!夜郎正使脸色大变,“天鼎怎的不讲信用?说好的送五城的,出尔反尔。太子殿下,你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朱孝仁惊呆了,一时不知怎么反驳。
万一被发现他与两国合谋那他就完蛋了。
“哦?难道是太子殿下许诺了什么?”秦知晓意味深长的看向朱孝仁。
朱孝仁跳起来,指着夜郎正使,“休得胡言乱语,孤何时许诺你们了!污蔑孤,以往两国友好往来的馈赠你们也给孤吐出来!还不快点邑国正使是死死活。”
这敲打得不要太明显。
夜郎正使当然不愿意吐出已经得到的好处,何况,大部分都落在他自己腰包了,眼看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夜郎和邑国使臣急了。
夜郎和邑国使臣知道事情没有转机了,齐齐看向太子朱孝仁。
朱孝仁撇开头。
心里狠毒了秦知晓,一而再再而三地坏了他的计划!
钱湘茹端坐着,生冷的目光盯着小姑娘笔直的背影。
这姑娘和她年轻时一样,聪明倔强不认输,但,可惜,不是她的孩子,而是她孩子的敌人!
其他皇子们都在看好戏。
朱孝仁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倏然扭头怒瞪钱老三,这家伙说进城后搜刮宝物财物时,发现基本被洗劫一空?如果邑国和夜郎没有攻进二道城门,那城中财物怎会被洗劫一空?
定是他自己吞了,害他拿出大批银两给两国联军。
哼,他要找这浑蛋算账!
“人犯交由皇城司严审。”皇帝下了命令。
宁九霄对焰风看了一眼,他上去提溜起还没醒的犯人就走。
查案,属于探事司的事情。
太子变脸,人进了皇城司就没有抗得过的严刑拷打的,万一他供认出来就麻烦了。
皇帝赶紧哈哈大笑,“今日胜负已定,辽国大使,你们可服气啊?”
辽国正使也随之笑,“服气。天鼎真是英雄辈出啊,不论男女都是如此厉害,在下羡慕不已。”
一双深黝的鹰眼盯着台中的少女,意味深长。
“哈哈哈,就是图个乐子,射箭也讲运气,天鼎占了天时而已。凌天禹,赏。”
最终的结局令皇帝满意,不用给五城,还第一次赢了众国的射箭比赛,出点小插曲也不算什么了。
“恭定郡主,没想到你身手了得啊。”皇帝看向秦知晓。
秦知晓福了福,柔声道,“皇上谬赞,臣女文武不通,骑射不行,枪剑更是舞不动。祖父与家父担心我不能自保,命我日日跑步,就脚跑得快点而已,真要打起来,臣女只有逃命的份。”
宁九霄心里好一顿啧啧啧。
凌天禹与沈翊宸神色各异的看着小姑娘,他们都是行武之人,岂有看不明白之理,她这话半真半假。
“原来如此,甚好,女儿家能保护自己就好了,打打杀杀的事情交给男子们去做。”皇帝心情好极了,“走,各国使臣们,咱们去赴宴吧。”
皇帝站起来,众人皆跟着。
一场闹剧看似落幕。
敏感的人都感受到,东京开始风云暗涌。
邑国和夜郎使臣当夜就灰溜溜地出了城,谁知,走出东京城百里地,遭遇劫匪,死伤过半,夜郎正使被开膛破肚,断手断脚惨死。
消息唯有皇城司直接报了皇上知晓,便被压了下来,就算猜到谁干的,也不至于为了两个狗国自己查自己。
其他国家使臣也没敢逗留,翌日也都走了个干净。
钱老三本想获得军功晋封四品武将的希望成了泡影,坐着香车抱着美人去救援漓城的事情被绘声绘色变成故事,酒楼茶馆说书人添油加醋说得绘声绘色,钱家人气得不敢露头,怕被唾沫给淹死,更怕皇帝降罪。
秦知晓还得到一个消息,太子和钱老三大吵了一架,似乎是为了漓城搜刮的金银财宝。
想要漓城的金银财宝?妄想!
兴许是皇上对秦知晓帮她免了送出五城的烦恼,很快就应允她入宫探望秦贵妃,正好秦知晓也已经嫁入顾家,各方都松了口气。
皇上还特许秦知晓乘坐宫内步撵直达秦贵妃永安殿门口。
翌日,秦知晓就坐着马车从南北大街西廊进去,到了东会通门。
秦贵妃派来的步撵早就侯着了,上了步撵进入禁中,转向西宫,行了半个多时辰方到永安殿。
秦知晓这是第二次进宫。
第一次是姑母进宫就举行封妃典礼的那天,那时她才六岁,有一点记忆。
秦贵妃一身华服、头戴金碧辉煌的滴粉缕金花冠,被宫女太监们簇拥着早就候在门口,见秦知晓进东暖阁就匆匆迎了上去,一把拽起要行礼的秦知晓。
“知晓,知晓,可把你盼来了。”秦贵妃满眼内疚和心痛,双手微微颤抖。
“知晓见过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安。”
秦贵妃紧紧拉住她,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好孩子……你们受苦了。”
秦知晓鼻尖一酸,“姑母,知晓和钰儿都好好的,祖父他们也都下葬了,您放心。”
宫女簪玉劝道,“贵妃娘娘,大姑娘身子弱,进屋说话吧。”
“对对,进屋说。”两人在软榻坐下,秦贵妃双手依旧紧握秦知晓的手不放。
“簪玉,快把我准备的嫁妆抬上来。”秦贵妃满脸歉意,“抱歉,一直送不出去。”
“无妨,姑母不需要准备的。”秦知晓笑道。
不一会儿,两名太监抬了两个红色大箱子进来,一箱是美轮美奂的四季衣裙,一箱全部是昂贵的金银珠宝首饰和珍奇摆件。
秦知晓惊住,“这……太贵重了,知晓不能收啊。”
“给你的,多贵重都值得,没什么不敢收的,你若是还有什么缺的尽管和姑母说,姑母定帮你置办齐了。”秦贵妃含泪带笑凝视她。
秦知晓没动。
簪玉见秦知晓面无喜色,怕秦贵妃伤心,忙补充道,“珠宝大多是皇上的赏赐,衣裙是贵妃娘娘特意命尚衣局给您订做的呢,全都是最珍贵的衣料和最稀罕的珠宝。您收着也没有什么越矩的。”
秦知晓道:“姑母,这些您都留着吧,我是冥婚,终身着素装。”
屋内静了一瞬。
秦贵妃眼泪断了线的落下,“都怪我无能!”
簪玉急了,“娘娘,太医说您再哭可就要伤及龙嗣了。”
“伤就伤,活不了就不要了!”秦贵妃愤愤道,玉簪吓得面无人色。
秦知晓眼神未明:“我想和姑母说说私房话。”
秦贵妃忙道:“你们退下。”
玉簪带着众人退了下去,留下姑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