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那,还是你家?”◎

盛筱被沈溪珩按在怀里, 大脑被亲到缺氧,醉意涌上心头,整个人没一会儿便软了, 眼睫颤颤地半抬半阖,看见男人漆黑的视线黏在她脸上, 虹膜轻转,仿佛水波轻轻**漾, 从她的眼睛一路滑下,落在她的唇畔上……

盛筱忽然发觉沈溪珩亲吻的时候喜欢看她的嘴唇, 眼皮半撩, 没有一点年轻情人之间的羞怯, 而是要感官充分地享受这场亲昵的相吻。

在她意识到这的刹那, 步子微微往后退,脸颊一撇, 男人的吻就从她唇畔轻轻擦到她的脸颊。

他仍旧搂着她不松手,低头在她耳边咬语:“这会,你真得照照镜子了。”

盛筱脸颊怦然发热,转眸看见男人湿润的薄唇被染了莹亮的唇脂,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舌头舔了舔, 涌动情念性感。

他从兜里拿出了手帕, 虎口托着她的下巴, 眸光耐心又温存, 轻叹了声:“亲到脸上了。”

盛筱脖颈微微后倾, 有一丝僵硬地轻轻颤抖, 忽然, 包里的手机震动出声, 仿佛一瞬间将她从懵懂的幻境里带了出来,“我用粉底盖一下就好了……”

沈溪珩笑了笑,瞳仁里暗流涌动的情念愈浓,嗓音低沉:“不怪我做坏事?”

盛筱愣愣,旋即像是被他提醒,杏眸睁圆道:“怪!你走开!”

沈溪珩双手揽着她的腰:“筱筱,怎么办,你生气的时候,让我更想亲了。”

盛筱:“……”

两人走出屏风,这时舞厅里的宾客瞬间注意到美人身旁气场出类拔萃的男人,原本小聚在一起的圈子都安静下来,眼神中带着惊艳的探究。

盛筱不喜欢这样的眼神,顿时很不自在。

“沈先生,可算见到你了,果然年轻有为……”

盛筱见几个投行的高管朝沈溪珩走来,正要回避让开空间,忽然后背熨来一道大掌,轻轻将她腰肢挺了挺,盛筱蓦地抬眸,看见他正神色淡漠地跟旁人应酬。

果然,这几个高管的眼神就转到盛筱的身上,在平日她根本接触不到投行这个层级的领导,这时,她注意到沈溪珩的眼神也看向了她,眸光里带着鼓励和欣赏,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仿佛一道暖流涌上心头,让她大胆地朝面前的领导介绍自己。

“原来你就是盛筱,有听礼觉说过,不错啊,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很能拼。”

盛筱被莫名夸了,脸上还有些赧意,忽然,按在腰后的大掌蓦地用力,就在她抬眸疑惑地看向沈溪珩时,不远处走来道着银灰色西装的高影。

“诶,礼觉来了,刚才我们还提到你呢,说盛筱是你手下的得力助手,难怪你们组的业绩是最好的。”

明礼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谦虚道:“都是公司给的机会。”

说着,视线朝盛筱看来:“这位是刘总,许总,都是财神爷。”

盛筱乖乖点头,最后,明礼觉的视线对上她身边的沈溪珩,镜片泛着薄薄的光影,看不清神色,“沈先生,幸会。”

明礼觉的手朝他抬了起来,然而沈溪珩却没有马上去握,盛筱细眉微凝,抬眸看向他,男人唇边浮笑,眼睑下却扫着一层淡漠的阴翳,大掌转而垂下握住盛筱的手,就在众人神色惊愕之际,淡笑了句:“我的未婚妻是个没什么心眼的姑娘,就连公司里传她的那些风凉话,我还是从别人的嘴里听到。”

盛筱瞳孔微怔,沈溪珩的声音不轻不重,但站在不远处的杜若希一行人却听见了。

事实上,从刚才盛筱跟沈溪珩一同出现在舞池开始,她的视线就盯在了他们身上,从疑惑到震惊,显然是认出了这个沈先生就是那晚来接盛筱的男人,而且,他还直接说了三个字——未婚妻。

明礼觉的唇边微扯起一道笑意,语气朝盛筱关怀道:“什么风凉话?”

