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站住!”李孝征怒火中烧,伸手就去抓丫头的衣领。

李孝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毕竟身在人家宅子里,好吃好住的,得罪人不好。

他赶紧站起来,“七弟,莫要胡闹……”

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看见李孝征被人一把抓住胳膊,漂亮利落的过肩摔,人重重地被摔在地上,痛得他呲呀咧嘴说不出话来。

李孝宁也呆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被李孝征甩巴掌的丫头蹲下身子,面无表情道,“七殿下,这里是振国王府,奉劝您莫要胡闹。刚才奴婢误撞到您,奴婢已经受了您一巴掌,您还想动手,也要看看奴婢是谁的人!”

说罢站起来,挺着笔直的腰杆子,抬脚跨过李孝征的身子,“服侍三殿下洗漱,上早膳。”

几个丫头像是没事人似的,各自忙各自的,好像丫头摔皇子一点不奇怪。

趴在地上感觉骨头断了的李孝征气疯了,“反了反了……啊哟,痛死我了。”

院外进来两个小厮,不管他鬼叫直接架回屋子里,丫头很快端着洗漱洗漱器皿给他洗漱。

刚才被打的丫头走进来,“七殿下在何处吃早膳。”

他刚想张口骂人,可小丫头柳眉一挑,“骂人就不要吃了。”

“你……”李孝征想哭。

小丫头不理他了,转身吩咐,“把七殿下的早膳和三殿下摆在一起。”

李孝征气愤地看着李孝宁,他耸了耸肩,“七弟,你还是赶紧来吃吧,昨天凌统领不是说了要去看练兵吗?”

李孝征无奈,只好坐下来准备吃,可一看膳食就不满了,“才这几样?你们就是这样对付皇子的?我在宫里的早膳起码点心五样,粥羹五样,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对面吃得很满意的李孝宁:……

叫花子?

他是叫花子咯!

刚才那个丫头走过来,微微附下身子,一双冷冽的眼睛直看李孝征,“被三殿下说打发叫花子的早膳是我家王爷吃惯的,王爷吃得比这还少两样。三殿下若是不喜,就撤掉?”

埋头吃的李孝宁想笑,果然对待秦府下人态度不同,待遇也不同。

他可希望看到李孝征不吃了。

李孝征涨红着脸。

不吃?

一会去到军营就要吃猪食了。

他跟着军队十天,那样的猪食已经吃得够够的了。

可,他是皇子,他要面子!

“本皇子给银子,你就按本皇子的要求去做!”李孝征憋了好半晌,才强压怒气道。

丫头站直,“我们振国王府没这规矩,不收银子,不另外做。老王爷说过,谁敢这样绝不惯着。”

一口一个老王爷,那老不死已经死了!

李孝征刚想脱口而出,就看到李孝宁冲他使眼色,想想也是,这可是振国王,要是说出口,说不定会被打折腿。

忍气吞声地吃了早饭,李孝征觉得委屈极了。

两人吃了一半,凌天禹就派人来接他们了。

“我还没吃饱。”李孝征红着眼圈。

来人抱拳,“抱歉,殿下,今天是第一天两军共聚,凌统领要求二位殿下代表皇上对三军训话,所以不得迟到。”

李孝宁吃得早,也吃得快,迅速将剩下的一个肉包子往嘴里一塞站起来,“好,我可以走了。”

李孝征欲哭无泪的看着面前还没动的肉包子、饺子和雪蛤羹。

“我……可以带走路上吃吗?”

“我们骑马,吃不了。”小将军很无情。

李孝宁也不敢耽搁,赶紧抓起一个包子塞进李孝征手里,“快再吃一个。”

两人急匆匆赶到军营时,十几万穿着清一色禁军制服的将士们已经整齐地列队。

列队在前的全部是秦家军旧部,经历了惨痛的屠城后,再次可以上战场,个个都充满着力量和肃杀之气。

李孝征被这么多犀利的眼睛盯着,吓得脚软。

李孝宁还算镇定。

凌天禹站在高台上,高声道,“有请三殿下、七殿下。”

李孝宁和李孝征硬着头皮站上去。

凌天禹恭敬的拱手行礼,“二位殿下,末将穿着盔甲不能行大礼,请见谅。”

“免礼。我兄弟二人虽然奉父皇之命监军,但在军中就没有殿下身份,我两就是军中一员,身份也就只是监军。”

“对对,三皇兄说得对。”不知所措的李孝征赶紧附和。

凌天禹也不多言,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二位殿下训话。”

李孝宁有点被人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虽然他不是很害怕,但对着这群挺直的脊梁、透着坚定的眼神的将士,心里发虚。

李孝征悄咪咪的挪动脚步,躲在李孝宁背后。

将士们有些忍不住露出鄙夷的表情。

他们都很清楚,漓城被屠,秦家将被杀是皇权作祟,个个心里压着一股怒火,若不是秦家军纪律严明,定会冲上去揍他丫的,管他是不是皇子!

惯会看脸色的李孝宁察觉到了浓浓的敌意,又恨李孝征躲在后面,任由他一个人承受。

一咬牙,拱手对着台下的众将士深深鞠了一躬,直到手触碰到地才作罢。

秦家军的怒火似乎消散了一点。

李孝宁暗道幸好,他们还算规矩。

李孝宁干咳两声,扬声道,“某李孝宁,虽为皇三子,但因亲娘身份卑微,本为皇后奴婢,皇后被人诬陷后,我亲娘被人害死,孝宁在宫里受尽白眼,隐忍至今。幸得父皇让孝宁千里随军,孝宁才有机会报效家国。孝宁什么都不懂,不敢担监军之责,只求上战场时,各位将军们准孝宁和大家一样,上阵杀敌。”

他越说越激昂,说到丧母哽咽起来。

台下的将士怒气已消。

他们不是乱设敌人的人,知道三皇子身世可怜,还主动请缨上阵杀敌,也就不在对他有敌意。

凌天禹讶异的看着李孝宁。

他还会这个?

李孝宁说罢,让出身子,对老七做了个请的手势,“这位是七皇子,他的母妃身份贵重,曾是废后最看重的帮手,如今也与我一样,失去了母妃。”

李孝征的脸都绿了。

啥意思啊?

刻意说他是废后看中的帮手?那不就是让秦家军旧部仇视他嘛!

还装模作样的说和他一样丧母?

谁不知道他母亲是被秦知晓逼疯后死的啊!

凌天禹挑眉,语气淡淡,“七皇子年幼,训话就免了吧。”

他往台前一站,朗声道,“邑国,再次纠集十万大军,欲对我南疆发起战争,我们头可断血可流,但绝不让寸土!”

十万将士齐齐在左胸用力一击,“头可断血可流,但绝不让寸土!”

充满斗志的声音斗志昂扬,划拨长空,利刃出鞘,对着敌人勇敢亮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