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京。

皑皑白雪覆盖的皇宫,宫人们都各自清扫着道路上的积雪。

只是这场冬雪似乎没有想停的意思,刚扫出一条路不过片刻又是层层的白。

“徐公公……”

一个无力的声音透过纱帘传到外面候着的老公公耳朵里。

已经年过半百的徐广元立刻抖擞精神轻步走到那龙榻边:“皇上。”

天气突变,让这位在皇座上风风雨雨三十年的皇帝病倒了。

室内的暖炉地龙烧的极旺,徐公公站在那儿都觉得背上有丝丝的汗意,而裹在锦被中的夏侯靖竟还是冷的发抖。

“招献王进宫。”

“是。”

徐广元心中虽有疑惑,却又觉得这个时候皇上招献王也在意料之中。

太子夏侯逸是皇上的大皇子,又是现今王皇后唯一的儿子,虽文韬武略样样出众,但却争强好胜,胜负心极重,简单来说那边是肚量不够。

而这二皇子夏侯隐,内敛大气,稳重又温和,有治世之才却不显山不露水,更重要的是这献王的生母是当今皇上的第一个皇后,一年前突染恶疾病逝。

夏侯隐的母亲周氏极得皇上的宠爱,但她对皇上却总是有种疏离感。

旁人不知,徐公公却是一清二楚,当年立太子的时候皇上最属意的当是二皇子夏侯隐,周氏知道以后极力反对甚至以死相逼,皇上这才放下这个念头。

不知是怎的,周氏对皇上疏离连带着这二皇子对皇上也是谨遵守君臣之礼,外人看了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绝对想不到这两人竟是父子。

时间一久,皇上对这献王自然也是渐渐有了距离。

只是这个时候招献王进宫,太子知晓了指不定又要有什么非议。

徐公公摇摇头,去了献王府。

一盏茶,一卷书,寒梅冷香从那大开的窗下飘散进来。

夏侯隐便这么端坐了一个上午。

听完徐公公的来意,那双酷似当今皇上的眼睛微微垂了垂,良久方道:“公公就跟父皇回话,说我病了,起不了身。”

“王爷,这……”徐广元面露为难,虽然他早已料想到这献王必定不会去。

“不是我这当儿子的不孝,只是太子一直以来对我尤其防备。父皇病倒已经十日有余却不曾召见任何一位皇子包括太子在内。这个敏感的时候我若进宫,势必是给自己招惹是非。”夏侯隐声如暖玉,不急不慢地说着自己的理由。

徐广元心下也知道这二皇子说的不错。

这献王一直这般,对所有的事情洞悉得一清二楚,却不显山不露水,从来都是独善其身丝毫不愿出风头。

“是,老奴这就是回禀皇上。”

看着徐公公躬身慢慢退出去,这边的献王复又抬起手中的书卷细细看了起来,那从容的模样似乎天下发生再大的事也与他无关。

京城中的

气氛低沉,这战场上也依旧如是。

赵子卿不屑地看着秦简面前的沙盘,撇嘴道:“王爷的放手一搏真是个妙计,把自己给搏进去了。”

身为监军的襄王被掳走了,这本该是件极其严重的事情,让赵子卿这么一说反倒有几分他自己咎由自取的感觉。

“子卿。”秦简轻斥一声,这个关头可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

夏侯退提了一个计划,那就是天启军倾巢出动,制造出浩大的声势,待敌军出来对战后方放松警惕的同时,一组小分队绕行敌军背后烧其粮草,断其后路。

当时的秦简听完之后第一反应是,这一招着实算不上妙招。

事实证明秦大将军的想法是对的,这倾巢出动的后果就是自己营地守卫薄弱,襄王自己挖了坑自己被推了进去。而且敌军似乎早有防范,烧粮草的计划也以失败告终。

“将军别愁着脸,那敌军提出了什么要求?”赵子卿问。

秦简意味不明定定地望着对面的赵子卿,赵大人头皮一紧颤巍巍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用我去换王爷?”

秦将军点头。

这时,一旁的周岩却是道:“赵大人该感到荣幸才是,襄王那是皇室贵胄,敌人要求用你去换这可是大大提高了你的身价啊!”

他话音一落,秦简便皱了眉,不想赵子卿却面白着眼道:“那我是不是该对那蒙越的将军三叩九拜感恩戴德,谢他这么看得起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