沈溪珩冷笑了声:“投行是个名利场,我本不想入局,但我未婚妻在这,我自然得替她看着点。”

盛筱耳膜嗡嗡,原本想挣回的手被男人紧紧握着,指腹捏着她的指尖,仿佛不轻不重的小惩罚。

她心头被搅得混乱,那晚在华茂的门口,杜若希他们直接把脏水泼了过来,但都是些虚无缥缈的诽谤,盛筱自觉清白,而且沈溪珩的表现也是不信,她还以为这事就翻篇了,但没想到,他今晚会在众人面前算这笔账。

她嘴唇轻抿了抿,呼吸细细的起伏,听见沈溪珩最后说了句:“跟贵行的合作,只要盛筱点头,我就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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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的申城开始下起了细密的春雨,盛筱坐在副驾驶座上,眸光轻撇了沈溪珩一眼。

男人眉梢微挑,轻笑了声,“刚才在宴会上,你偷看了我六次。”

盛筱心头一撞,张了张唇:“我哪有!”

沈溪珩修长的指腹划过方向盘,轻转了转,鎏黑车身驶入静谧的住宅区街道:“我的意思是,现在没人了,大胆看。”

盛筱嘴巴鼓了鼓气,忽然,脸颊让人一掐,脑袋就被带着转到了他那边,沈溪珩掐人很有手法,不疼,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背夹她脸颊的软肉,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

盛筱盯着他看:“你刚才好像对明礼觉很大敌意。”

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发出轻微的摩擦声,车厢内汨汨流淌着空调的冷风,男人神色冷峻,但对她说出来的话却勾着笑意:“你不是说你有男朋友吗?”

盛筱清瞳怔了怔,脑子混沌中撞出一缕回忆,也是在这样的雨天,她为了拒绝沈溪珩,说了句“我有男朋友”这种话,以为他会知难而退,但是他……

居然提出了跟她**这种话!

“那是我哥!”

沈溪珩握着方向盘的手背骨节分明,空调的冷霜让他手背泛白,青色血管紧绷凸起:“你有几个亲哥我不知道?”

盛筱:“不是男朋友,没有男朋友,他是我妈的继子,名义上确实是我哥。”

忽然,车身一个急刹,盛筱身子微微往后一撞,“沈溪珩!”

她忽然懊恼不应该在车上跟他说这些,他正在开车:“你好好开。”

沈溪珩仰了仰头,修长的指腹穿入衣襟,松了松领带,“名义上。”

他轻笑了声,语气却在咬牙切齿:“那还不如男朋友,至少能断。”

盛筱没想到沈溪珩会在意这些,昨晚本来就意识到这件事,但她以为自己多想,加上沈溪珩不安分,她也就忘了,但刚才宴会上,他连明礼觉伸来的手都不握,他这个人傲娇惯了,很难让他做不乐意的事。

更不会在乎别人的想法。

此时车外大雨瓢泼,沈溪珩下颚紧绷了绷,瞳仁漆黑,空调里的风吹得盛筱微微冷颤,她的指尖抚了抚手背,低声道:“沈溪珩,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男人靠在车背上,忽然笑了声,转眸看她,“筱筱,我真是个傻子。”

盛筱愣了愣,细眉微凝道:“那天你还说你知道,还说什么只要我愿意……你当小三也可以……”

沈溪珩又笑了,一双眼睛深邃透亮,看着她说:“未婚妻,高二那会,你是不是就看上我了?”

盛筱瞳孔蓦地瞪大,脸颊乍然发烫:“你乱说什、什么啊!”

车身启动,盛筱怕争执影响他情绪,心里堵着一股火又得忍着,明明说的是他对明礼觉的态度,怎么就变成了她高二那会对他有非分之想?!

而且她从来没表明过态度,都是沈溪珩……

她越想,指尖越收紧,心跳泄密般狂跳。

“我、我要回我的家…… ”

沈溪珩指腹轻点了点方向盘,“那我跟你回去。”

盛筱:???

沈溪珩:“一会我下车,你等等,我去便利店买点东西上你家。”

盛筱奇怪地脱口道:“你买东西上去做什么?”

