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晏被反绑了手腕,困在一张简易的木板上。
这是一间暗室,环境阴冷潮湿,卫清晏猜测应是在地下。
暗室陈设简单,东南西北四个角落分别放了四张床,屋中央则有一根大铁柱,铁柱上延伸出四根粗铁链。
其中一根铁链的另一端在卫清晏的右脚踝上,另外三根则被随意地丢在地上。
应是用来锁那三张**的人,只不过,眼下那三张床都是空的。
但卫清晏猜测,那三张床很快也会有人来,因为她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正往这边来。
视线扫了眼自己的脚踝,她阖眸歪在了**。
屋门被打开,一个粗壮的男人率先走了进来,扫了眼卫清晏,同身后的人道,“怎的还没醒,你是不是下药下多了?”
第二个进来的是个老妇,她应道,“没有啊,就是寻常的用量,主子急着要好货,好不容易遇上个不错的,我怎敢多用药坏了主子的事。”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有些不确定,往卫清晏这边走来,嘀咕道,“莫不是装晕吧?”
说着话的功夫,就要伸手去掀卫清晏的眼皮。
卫清晏不愿被她碰触,睁了眸,“你们是谁?为何要抓我?”
那老妇被她吓了一跳,狠狠瞪了她一眼,“我就说是装的吧,小贱人,敢跟老娘耍花招,回头老娘饶不了你。”
“行了,先把货锁好,等时间到了,还怕收拾不了她?”壮汉出声阻止老妇,一双眼里满是**邪地打量着卫清晏。
卫清晏佯装害怕,垂了眸,身子往后缩,“你们究竟是谁?”
余光却打量着跟在壮汉身后的三人。
一女两男。
都和她一样被捆了手腕。
三人瞧着不过十七八的年纪,神情呆滞地任由一个矮个男子牵着他们手腕上的绳子,似牵牲口般。
老妇听了壮汉的话,面色不悦地从矮个男子手里接过捆住女人的绳子。
将人拉到床边,按着女人躺在**,再将地上丢着的铁链,锁在了女人的脚踝处。
壮汉和矮个男人也如是,将两个男子锁好在**。
随后三人便出了屋子。
卫清晏还没来得及寻三人问话,又有脚步声传来,还是先前那个老妇,只不过这次她手上提了一个木桶。
木桶里是满满的一桶清水。
老妇指着木桶道,“今晚子时前,将这一桶水喝完,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为什么要喝水?我想吃饭?”卫清晏抗议,“不管你们要做什么,先给我吃饱饭,我已经两日没吃了。”
那日在山里寻找燕青时,和地缚灵时承泽做了交易。
它替她找到燕青,她替它沉冤报仇。
而害他之人便是他的继母,誉王妃。
随后时煜便命人盯着誉王府,发现誉王妃十天半个月就要来一趟这个庄子。
对外却说是去寺庙礼佛。
好巧不巧地,杜学义的人盯着刘府,发现刘府也有个庄子,就在誉王妃庄子的隔壁,而刘荷的兄嫂也时不时的来庄子上。
容王府和安远侯府的暗卫,暗下将这两处庄子搜了个遍,也没发现有何异处。
卫清晏这才佯装从外地来京城投亲,路上被人劫了钱财,饿狠了,途经誉王妃的庄子,想要讨口吃的。
接待她的便是眼前的老妇。
当时她端给卫清晏一碗面条,眉眼慈和道,“可怜见的,不知遭了多少罪,快吃吧。”
卫清晏刚吃上一口,就顺势被那面条里的药给迷晕,来到了这里。
眼下,老妇看着卫清晏饿极了的模样,冷笑道,“叫你喝就喝,想吃饭,梦里会有的。”
想起什么,又警告道,“这水金贵得很,若你敢浪费,就等着活生生被野狗啃食吧。”
“喝多了水,我要如厕怎么办?”卫清晏又回了句。
老妇瞧她的眼神跟瞧傻子似的,高抬着下巴出了屋。
卫清晏等了片刻,见不再有人过来,看向对面**的女子,“你还好吗?”
无人应答。
她又问道,“这是哪里?他们要抓我们做什么?我们怎样才能逃出去?”
依旧无人作声。
卫清晏便抬起右脚,扯动铁链,铁链响动的声音传了出去,却无人进来。
“喂,有人吗?放我出去,我家亲戚是京中大官,你们敢抓我,小心他要了你们的脑袋……”
先前的三人再没出现,连个呵斥的人都没有。
许是嫌她吵,斜对面的男子终于动了动,回了句,“别喊了,没用的。”
“为什么?”卫清晏看向他。
那人头侧了侧,看向她,“这里是地下,准确说,山底下,不管你的亲戚是什么样的大官,不会有人找到你。”
卫清晏继续看着他。
那人知道她想问为什么,苦笑一声道,“我被抓来这里一个月了,我的人至今未能找来。”
他带来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顶尖高手,却在他失踪一个月的时间,没能前来营救。
可见这处地方十分隐蔽,亦或者被做了手脚,寻常人根本找不到。
卫清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随后手指并拢,唇透着指缝用内力吹出一段哨声。
哨声很隐蔽,需得内力不错的人才能察觉。
这是她和阿姑约定的信号,若阿姑跟来了,听到她的哨声定会给予回应。
她凝神听着,片刻后,同样的哨声传回她耳中,也传到斜对面男子的耳中。
他神色一喜,“你……你带了人来?”
卫清晏没有正面回他,而是指了指那一桶水,问道,“这是什么水?”
男子应是从卫清晏身上看到了希望,回话积极了许多,“他们称之为天山之水。
这处山的山顶上,有处清泉,泉口只有碗口大小,里面的泉水却取之不尽,舀干净很快又会冒出泉水来。
只是取水不易,听说来回需得两个多时辰,所以他们不喜我们浪费。
这水喝多了,内力和武功会渐渐丧失。”
刚被抓来时,他不肯配合打翻了那桶水,被他们饿了三四日,在那些人的骂咧声中,他才得知了这水的来源。
“为何要让我们喝这个水?”卫清晏不解。
“去浊。”那个先前没开口的女子突然出了声。
去浊?
卫清晏想到先前壮汉称呼他们为货,心中好似明白了些什么,眸色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