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思想品德盖在脸上,记在心中,就是没钻进脑子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室的水声停了,一个小小的力道扯了扯她的衣角,是周奉真催她去洗澡。宋枝香不敢乱看,连滚带爬地从沙发上翻下来,目不斜视地拿着换洗衣物钻进浴室,哐叽关上门之后,长出了一口气。

她脱了衣服洗澡,头脑风暴地思考怎么办……这是已经默认未婚夫妻的关系了吗?怎么把人直接送她家里来了,最主要的是她还顺理成章地给牵回来了。

真是灰暗啊,这个人生。宋枝香恨不得用脑袋撞撞墙,把里面进的水晃出来。

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洗得又进了一吨水。她擦了一把头发,裹上浴巾开门出来,浑身冒着热腾腾的雾气。

周奉真穿戴整齐,很安静地坐在笔记本电脑前,听到开门声的时候看向了她,然后忽然招了下手,拍了拍他身边的沙发空地。

宋枝香不明所以,擦着头发走过来坐下,手里的毛巾就被接过去。他的手从身后绕过来,笼罩住湿发,让人很舒服地抓了一下发梢,把往下滴的水迹擦干。

小周总手法娴熟,动作温柔,她干脆闭上眼开始享受,嘀咕道:“……你好贤惠啊……”

周奉真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只是很平静地继续擦头发,然后插上吹风机,耐心地吹头发。

这个吹风机的噪音不是很大,宋枝香刚洗完澡浑身软绵绵,往后倚过去,不知不觉就有点困,不受控地靠在了他的胸口上,没吹干的地方把衬衫的衣料印出一道湿湿的水痕。

周奉真撩起她的发丝,换了一个风力慢慢地吹。宋枝香把腿也收了上来,几乎算是窝在他怀里,柔软地、散发着刚洗完澡的清澈香气,一动不动地乖乖吹头发,像只犯懒的小猫。

猫……周奉真看了她一会儿,吹风机不动了。

宋枝香很快察觉,她驱赶困意,撑着眼皮抬头看了看一眼,戳了戳他的手腕。周奉真立马回过神,继续吹着头发。

他被沾湿的地方已经不止胸前了,水迹蔓延下来,勾勒出整齐的腹肌轮廓,宋枝香看着看着,就想起他的处子之身,那个什么什么守宫砂……这么一想,困意它突然就消散了。

她抬起手指,很罪恶地摸了摸周奉真的小腹。

腹肌有点硬,不像胸口那么软绵绵的,能摸出来一块一块的形状。她埋头不看对方,大着胆子、臭不要脸地继续摸摸。

一只手忽然挪下来抓住她的手腕。他的皮肤很白,手指用力地攥住她的时候,连指节都绷得紧紧的、泛出一圈很淡的粉红。

周奉真脸红到脖子根,连耳朵尖儿上都通红一片,烧得滚烫。他浅浅的琥珀色眼睛注视过来,眼睛里水润透亮,纯情得快要羞耻到死掉了。

人的劣根性就是这样,他越是不好意思,就让人越想欺负。宋枝香转了转手腕,说:“我就摸摸,我保证就摸一下……”

周奉真看着她道:“结婚之前不可以这样。”

“你真是太保守……咳,结……结……”宋枝香一下子被这俩字打清醒了,她猛地爬起来,顺便把他手里的吹风机也接过来,“好可怕啊,你们家。”

周奉真道:“你很不愿意吗?”

“也不是……我只是还没想好。”宋枝香闷闷地道,“我跟你才认识几天啊,这也太儿戏了,再说,你这什么家庭,我高攀不起。你人是很好,但我身边不适合让你待着。”

第7节

“你身边怎么……”

周奉真话没说完,茶几上的手机铃声响了,宋枝香的手机。

她关掉吹风机把电话接起来,还没靠近耳朵,另一边就响起清脆大声的少女音:“姐姐姐姐!周家那个少爷在不在你身边啊?”

是谈月。宋枝香默默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周奉真,心说照你这个嗓门儿,就是不在身边也得让你喊过来,她顶着小周总的视线,轻咳一声:“他不在。”

谈月立刻道:“太好了。我正想跟你说呢,他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啊,怎么会被密语盯上?姐姐,他到底为什么缠着你啊。”

宋枝香卡了下壳,编出来一句:“我们……感情好。投缘。”

“真是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不信谁比我更投你的缘。”谈月肆无忌惮地吐槽,“他就是长得好看而已,姐姐,你不会因为他帅,就忘了妹妹吧!”

