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重金买官

斋藤和他的二十余骑手逃命似地撤出局子街,韩登举的人马还要追赶上去,吴禄贞将他们止住了。

“咋?”韩登举不解地瞪大了双眼,“龙井村还有他们的大部队,俺趁势将他连锅端了,赶过江去!”

吴禄贞苦笑一下,递张电文给韩登兴:“你看,这是清晨刚送来的!”

登举一看,上面只有八个字“稳慎和平、镇静维持”脖子一犟:“什么玩意?”

“徐世昌派人传来的朝迁谕旨。”

“嗨!他妈的,老子不管了!”韩登举脚一跺手一挥,“俺们回夹皮沟!”

吴禄贞忙拉住他:“大哥,朝廷昏庸,不是江山社稷的依靠,黎民百姓要依仗您了。你们练总不也有保卫之责吗?目前我有职无权,手无兵力,但我马上到奉天要求总督加强边防,保卫延吉,这一带治安防犯就交给韩大哥了。

“中!”登举只说了一个字,却中气十足。

榻几上,放着一座镀金的城堡,哥特式的尖顶上镶着蓝宝石熠熠闪亮,仅黄金珠宝的份量就值几千,更不用说它美轮美焕的工艺价值。徐世昌抽着水烟,却正眼儿也不瞧。陈昭常不敢言语,只紧张地注视着城堡,仿佛怕它化一阵轻烟飞去似的。

忽然,缕花的城门打开,一阵音乐响起,巴掌大一张跳板放下来,两寸长的执戈卫士骑着白金马跃了出来,嘶鸣声如小号,鸣叫九次,卫士舞戈九次算是报时。完毕,人马退回城堡,门又关上,钟楼上的时针正指着“9”字。

四周僚属这才缩回脖子,惊异的瞳子也才慢慢收缩回原状,压抑着的赞叹声又渐渐响起,徐世昌老于世故的眼睛虽闪过一丝好奇,很快移开来,只盯着右手的燃煤子。

陈昭常透口气,谄笑着说:“这是在英国购得的报时钟,献给总督府报时,还望大人笑纳,笑纳!”

“你怕我守边贪睡误时吗?”世昌呼噜噜吸一口烟又吐出来。

“不,不是这个意思……”昭常急得马上站起来,弯腰向前,“这东西……稀,稀罕,卑,卑职不敢,不敢专用……”

“当然,以你前邮传部右丞的职务,弄这些小玩意来是很方便的,难得你还想到我……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有什么要求?你说……”

陈昭常油光光的头鼻子渗出了汗珠,忙不迭地点头致意:“卑职无能,想,想跟总督长些见识。”

“不怕苦吗?”

“不,不怕……”

“不怕危险?”

面对总督锐利目光的视,陈昭常无可回避,终于冒出一句气壮山河的话:“卑职愿跟随总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徐世昌自己也出微寒,只是靠着袁世凯的提携才平步青云,对陈昭常的急功近利到也见怪不怪了,居然很干脆地应了:“好!延吉地广人稀,韩民众多,眼下本人正以保护韩民的名义,企图将其划入朝鲜的版图之中,你若有志巩固边疆,不妨到此建功立业,只要守土有功,后升迁自有机会。”

陈昭常心中暗暗叫苦,难道我的礼物还不够重?怎么竟将我派到那么荒凉的地方去?可是见总督冷眼打量着他,前面自己大话也说过了,只得单膝跪下:“谢总督大人提拔!”

“你先别谢我,此地况你可了解?”

他明明知道一些,却装着不知的样子:“卑职请大人指教。”

“延吉正在吃紧,你着这份文。”徐世昌叫人递给他的,正是柏文蔚专送来的吴禄贞的边报告。

陈昭常接过来大致看了一遍,已经看得心慌意乱,鼻尖又渗出了一片汗珠:“这……本人打过来了?!”

“你害怕了?”

“卑职不敢!”他忙直起腰,回答得不伦不类。

世昌放下水烟,正色道:“人渡江之时,适逢我派去调查边务的参议到延,他虽猝与相遇,但竭力筹谋,应付抵制,现在局势已经稳定。但终非长久之计,所以我正想专派大员、从容筹划、以守边土,你意下如何?”

哎,我怎么偏在这个时候来求职?这不是睁着眼往火坑里跳吗?昭常好不懊恼,却又无法退却,只得顾左而言他:“总督座下将多才广,真是名不虚传啊!卑职见所上大帅的函件写得好,明而能断,不得不服。”

世昌心中一动:他说得不错,此人忠厚安稳,却未必能干;吴禄贞干练有余,稳重不足,若二人共同筹边,文武相济,岂不是最佳人选?

“军事参议吴禄贞求见!”

门子一声报,世昌喜开怀,想着曹曹就到!

“快,快叫他进来!”说完起相迎,满面堆笑,“绶卿,快来坐,一路辛苦了!”

禄贞没被感动,昭常心头可是酸酸的,见总督并没给他作介绍,来人也旁若无人,自己更坐立不安。

禄贞稽手请安,世昌连忙扶起:“你此一行,本帅翘首相望,算来可是有七十三天了?”

“难为总督牵掛,卑职的确历时七十三天,行程两千六百余里,途中艰险自不必说,临结束之时又遇人渡江,部分资料和当时况汇报已派人送来,想已收悉。标下托大人洪福,平安无恙,得以生还,实在有幸!”

这吴禄贞不急于表功,反而归功于本帅,这个部下伶牙俐齿、巧具慧思、干练勇敢,真是不可多得的人材呀!总督连忙赞道:“哎呀,辛苦辛苦!除考察边务之外,初到延吉,便以一之力勇为抗御、保守疆土,实属著有勋功,应当好好将息几天了。”

禄贞腻透了官场的虚伪客,直言相对:“总督,我歇本人不歇呀,他们反而愈加猖獗,得寸进尺,不是我们把他赶出延吉厅地,他们还会向奉天进哩……”

“快,快坐下说!”徐世昌连忙让坐。禄贞也不客气,坐到榻的另一边,漫不经心地把那稀世之宝往榻上一摆,径直掏出延吉边务专图铺到几上,见旁边坐的人为城堡座钟的挪位痛的样子,心里便有数了,不理他,只顾和总督说话。

“延吉地形,有如一只青蛙,而今不能吞噬害虫,反而任人**。大人,我们不能坐视不理呀!”

谁说我不理会?你有什么权利指责我?徐世昌心头顿时不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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