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大个,你看清楚这,整个村子有谁养得起几只鸡?又有哪只鸡长了翅膀飞到我们这么高的田坝上来?”

李璧很是无语,既然没有鸡飞到田坝上来,这些菜苗也安全,为何在这儿养只狗?

“那这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告诉我,你养只狗是为了看你这菜园子。”

“对呀,这只狗就是为了看我们这菜园子。”

方晓随声附和,让李璧气的够呛。

“人家菜园子空空**,就自家这新翻出来的菜园子不仅高耸入微,而且还养了只狗,这传出去,岂不是说李家人太过护食,就连菜苗子也害怕别人偷走?”

方晓听了这话,十分不理解李璧的思想。

“你可别忘了,你们家都穷的打灯笼了,还差这一点吗?你打眼望去,这里家家户户有哪一家像咱家似的变卖家产就为了治小儿子的腿?”

李璧无话可说,也正是这句话,让他想起了这么多年的遭遇,当初要不是为了十两银子,让自己娶眼前的臭婆娘,也不会去参军,他与方晓两人也不会走到如此尴尬的地步。

李璧瞧着方晓气冲冲往前走,抬眼看了眼前绿油油的菜地,心中的某一处暖暖的。

当年极不情愿娶了她,也是她将李璧的心伤了一次又一次,只不过当了一年兵回来,这女人就变得如此之快,开始为小家打算,也开始疼孩子,开始站在别的人的角度,也开始挣钱,更开始明是非,懂得与薛方周旋。

如此模样的方晓倒不知如何处置。

午饭刚过,方晓便带着团好的胡萝卜面团来到镇上的糕点铺。

眼前的景象让方晓很欣慰,以前门可罗雀的糕点铺,如今开始有些零零散散的人,睡觉的掌柜也开始有些笑容忙里忙外。

眼尖的瞧见方晓走了过来,钱掌柜立马放下手中的事情过来迎接。

“小姐,您来的正好,我们这两天的销售额比之上个月还要好许多,照这样下去只需要一年,以前的亏空都能赚回来,这个糕点铺算是活了。”

钱掌柜脸上有了盼头,整个人的精神头也很是不错。

“不错就好,钱掌柜,你是我父亲留下来的人,这家糕点铺你要好好经营着,我并不会亏待了你,这糕点铺不仅仅是你的盼头,也是我的盼头,我们一家子只靠着它养活了……”

说话间方晓从背上取下背篓,拿出今天做好的胡萝卜面饼。

“这面饼味道极好,卖相也好,以前在路边聚餐,如今有了店铺就将它放在店铺上,这里人流量不错,这些面饼也可以给糕点带来一些客人。”

卖糕点的客人时不时的往方晓眼前凑。

“这不是方家的女儿方晓吗?怎么来了这儿?”

“嫁去林村之后就很少回家,方家落败了,就算是鼎盛时期也不见他回家几趟,如今转了性子知道回家看看。”

这些人满是看笑话的态度,方晓也懒得与他们计较。

“王大婶,你家二牛成亲了吧?我记得他最喜欢吃我们糕点铺的糕点,等他成亲那天你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送些糕点过去。”

那人听了这话脸色一变。

他家二牛是个老汉,自小就没有姑娘相好,如今都快四十了,还是如此模样,方晓在家时便说过,二牛是个娶不上媳妇儿的家伙。

如今又被方晓揭穿,自然不愿意。

“你……你以为你很厉害,还不是嫁了一个二婚带着孩子的,若不是你家男人在战场上如饥似渴一年,你以为他能看上你这么个大块头?你母亲若不是为了心疼你补贴你,又怎会不行?你方家的败家是定数,可你方晓在这个家败得更快。”

方晓听了这话,心中很是生气,脸上却依旧风吹不动。

“老太太说笑了,我们一家虽然衰败,也曾经当过全城的谈资,你们家呢?寡婆单汉,日后无人送终吧?”

那婆婆听了这话实在没有脸面在这待下去,连包好的糕点都没要。

方晓这番操作,把站在一旁观看的掌柜吓得不轻,听方家的下人说,方晓是个只知道吃喝的,虽然偶尔跋扈却只知道骂人,如今骂人不见血又不带脏字,还真是……

“看什么?钱掌柜,你要记着,我们虽是小小的糕点铺,也是有气节的人,有些人看我们不爽我们就怼回去,大不了这单生意别做了,我父母养我这么大,不是被他们贬低的。”

钱掌柜睁大眼睛,不知所措,嘴里却连连答是。

“是我受教了,日后绝对不会让人欺负。”

方晓离去,钱掌柜瞧着空****的糕点盒子,高兴的自言自语。

“老爷,大小姐虽是女子,却不是任人欺侮之辈,您在九泉之下也尽可安心了,糕点铺我会好生替你守着,将来交到大小姐手中,让他少受一些苦。”

自从方家出事之后,钱掌柜只有在没人的时候才敢掉眼泪,本想卖掉糕点,回到老家,借着养老之名找到方家最后的主人。

可没想到这个主人居然就是方大小姐。

“她虽已成家却也是方家人,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将所有真相都告知他,方小姐是个明白的人,一定会给您报仇的。”

此时方晓还不知道钱掌柜已经在心里认定,方晓方大小姐就是他选定的复仇人。

“完了,我忘记大事了!”

方晓走了五十米开外,这才想起,此来为了赚足三两银子费劲了心思,若如此离去,不仅完不成黑猫给的任务,就连系统给的小鸡也没什么可吃。

故此折返回去,远远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与钱掌柜争论不休,走近一看正是那天从骰子王手下救下来的恒云。

方晓气急反笑,那日从骰子王手下救下他后,明明警告过不许出现在自己范围之内,他居然这么大的胆子。

“舅姥爷您这是何必呢?再怎么着我也是个打工的,你总不能拿着我开刀,您有个外孙女儿嫁到了林村,不如您去找找,或许还能有些办法。”

恒云听到外孙女的三个字汗毛竖立,若不是她也不会混得这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