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说你迷路了,那想必这镇子你应该是不熟悉,你又是如何在退伍之后精准的回到这个镇子上的?”
凤清歌得到了允许,心下更加清明,知道这事儿多半县令也是想要个结果的。
于是干脆也没跟县令解释,开口就朝着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去发问。
“老子就算是失忆了,那部队不是还有记录吗?我当初入伍的时候都有记录,各家是哪里人,就算我不知道,队里的其他人也知道,自然会提醒我!”
“县令大人,不知咱们这儿的征兵制度可否是与他处一样,同一地区征用的兵都统一训练,最后统一归置?”
凤清歌再次开口,这次则是向着县令大人提问的。
“是的,确实有这个说法,基本上同一个镇子的都会一起去当兵,再一起回来,这样也方便管理,方便记录。”
要知道这位县令可就是大将军,想必既然这男的就是在他管辖的范围内,甚至有可能他就是县令大人手底下的兵。
只不过以他的人品和胆识,多半是没那个本事去见到县令大人这等级的。
凤清歌就是料到的这一层,所以才从这里入手的。
“那又怎样?我同乡的几个又不会知道我家具体住哪里?”
男人还在嘴硬,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听了凤清歌只想发笑。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自己都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他居然还能反驳,看样子不拿出点真正的证据,他是不打算罢休了。
“可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当兵的时候各个班组应该都会把各家具体的住址给登记在册的,毕竟当兵是有风险,可能会死的,为了保证死了之后棺椁能够荣归故里,必然都是要留有记录在的,不知道我说的可对?”
凤清歌又再次朝着县令开口,自然也毫无疑问,又再次得到了县令大人的首肯,确定她说的的确是对的。
“我当时没有查,等我离开部队了就没这说法了,这也不行吗?你还真是管得宽,什么都要你来管,你一个女人家到底能知道点什么?”
“妥善安置的情况下,你应该是不会一个人回家乡的,至少都是要跟自己的同乡一并回去,就算你当时忘了查,同乡的邻居却也没有告诉你你到底是哪家的人?这就有些奇怪了,不过既然你说没有,那咱们就按没有来算,也就是说你当初回来之后,所有你的同乡现在都不在本地了是吗?”
“来人,去取四年前的名册来,本官现在就派人去查,到底你当初的编号是多少?我来问问跟你同时回乡的人,你是不是真的忘了,这不就一目了然了吗?本官绝不会姑息任何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毕竟是县衙,平时也不怎么开的关系,门口其实围着不少围观的人。
围观的人中其实就有认识男人的,只是三三两两的都在议论,没有人敢真的站出来。
凤清歌真没想到人类能无耻到这个程度,自己都已经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了,居然还想死鸭子嘴硬,狡辩一下。
“来人,去取四年前征兵时候的户籍册。”
一直坐在堂上没有出声,默默看着两人对话的县令再次发话了。
凤清歌立刻就看到,那男人脸色一黑。
“县令大人,这何必要那么麻烦,就是那臭小子自己胡说八道搞出来的事儿,根本没必要如此。”
眼见着这男的终于知道什么叫害怕了,凤清歌心里是爽的不行,叫他嚣张,这下好了,以后都不用嚣张了。
“我就说他肯定有问题,我怎么感觉他像是老陈家那个老二啊?”
“什么老陈家的,就是那个姓刘的那户人家,你还记得不?之前为了给这孩子治病,老两口把所有东西能卖的都卖了。”
门口终于有人开始议论起来,凤清歌听着立刻就明白了,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么多别的事儿。
一听也知道这老两口肯定对这臭小子挺好的,谁知道却养出这么个白眼狼来,想想还真让人感觉唏嘘。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实招来,不然我去找人调查回来也是一样。”
县令当然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虽然他不是很相信凤清歌的话,但自己妻子说的话他还是很信的。
而且眼前这男人一看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怎么回事呢?
“大人,我说,我说!其实我确实是那家的儿子,只是我在家时父母总是为难我当时的妻子,把我妻子给气跑了,后来我也没有钱再娶媳妇儿,再后来就去当兵,当兵这两年也是一分钱都没给过我,我完全就靠上头给的钱活着,生了重病,也不敢吭声,实在是他们老两口太过分了,否则我也不至于要抛弃我的父母啊,毕竟那也是我的家呀!”
好家伙!听着他一副十分可怜,仿佛他才是受害者的样子,凤清歌简直快要被气笑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居然真能如此?
“老刘家这小子你还是有点儿人性吧,你爸妈为了你倾家**产的治病,最后什么也没留下,到老了你全是埋怨我都看不下去了,你但凡有点儿人性也不至于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他们老两口上辈子也是倒了霉,才生你这么个畜生孩子!”
终于有人看不过去,在门口大声嚷嚷起来,听着这话,凤清歌心想明白,这回是妥了,肯定不会再有反转了。
虽然这男的还想不承认,但很快还是被周围一个带一个的声讨声给压下来,一时之间堂下七嘴八舌争吵的厉害,都是个个都在谴责他的无理和恶毒。
事情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自然就是他做的。
最后,县令也是顺着舆论的方向往下说,很快便得出了结论,判了他罚银四十两,监禁四个月,以观后效。
其实本来应该要判他死刑的,毕竟所谓杀人偿命嘛,可眼下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的确是他杀的人,所以也就只能这样了。
虽说该给的惩罚都给了,当庭也打了他三十大板算是惩戒,但凤清歌知道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毕竟还有一个小孩子在外面流落着,以及这男人还有新娶的媳妇在外面,这些人应该怎么处置,最后会落得什么下场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