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天喻究其一生最后都没有将冷风青留下的东西翻译完毕,但是,他依旧在死之前给冷家留下了两笔财富。

一笔是一张地图,这张便是上古遗迹“青玉龙潭”的所在。

还有一笔则是一种古符文,内蕴天地至理的符文,他称之为“嫁命”。

嫁命——嫁接天机,逆天篡命。

这是一种可以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气运掠夺到自己头上,将别人的命运篡改到自己身上的。。

老族长顿了顿,轻轻吐出两个字:“古术”。

屋子里的冷家人,没有人理解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便是当时的冷天喻其实也不理解,他是一个天才,同时也是一个鬼才,但是也是一个书呆子,所以他完全没有领会到这枚古符文就究竟会给冷家带来多大的灾难。

其实,知道这枚古符文的意思,也没什么,因为这种东西,不是知道就能学会的,但是,偏偏不可思议的是,冷天喻就学会了。

一个不懂修炼,只知看书的书呆子,虽然很艰难,用了将近一辈子的时间,但是,他就是在临死前学会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最不可思议的是,冷天喻不仅学会,理解,他还亲手刻下了五枚“嫁命”古符。

故事讲到这里,冷家人具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那就是活脱脱见到鬼一样,压根儿不信的表情。

开玩笑,这种故事,简直比神话故事还离奇,怎么可能有人会信。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冷天喻死后,冷家的后人根本没有人将这件事当真,只当冷天喻是读书读傻了,得了妄想症,甚至后来,有些不肖子孙,那这家事情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笑话,编排自己的祖先。

这都没什么,但是,问题就出在,这个故事慢慢的就流传到了赵家耳中,然后,诡异地,赵家就信了。

你说可笑不可笑,冷家祖先的故事,冷家人不信,八竿子打不着的赵家却相信了,于是,接下来的故事,在座的冷家人也就都有着切身之痛了。

“操!”

冷家人脸色铁青,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这件事情,那种感觉就是憋屈,好似吃了苍蝇屎一样令人憋屈。

空守宝山而不自知,世间还有如此令人愤懑的事情么。

“所以,这是真的?那几枚古符文是真的?”老六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脸色都有些狰狞了。

“本来不知道,不过现在想来,看来是真的了。哎,时也命也,或许这就是我冷家的命吧。”

老族长眼角流下两行浊泪,语气唏嘘。

原本属于自家的机缘,却有眼不识,被别人家抢了去,变成自家的灾难,才知道悔之晚矣,任谁,都会觉得不胜唏嘘吧。

“去他娘的时也命也,老子受够了!”三叔家的小子,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恶狠狠地看着老族长,“那就是‘青玉龙潭’的钥匙?”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事情都到这个绝境,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老族长已然心如死灰,他身子都已经半截入土的人,此刻,却是再懒得再为这些人烦心。

颤颤巍巍的走到屋子的角落里,老族长跪在地上,两只枯爪轻轻敲了敲地面,费力地搬开两块石头,从下面取出一块黑铁盒子,放到屋子的中央。

“嫁命,不仅仅能够将别人的命理嫁接给自己,同样也可以置换天机,将古遗的气息窃取一丝到自己头上,如此,古遗自然会认为你是遗迹的一部分,大门自会为你敞开。所以说,这符文不仅仅是‘青玉龙潭’的钥匙,它是世上一切遗迹的钥匙。”

这话有些夸张,但是以老族长的见识,能猜出来“嫁命”古符可以当做开启“青玉龙潭”的钥匙已经实属难得。

“。。”冷家人已经听不进去老族长的话,一双眼睛只是死死盯住那个满是灰尘的铁盒子,眼睛里冒出的红光就像是着了火一样的炽热。

无论是逆天篡命还是古遗的钥匙,对于世人来说都是无上至宝,而今就那么突兀的摆在了他们眼前,那种冲击力,跟火星撞地球没什么两样,一瞬间就将他们都撞的七荤八素,理智不存。

“这可是无上至宝,如果我得到他,我就可以找到青玉龙潭,我就可以得到里面的造化。”

“嫁命,嫁命,嫁接天机,逆天篡名,有了它,我还会是一个无名小卒么,我早就飞天遁地,什么冷剑生,我一剑就能劈死。”

“得到他,我的命运就会改变,我将成为人中之龙。”

每个人都在无意识的呐呐自语,似乎那个铁盒子就是潘多拉的磨合,充满了蛊惑人心的魔力,急剧的放大人性的贪婪,丑陋,愚蠢,而将他们的理智飞速的烧成灰烬。

“得到它,我一定要得到它。”

“我的,这是属于我的,谁都别想阻止我得到它。”

“.”

嘈杂的呢喃声,像是魔音灌耳,从每个人口中说出来,像是复读机,一遍遍的在放大所有人的情绪,让他们越来越激动,越来越焦躁。

便是连老五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老族长看着众人,瞬间又好像苍老了十岁,身上的腐朽死亡的气息更浓,哀莫大于心死,他给人的感觉就好像下一个呼吸就可能突然死去。 ,o

不过,没有人关注,没有人在意,他们的精神和注意力高度集中,全部都在铁盒上。

“咔”

盒子被放在地上,黑色的铁盖慢慢的被掀开,像是一只缓缓张开嘴巴的怪物,吞噬掉光线和人心。

一阵阴风从地上刮起,将众人的衣角掀起,吹散他们满是汗水的发髻。

屋子内的烛灯在微微闪烁,像是有一只黑手在拉扯,地上一道道人影变得越来越狭长,越来越细窄,然后,忽然在一瞬间,全部被吞噬进铁盒中。

冷家人面目狰狞,双眼通红,浑身散发着疯狂而焦躁的气息。

石屋中的光线如同他们的人脸一样,尽数被扭曲,像是一条条水流一样被鲸吞进铁盒,那是两枚黑色的,充满古朴与神秘气息的木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