话音一落,男人的眼眸如稠质般看向她,仿佛无形中有密密麻麻的蜘蛛丝朝她黏了过来,盛筱在他眼里看到只有夜晚时才会显露的某种暗示——

“未婚妻明天,不用上班。”

盛筱指尖蓦地攥住裙摆,喝了酒的脑袋酸酸涨涨,有些慌乱道:“有、有工作要做。”

沈溪珩笑了声,“我叫工作。”

盛筱被他撩得指尖都红了,他还要问:“所以,去我那,还是你家?”

盛筱死死扭过头去,沈溪珩又笑了:“那件套装在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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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车停进车库,盛筱是让沈溪珩抱上去的,地面润着脏水,沈溪珩不想她的礼裙弄脏,也不想她再踩着跟鞋走路,其实是怕她跑掉了。

房门一阖,安静的空间里,盛筱就听见两人的呼吸声,他的重,她的……急,但是,他只是抱着她,不像之前那样,一关上门就把她堵在墙壁上压吻。

可越是这样的安静,越让她紧张,心跳发作间,她想说点什么打破这种窒息的暧昧:“高二那会,我没有……”

沈溪珩抱着她坐到沙发上,滚烫的掌心托着她的脚踝,轻轻一褪,凉意沁来,她微缩了缩腿,下一秒,他的手掌就揉上脚心,一阵酥痒上涌,盛筱忍不住蜷了蜷脚趾,双手撑在身后的沙发上。

沈溪珩的嗓音低哑又克制:“你第一次问我是不是有女朋友,我只当你是听了些不好的谣言,那时候的我没当回事,我自觉洁身自好品行端正。但现在,事情落在我头上了,我才发现,我是个傻子。”

他揉按自己脚踝的力道加重,盛筱轻哼了声,另一只手忍不住抓他的手臂:“沈溪珩……”

他上身朝她压了过来,另一只手穿过她身后,托着她:“筱筱,看到你上别的男人的车,看见你对别的男人笑,哪怕是跟他站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疯了,我嫉妒得发狂,我才发现,原来以前的你,也有因为我跟别的女孩站在一起而生气。”

盛筱轻咽了口气,脖颈忍不住往后仰了仰,“沈溪珩,以前只是……只是因为定亲的缘故,我不是……吃醋……”

“是吗?”

他笑了,揉着她玉足的力道更重,嗓音透着迷迷的沉欲:“不喜欢我,会听见别的女生的名字跟我联系在一起就对我生气?不喜欢我,会忽冷忽热?不喜欢我,会半夜跑去求杂志社给我改画名?筱筱,你可以不说,但是我要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话音一落,盛筱忽然感觉重心一失,人就让沈溪珩从沙发上抱了起来,她下意识攀上他的肩膀,被他的话惹得泪眼莹莹:“那你现在,怎么就知道……”

“未婚妻,我是傻子,但我爱你。”

盛筱眼眶忽然涌起了热意,从小到大他们吵架的时候,沈溪珩总是能用缜密的逻辑跟她互啄,但她没想到因为明礼觉的出现,因为那些谣传,让他幡然想到过去她在那些流言蜚语中受的伤害。

发现她的在意。

头顶哗啦啦的水声落下,沾湿在两人的礼服上,盛筱被温热的水流覆着,浑身缓缓舒展开,眼睫悬着水汽地看他,有一刻她发现,沈溪珩好像窥探到了她心底的最深处,愿意去懂她,去了解她。

看到她的委屈,会替她撑起腰。

而不再是从前那样争吵,这比说再多次的“我爱你”都要重要。

“我知道。”

她小声地应着,头靠在他肩膀上:“我骗你的,就像你看到我跟明礼觉在一起那样,我那时候确实有一点,不开心。”

沈溪珩的指腹轻抚着她的发丝,然后是脸颊,嘴唇,脖颈,而后低头吻了下去,情人间因为内心的**将他们推向了一个高点,一个渴望走进彼此世界的内在推力正在让他们不可抑制地想要对方。

玻璃窗外的雨疯狂地拍打出声,一如男人潮湿滚烫的吻在她唇畔间辗转,花洒倾颓的温热水雾在狭窄的空间里氤氲出旖旎的暧昧情愫,万千麻意抓挠着她的心头,脚下防水台溅起细密的水线,最后被坠到地面的粉色衣裙掩盖,而后,它的主人便被一道有力的臂膀横抱了出去,这一身樱粉色被彻底打湿,染出了深粉的色泽,汨汨淌下一道道热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