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水花打在脸上,澹台明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猛地睁开眼睛从地上一骨碌就爬了起来。

脑袋有些沉,脖子有些酸,她摸了摸脖子后面,还能清晰的摸到一条凸起肿胀的痕迹,高盘的头发更是胡乱地披散开,湿漉漉地黏着一些灰尘拧巴在一起,看上去狼狈极了。

地上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澹台明使劲眨巴了下眼睛,慢慢回忆起刚才发生了什么,顿时怒气就从心底不可抑制的窜上脑门:“那个戴眼镜的混蛋,她把我诓骗过去,打晕了我。。。哦对了,我昏迷之前,还看见他好像扯掉了我的一截衣袖,在我胳膊上划了一刀,还有,割掉了我一卷头发。”

好吧,这不是好像,因为澹台明下一刻就看见,自己的胳膊上的确有一道清晰的血痕,血液都已经凝聚成恶心的血块了。

瞬间,澹台明的头顶冒出一团白气,她要被活活气炸了,尊贵的,娇贵的罗浮宗的小公主什么时候受过一丁点伤,就是澹台玉果那个贱人也只是敢轻轻甩了自己一巴掌,不过,这笔账我迟早要回去跟她算的。。。。但是现在,胳膊上竟然有一道血痕!

简直是,触目惊心,丧心病狂啊!

澹台明发誓她一定会将那个可恶的混蛋碎尸万段,拿他的尸体去喂自己养着的那只三头犬。

“宗主,事情就是这个样子!”

一个带着狂热的声音将澹台明的注意力拉扯回现实,她才反应过来,打量起自己此刻所处的环境。

一个非常寒酸的大殿,地上铺着磕碜的大理石,几根金属柱子伫立着,一块略高的破石台,全部无一处不散发着简陋穷酸的味道。

“连我赏给侍女的寝宫都比不上,我竟然被这么一个垃圾门派给绑架了,真是奇耻大辱!”澹台明银牙被自己咬的嘎嘣作响。

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扭头不屑的瞥了一眼殿外的黑衣守卫,一水的穷酸货色。

秦昊的目光猛地一缩,猩红的眸子透出幽幽的血光,他的五根指头发出嘎嘣的脆响,大殿中忽然**起了一层黄砂。

阴森的风穿过大殿,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层飘来的砂砾打在金属柱子可地面发出磕碰的咔咔声,澹台明忽然身子一紧,就感觉自己好似被一只凶残的妖魔盯上,心脏狠狠一揪,顿时就有点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白色的衣裙,高盘的黑发,还有那种七彩的光,呵呵呵!”秦昊伸出舌头微微舔着嘴皮子,脑海中则回想着记忆中刻骨铭心的一幕。

那个高傲冷漠的女人,救了自己一命,但也霸道的抢走了小果,且心思歹毒的送给自己一枚“毒丹”。。。。。

“澹台仙,恐怕在你心里,我秦昊早已经化成一滩毒血了吧!”秦昊端坐在太师椅上,嘴角忽地勾起一丝弧度,居高临下的俯瞰着澹台明,整个人顿显凌厉而危险。

诡异地,娇蛮的澹台明对上秦昊的眸子,顿时觉得脚底板上有一股凉气悄然中窜了上来,只觉的秦昊的笑容显得高深莫测,不怀好意,敏锐地她立马就感觉到了极致的危险,她立马跺脚,跳了起来,小脸上的五官好似都凑在一起,略显狰狞:“这里是青云宗?无论你想打什么主意,都是妄想,赶紧放了我,免得给你们招来杀身之祸。”

秦昊默然,那些威胁的话语落在秦昊的耳中,没有丝毫的杀伤力,反倒是显出了幼兽的紧张和恐惧。

若是一个成年人,秦昊此刻必定十八般酷刑加身,得到他想知道的一切信息,不过,对于一个小孩子,秦昊就懒得大动干戈了。

不过他难得的慈悲,落在澹台明的眼里,似乎就变了另外一种味道,于是澹台明心中稍安,接着就讥讽道:“杀掉那几弄伤我的男人,将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然后向我赔罪,举宗成为我澹台明的仆人,那么或许,青云宗还可以得。。。。。”

啪!

澹台明半边脸一酥,身子在原地晃悠悠的转了一圈,脑袋才撞向地面,她嘴角的牙齿都松动了,鲜血淌在地上,然后就听到一个冰冷而沙哑的声音:“我不动你,不是因为怕了罗浮宗,而只是因为你还只是一个孩子,我不屑于杀了你,但是,你要知道,这是我的仁慈,而你现在只是青云宗的俘虏,所以说话一定要过脑子,明白么?”

“你。。。。。”

澹台明双目怒睁,面上露出一根根青筋,像极了一只发怒的幼兽,身上更是透出一股不弱的煞气,她神情有些扭曲,嘴角挂着鲜血看上去更是有几分狰狞骇人的味道。

“一个小孩子,手上看来可没少沾人命,罗浮宗,呵呵!”秦昊在心中冷笑连连,眉眼中顿时就露出一丝淡淡的杀意。 ,

猛地,浑身打了个冷战,澹台明浑身一僵,将到嘴边的咒骂死死的咽了回去,然后像是一个泄气的皮球低下脑袋,双眼死死的盯着地上秦昊的倒影,心中发誓一定要让小姑到时候将青云宗,满门屠尽。

尤其是这个男人,他是真的敢杀死自己,那种漠视自己的眼神跟澹台玉果一样令人可恨,到时候我一定要让他跪在我的脚下摇尾乞怜,一遍遍不停地扇自己的嘴巴。。。。

“带下去,关起来!”

秦昊全然无视澹台明的怨恨,吩咐日向雏田将澹台明带了下去,然后,自己一步迈出大殿,脚下便立刻托起一片黑色的阶梯,顺着他的脚下一路蠕动向高空,急速的延伸向远方。

恶雾谷,四面环山,头顶是一块巨大的圆石盖住,看上去就仿佛是一座连体的大山内部被人掏空,充进去终年不散的灰雾,脚下更是碎石,砂子泥土密布,常年连野兽都不会进来,更不要说是人了。

啪嗒!

一声轻微的脚步声,澹台仙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冷冷地看着药师兜,声音像是寒冬的凛风,“就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