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来到夏侯仪身后时,夏侯仪其实就已感觉到了危险。
他立刻按动了轮椅上的机关。
如果苏小小是背刺他或者动手杀死他,那么在她得逞之前,就会先被轮椅上射出来的毒针杀死。
可谁能想到,苏小小竟然把他人连轮椅踹下去了。
毒针射偏飞入半空,又唰唰唰地落下。
苏小小赶忙后退一步,毒针飞落在了她脚边。
苏小小嗤了一声:“这么毒,你们自己受着吧。”
苏小小猛跺脚跟,将毒针震起,随即用戴着银子手套的手往前一挥。
几个赶去打捞夏侯仪的侍卫瞬间被射中,惨叫一声,跌进了海底。
苏小小不敢掉以轻心。
夏侯仪是因为要寻找在世上最后的解药,紧急又无奈之下才让所有侍卫都下了海,这样的时机可遇不可求。
不论夏侯仪死与否,这些人都会找她报仇。
她必须及时甩开他们。
药草是在前面被丢弃的,除了几个最后跳下去的侍卫距离不远,其余人想回到船上至少需要半刻钟。
不过那几个侍卫有三个被毒针射死了,最后两个忙着去水下打捞夏侯仪了。
苏小小有两个选择。
一是弃大船而逃,坐备用的小舟离开。
但这么做风险很大。
算上青儿,她一共有三个人需要带走,她就算把胳膊划冒烟,也极容易被夏侯仪的人追上。
那么只剩第二个法子了。
苏小小望了眼空****的桅杆,眼神一凛,施展轻功一跃而起,几步登上杆顶,唰的将船帆扬开!
旋即她抽出武安君的匕首,凌空跃下,狠狠斩断了船锚的铁链!
咚!
巨大的风力,令船舶在行驶的一瞬间出现了颠簸的晃动。
苏小小没站稳,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呼,还好不痛。”
她擦了擦额头。
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自她身下传来:“把你的……屁股……挪开……”
苏小小低头一看,青儿被自己坐得两眼翻白、狂吐舌头。
苏小小:“呃……”
苏小小又放下了两道船帆,将可利用的风力调整到最大。
此外,她还需要掌舵。
上辈子开过游轮,也不知能不能派上点用场。
咚!
船剧烈一晃,青儿被甩飞,撞到了甲板的栏杆上。
青儿咬牙:“往……东啊……”
苏小小:“哦。”
和开游轮不一样啊!
她猛地打转。
咚!
青儿再次被甩飞,撞得头晕眼花:“不用……这么……东吧……”
咚!
青儿第三次被创飞了。
青儿放弃抵抗了。
咚!
这次没被创飞,是她的脑袋被一个东西砸了一下。
苏小小一边掌舵,一边大声说道:“伤药,你自己吃!”
青儿颤颤巍巍地摸到伤药,艰难地拔掉瓶塞,仰头一口闷掉。
苏小小回头:“一颗就够……了。”
大船借助风力快速朝前行进。
就在苏小小以为将夏侯仪的手下远远甩开之际,海水中突然冲出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满身的水滴落在了大船的甲板上。
苏小小暗道不好。
这人的功力怕是不简单!
苏小小虽在船上待了几日,可不是躲在青儿的住处,便是往返于杀奴与惠安公主的屋,极少有机会在船上溜达。
乃至于船上的高手,她大多没有见过,也不知他们武功的深浅。
但此人能如此快地追上来,必定非等闲之辈。
年轻男子沉腰跨步,高高腾跃而起。
苏小小本以为他是要攻击自己,哪知并不是。
他直直朝桅杆的方向掠了过去。
苏小小脸色一变!
他要破坏船帆!
本来船就没人划桨,行进全靠风力,一旦船帆没了,速度就大大慢下来了!
苏小小当即朝对方射出几枚梨花镖!
对方身形一纵,如矫健的游龙轻松避过。
梨花镖重重打飞钉在了桅杆上,发出沉闷冰冷的声响!
他一脚蹬上桅杆,抽出腰间长剑,刺啦一声,将船帆自上到下劈成了两半!
苏小小对青儿道:“没死就过来掌舵!”
青儿抬起头,一张脸涨红得像喝醉了酒。
这是伤药吃多了。
她顶着晕乎得快炸掉的脑袋,深一脚深一脚,如同踩在云团上一般,踉跄着来到船舵前。
“扶好了!”
苏小小正色道,“往东。”
“嗯……”
青儿青筋暴跳的手握住了船舵。
苏小小施展轻功来到了桅杆上,阻止男子去斩断第二张船帆。
男子长剑朝她刺来,苏小小徒手接住。
男子一怔。
苏小小对此习以为常,每一次她使用银丝手套都会震惊到这些没见识的高手!
然而,男子也不是吃素的。
剑只是被接住了,并非被掰断了。
他一脚蹬上桅杆,借力将长剑抽了回来。
苏小小也趁机一跃而起,朝着他狠狠撞了过去。
男子大概也没料到苏小小如此蛮横,拼着与他共同坠海的危险也要将他撞下去。
由于缺乏预判,男子从桅杆上跌落。
苏小小拉住绳索,缓冲了一下,也落在了甲板上。
男子冷冷地睨了苏小小一眼,提剑朝苏小小刺来。
青儿:“往东……”
她努力辨别好方向,猛地用力一转!
咚!咚!
苏小小与男子齐齐摔倒了。
男子手中的剑脱手飞出,恰巧砸在了苏小小脚边。
苏小小见状,忙用脚尖将剑挑下了海。
男子眸光一凉,掏出火折子,挥手扔到了第二张船帆上。
船帆一下子被点着了。
苏小小飞身去救火。
此时,青儿再次大力掌舵。
苏小小身子一个不稳,撞在了栏杆上。
男子则顺势腾跃而起,拔了一枚钉在桅杆上的梨花镖,将第三张船帆也割成了两半!
船彻底失去了风力。
男子立在甲板上,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望向苏小小。
苏小小皱了皱眉。
很快便明白了他的志在必得从何而来。
不远处,一艘更大的海船急速驶来,船的桅杆上插着猎猎飞舞的旌旗,船头的高台上坐着一个人。
正是被从深海中救起的夏侯仪。
他换了干爽的衣裳,可头发依旧是湿漉漉的,眼神阴鸷而毒辣。
隔着碧波浪涛,也让人感觉到了他那股令人窒息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