宋枝香:“那怎么会呢,月月全天底下最可爱了。”

“那当然啦。”谈月满意地回答,“姐姐,你的手怎么样?下雨天还疼不疼……”

她的手?周奉真的视线落到她的右手上,他记得谈月曾经非常认真地检查过她的右手。

“那都是多久的事儿了,早就好了。”宋枝香不太在意地道,“你今天就是打电话来闲聊的?”

“才不是呢。”谈月道,“一是问问你周少爷的事儿,让你别被他骗了,好看的男人最会骗人了。二是告诉你,明天我跟队长都会去找你,持刀人李素的踪迹就消失在你家周围。姐姐,你住得太荒郊野岭了,监控设施不到位,没法锁定他的具体位置。”

“我家周围?”宋枝香皱了下眉。

“对呀。”谈月继续说,“我和队长都会去保护你的!这可是局长吩咐的,你想拒绝也拒绝不了。”

宋枝香看了一眼自己温馨但不大的家,很惆怅地叹了口气:“好吧,要包吃包住吗?”

“嗯嗯,当然要啊,可以在姐姐家混吃等死了,好耶。”

挂了电话,宋枝香跟周奉真对视了片刻。她默默地读懂了对方的眼神,忧愁地问:“大少爷,你也要住我家?”

“不是大少爷,”他说,“可以是田螺姑娘。”

“好好,田螺少爷。”宋枝香把他拉到次卧,收拾了一下枕头和床,打开床头灯,把床头摆着的小熊塞进柜子里,“这是我弟的卧室,这么多年没让人睡过,非要住的话……将就一下睡在这儿吧,我打扫得蛮干净的。”

这是周奉真第二次听她提起弟弟,他忍不住问:“弟弟叫什么名字,是在外地上学吗?”

“叫宋知宁。”她把小窗户上的帘子拉上,头也不回地答,“早就死了。”

周奉真愣了一下:“抱歉……”

“哎呀没事,这世界没了谁不转啊,再说都过去了。”宋枝香心平气和,坐到**试了试弹性,“小宁其实没在家里住过几天,你不嫌弃吧?”

“不会。”

“好嘞。”她拍了拍田螺少爷的肩膀,擦身走了出去,一边把门给带上一边说,“晚安哦,真真。”

他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停了停才猛地反应过来这称呼:“……谁让你叫这个了。”

像叫小孩子一样。

……

宋枝香上了班又去见了家长,缺觉得很,用手机回完消息,就一头钻进了被子里,补充今日的睡眠。

灯熄了,窗前落下一层薄薄的纱帘,月光如水地穿过轻纱,被纱模糊了光线,像一捧雾似的柔柔地萦绕在窗边。

钟表指针指向凌晨两点。

房门轻轻地响了一下。她没有锁门,只要一转把手就能打开,周奉真动作很轻地摸进来,坐在床边,神游天外地发了会儿呆。

持刀人的踪迹出现在周围……这不是个好现象。周奉真静静地思考,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才来的,当初的袭击已经证明,密语对他的存在了如指掌,而且充满敌意。

宋枝香虽然身手很好,但毕竟只是安全局的文职人员,还是在眼皮底下最放心……周奉真伸手给她掖了掖被角,很理所当然地想——他毕竟是个狐妖,就算是异能者也未必能保护得了他,反而他来保护宋枝香比较可靠。

周奉真掖被角的动作很轻,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动静,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把他的手压在了身下。

这手贴着她肌理紧致的腰,被死死地摁住了。周奉真抽了一下,居然没能一下子抽离出来,他俯下身,轻轻地推了一下宋枝香的肩膀,低声:“乖,往另一边挪一下好不好?”

声音轻得像跟路边的小猫说话。

宋枝香没动。

周奉真吸了口气,已经有点脸红了。他用另一手抬了一下她的身体,因为不敢动力,不仅被抽出来,反而被宋枝香像八爪鱼一样缠住,手脚并用地抱得死紧,把他当软绵绵的抱枕用。

“宋枝香……”他叫了她一声,而对方只是埋头拱了拱他的胸口,一点要松手的意思都没有。

周奉真被压得很热,也不知道是着急的热、还是因为害羞才热。他想尽办法把她的手轻轻扯下来,着急得连尾巴都钻出来了,一条毛绒雪白的狐狸尾巴绕过来,像多一只手似的扶着她的腰,把缠过来的腿向另一侧挪过去。

宋枝香一开始还乖乖配合,被掰了下去,等到周奉真要把压过来的腿推下去的时候,她忽然很不情愿地哼唧了一声,拽着他狠狠咬了一口。

疼……

周奉真捧住她的脸,她立马松口,像小动物似的埋头又拱了拱他。他一下子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伸手摸向锁骨,摸到一个一碰就刺痛的、整齐的牙印儿,透着星星点点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