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像是讲笑话一般。

林宗颐一语不发,护住梅年漪和梅英绮一齐往后退。梅年漪揪着他的衣摆,面对质问的圣阳帝,她都被气笑了道:“圣阳帝怎么不再多白日做梦?主要你是怎么这么会想呢?我梅年漪有必要这么折腾?”

她不禁在心里恨铁不成钢,怎么元家的人都一个赛一个的愚蠢!

而圣阳帝依旧是那副佯装为天下百姓不得不如此作为的恶心嘴脸,他将头偏向梅年漪的身后,问:“梅大小姐,你觉得呢?一国之母不好吗?”

换来的是三人皆鄙夷的看着他,梅年漪更是翻了个大白眼道:“说得像谁稀罕似的。”

懒得和这种人多说,她开始环顾四周伺机寻找逃跑的漏洞,百忙中,梅年漪对林宗颐道:“我们可能要再逃亡一次,宗颐,好不容易得来的太平要没啦!”

她心念电转:“是不是当年你们在陵城被抓,很可能也是因为睿王和仲子串通一伙,并出卖了梅家给张靖洋及大业。”

不然两国同盟再有默契,中间隔了个梅家,怎么可能机缘巧合的选在同一天搞偷袭!

林宗颐也有此怀疑,他点点头冷着脸应道:“或许。”

三人冲向那只有文臣守的那扇门,合力推开,忽然前面青影一闪,仲子炎终于出现,挡在了他们面前。

梅年漪原本打算一簪子射出,可一见是仲子炎,她手上还是下意识的顿了顿,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一凉。

她真没想到,自己居然再一次被仲子炎所伤!

梅年漪心道:“当时就该查看一下他死透没,有句话说得好,留有祸患不安千年,这仲子炎真当是狼心狗肺。”

正准备一簪子解决了他,接下来的事,梅年漪忽然有些记不清了,只记得眼前一黑,非常的吵闹,又异常的颠簸,好像林宗颐甚至拿出了藏在金銮殿不知何处的宝剑,兵刃相击的声音不断,还夹杂着李长方拼命喊走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梅年漪睁开眼睛,四周是昏暗的烛光,华丽的纱幔重重叠叠,被风吹起,看起来如梦如幻。

捂着爆疼的额头,梅年漪龇牙咧嘴的撑起身,她将刚才的一切都推敲起来,如果不出所料,仲子炎的匕首上应该抹了迷药,而他们三个人皆被划了一刀......

总觉得手臂的伤口仍然很疼,梅年漪叫道:“宗颐?长姐?”

四周静悄悄的,连一个人的呼吸都没有,她皱着眉踉跄的下床,胡乱的撩开帐帘往外走去——

林宗颐安静的晕倒在外间的软榻上,脸色红润就好像是睡过去了一般,双手交叉在胸前。明显,将他安置在这里的人对他很熟悉,睡姿与往日无异。再隔几步就是浑身是血的李长方,他被像垃圾一样丢砸地上,连呼吸都很微弱。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这时,林宗颐难受的“嗯”了一声,好看的眉头蹙起,眼睫轻颤,然后缓缓睁开,望着不熟悉的房顶,他先是一慌,骤然翻身而起,紧张唤道:“年漪!”

他最在乎的只有梅年漪!

梅年漪听见,连忙往他奔去道:“宗颐,你怎么了?还好吗?长姐呢?”

林宗颐握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他的表情完全不似平常那般稳重,声音嘶哑道:“我还好,你......没受伤吧。”

梅年漪道:“没有,我猜想仲子炎的匕首上有毒,想不到圣阳帝真的和他勾结,这是想把我们都困在宫里?”

半晌,林宗颐才缓神道:“我昏迷前,李长方正拉着长姐逃,我猜想圣阳帝是想坐实和长姐的婚事,从而来制约你我,相当于制约了寰宇并收了梅家军的兵权,一件三雕。”

可是,梅年漪将视线移向了地上半死不活的李长方,迟疑道:“那,长姐岂不是危险了?”

林宗颐道:“怎么了,我带着你断后,让李长方先跑了,若是顺利……”

他话还没说完,梅年漪指了指地上,歪着头道:“那他这幅样子躺在这儿,今夜能不能活过去还说不好,对了宗颐,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李长方是你的人?”

林宗颐一惊,放开梅年漪走过去,他蹲下身探了下李长方的呼吸,随即掏出怀中的药瓶,细致的帮他先上药止血,眉头又皱了起来道:“嗯,他一直都是我的人。”

“哦!” 梅年漪揉了揉手腕,端过烛台帮他照亮,总觉得他这句话也怪怪的,但心想他以前在李长方手下办事,后来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收买了他也无可厚非。

只是这李长方未免也太讲义气了,这种情况下竟然敢众叛亲离,突然倒戈暴露身份带着梅英绮跑!

他往后是不想再圣阳入朝为官了?

上完药后,梅年漪又帮林宗颐将李长方挪到软榻上,凄厉的一幕,他们分别坐在榻前的桌子旁,商议今日的事。

“你待着宫里这么久,都没发现圣阳帝的野心?”梅年漪愁云漫布道:“这下好了,只剩陌云录还在宫外,他得照顾我兄长,能指望他干什么?”

林宗颐挨到她身边,一抹桌上的茶壶,是温热的,沉默的倒了杯茶闻了闻才推向梅年漪道:“这水能喝,你先喝一口吧。”

梅年漪对此完全没想出应对之策,接过茶杯就喝了一口,担忧的一拍桌子继续道:“不行,我得去找到长姐,要是元睿那家伙对长姐做出了什么事情......那后果我想都不敢想。”

说着她就站起身往外面走——

下一秒。

“吱嘎——”房门突然打开,一群太监提着灯笼低眉顺眼的先进屋来,然后就是换了一身常服的圣阳帝以及跟在他身后洋洋得意的仲子炎。

看着,梅年漪就牙龈一痛,林宗颐仍旧面无表情,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夫妻二人依旧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梅二小姐当朕是什么人?礼仪廉耻,高风亮节乃我皇家之根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