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有晴环视,却丝毫不怕。

这里是西寒,伤了她的人,根本无法活着走出西寒。

这是她的底气!

翁有晴轻笑挑眉,“怎么,想吃啊,你早说嘛,现在我都吃过了,要不剩下的,我送给你们?”

钟离月眼睛眯起,危险之气逐渐蔓延,翁有晴也逐渐察觉到不对劲。

苏重宁已经没有搭理她的挑衅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

“哼,”翁有晴生气地大拍桌子,筷子咕噜咕噜滚到地上,“你们给我等着!”

说着,自己跑了出去。

微生曦:“不是她有病吧!”

“毛病!”

钟离月拉着微生曦重新坐下,微生曦还是气不过,“她这样出去真的不会被人打死吗?”

苏重宁:“别气了,没有意义,她倒是让我看清了太清书院,乱的很啊。”

钟离月:“翁有晴是书院文泰系领袖吴千盛的亲传徒弟,并且翁家是大荒数得上名头的家族,也不怪她如此招摇。”

微生曦:“切,我也是世家大族,天才法修呢。”

殷兰修:“所以你的眼睛,不是也长在头顶上。”

微生曦跳起来去抓殷兰修,“你到底帮哪边的?”苏重宁用手挡了下,她的剑留在房中了。

她对钟离月道:“太清书院几个派系?就分的这么清楚?”

钟离月:“反正自我进书院,这样的情况就很严重。要说派系,其实很多,但只分两大类,文泰系主张入世,认为所有的资源和利益需要自己去争;隐匿系主张出世,认为人活在世上需要有精神世界的超脱,无需争抢。”

“文泰系领袖人物吴千盛,隐匿系司寒听,争了很多年,这些年文泰系也陆陆续续出了很多人走出西寒,进入各地问道切磋,甚有入驻皇宫的。”

苏重宁想了想:“但最核心的权力还是隐匿系对吧,西寒可见之人只手可数,大部分还是选择留在大荒这片神秘之处。”

钟离月点点头。

微生曦:“我还真以为那女的有什么了不起呢!”

殷兰修蹙起眉头:“文泰系也不可小觑,我行医经商多年,回想起来,竟有大半西寒之人。”

苏重宁了然,敲了敲桌面,“吃饭。”

几人心里都有些事情,吃得心不在焉。

——

回到房间里。

苏重宁用洁净的帕子擦着寒玉青。

“只怕这次,要把你藏起来了……”

寒玉青嗡嗡地震起来,表达不满。

苏重宁笑着拍了拍,“别闹,下次,一定会带你大杀四方。”

寒玉青动静变小了,这是,妥协了?

苏重宁小心翼翼地用布将它包起来,抱在怀中,轻抚了下,放到**,“今晚,我陪你睡,不要生气了。”

过了一会儿,钟离月带着微生曦和殷兰修来找苏重宁。

开门时,苏重宁抬头,眼前一亮。

殷兰修,一袭天蓝色长袍连着头巾,头巾蒙起脸,露出一双眼睛和一侧耳朵,上边别着一只轻巧的异域蝴蝶耳饰,头发微微卷曲,飘在额间。

苏重宁有些楞,就这样,撞进了他的眼中。

她失神了。

她好像从未仔细看过殷兰修的眼睛,他的眼睛微微上挑,眼底含水,一双多情的桃花眼,却总是裹着冷漠和寒意,像在眼中起了一场无声的风雪,而所有的霜雪,在接触到苏重宁的那刻。

全部化开。

“咳咳,”微生曦假意咳嗽着,“做什么这是,你怎么不看看我,我也换了身衣服。”

苏重宁脸不红心不跳地将视线挪到微生曦身上,才发现两人全部换上了和钟离月相似的服饰。

微生曦一袭红袍,同样的红色长袍束起细腰,相连的红色头巾裹住头部,留出**的眼睛,异域的额饰显得人神秘火热,一双明媚的凤目,此时正笑着。

苏重宁:“这是?”

殷兰修开口解释:“我们打算装成钟离月的族人进入书院,深入敌营,打探消息。”

“好办法,”苏重宁若有所思地点头。

钟离月张了张口,刚喘上一口气,殷兰修就开口抢了他的话头,而苏重宁没有察觉。

失落。

钟离月猛然心酸,感到空落落的失落,她看见了,苏重宁的眼中只有殷兰修,恍然这处空间内只有他们两人。

她努力勾起唇角,递给苏重宁。

苏重宁接过,手指接触,钟离月直勾勾地看着她。

苏重宁抽出,对她笑了下,“这是我的?”

她摸了下,滑又轻,浮光跃金。

钟离月轻笑点头,“我亲手做的,纯黑的,第一次和你一起出去,你不是说黑色方便你做事情,这是天蚕丝和浮光锦,绣的暗纹,在光下极美,夜里却丝毫不显。”

微生曦一把扣住,“为什么我感觉阿宁的比我的精致那么多?你是不是偏心!”

钟离月看了眼殷兰修,他脸都黑了,笑意更深,“你的也不差,我还加了火系穿金线,有益你的。”

微生曦瞥了眼殷兰修长袍,平平无奇,完全靠脸在撑。

钟离月对殷兰修说:“哦,布不够了,你那件是我是我楼下店铺买的,可能没有很精致,但也不差,你不会介意吧。”

殷兰修与钟离月两次交锋,败下阵来,咬牙切齿,“自然不会,你真有心,阿宁最喜欢天蓝色,我也最喜欢,钟离姑娘有心了,我怎么会介意?”

钟离月笑僵住,慢慢收起笑容。

该死的,失策了。

钟离月:“怪不得呢,阿宁一眼看见这天蓝色的衣服。”

殷兰修:“阿宁是在看我,而非衣服。”

“真自信!”

“不信你问她。”

“阿宁。”两人同时喊。

……

没人?

苏重宁过了一会儿从内屋的屏风后走出来,穿着那件黑色的长裙,不经意抬头,“我换衣服,怎么了,找我?我听见有人喊我。”

这一抬头,惊艳了三个人。

刚刚还在懵逼看着两人不知道在争什么的微生曦:“我的天!”

钟离月屏住呼吸。

殷兰修看入神了。

苏重宁很少穿黑色,不是不爱,而是她穿上一身黑时,代表她将要做些不为人知的事,要杀人了。

血色和黑色混在一起久了。

她总能从黑色中闻到腥味,她不喜欢,却很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