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先是鲜血滴落在青石地上,很快鲜血就仿佛流尽一般,流淌下来的都是些干碎的渣滓,像是磨碎的红豆泥糊在地上。

古怪的剑刃头,恍若蠕动的口器在吞吐着某种看不见的物质,整个剑刃上面缠绕着一圈圈的红线,像是跳动的血管浮现出来,隐隐约约像是活动的蚯蚓爬上胡居仁的手心,顺着掌心的纹理一路沿着手腕,胳膊爬向他的头颅,像是一丝丝干裂的树木的纹理狰狞的爬上他半边的侧脸。

“呜呜呜————”

阴风阵阵趟过祭堂,居然将几座灵牌吹倒,一种子阴森森的气息像是从里面泛出来,胡居仁身子打着哆嗦,目瞪口呆的看着手臂上一条条一道道树须似的红色纹理,手臂上的血管凸起。

他的半边脸颊都被红色的树须覆盖,一下下诡异的跳动着,如同触手似的朝他的眼睛中刺去,然后。。。。

一切仿佛恢复了平静,两颗眼珠子冒着红光如血,“滋啦滋啦”的声音从灵魂中传出来,就像是灵魂如同一只被点燃的蜡烛,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陌生力量从自己的血脉中涌出来,一点点,一点点,一点点的涌向他的脑海,接着突兀的被引爆,就仿佛是掀起了一阵滔天的血海巨浪,将他整个视野都染成了红色。

“眼睛!!!”

胡居仁手臂打着摆子,五指忽然松开,任由手中的怪剑“叮当”一声落在地上,双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眼睛,透过指缝可以看到幽幽的红光在闪烁。

“这种力量是。。。。。这种陌生的从血脉中涌现出来的力量是。。。。”胡居仁张开嘴巴,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他能够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席卷了自己的全身,使得自己每一处细胞都在躁动,尤其是一对眼睛有一种好似灼烧般的力量要从眼底中溢出来。

“镜子,对了镜子。”

胡居仁三步当作一步迈过两具尸体,冲入祭堂内,看都不看被吹倒的灵牌,直奔里屋内一面巨大的铜镜,铜镜中。。。。。是一张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脸颊一下下的抽搐着,上面有一丝丝凸起的红线在缓缓的沉没入皮肤下面,重新浮出的一张苍白阴郁的面孔,一对眼睛布满了血丝,血丝像是缠绕的毛线一样,绕着中心的眼仁诡异的缠绕着,就仿佛是要凝聚成一个血色的球体,将整个眼白彻底覆盖,将黑色的眼仁完全吞没似的。

“眼白化血海,黑仁若蝌蚪,婉转如勾玉!!!”

一行早已经忘却在记忆深处的话语此刻重新从脑海中浮现出来,这是《幻眼心诀》开篇总纲中的最后一句,揭示的是写轮眼开眼的过程。

胡氏子弟每一个人都看过这句话,当然。。。。。已经基本上无人相信就是了,当然,这个时候,福至心灵的胡居仁。。。。果断的相信了。

“是真的,那个男人说的都是真的,用那把剑杀死自己的族人,就能够开眼。”胡居仁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整个人的气质大变,有一种歇斯底里的诡异和不可理喻的疯狂。

“这可是写轮眼啊。。。。不对。”

胡居仁仔细瞅着镜子中的自己,脸上的笑意戛然止住,双手抓住铜镜,脸颊猛地贴近镜子,死死的瞪大眼睛瞪着铜镜中那对猩红的眼珠子,里面透出愤怒和恐惧的神色。

“怎么会?怎么会?停下来了。。。。”

铜镜中的眼球逐渐的变成红色,无数血线缠绕侧球形却突然止住,就像是“缝织”的过程中,毛线用光了似的,失去了后继的力量。

“不。。。。不——————”

胡居仁张开嘴巴,牙齿上全是湿漉漉的口水喷溅出来,喉咙中也是不甘心的怒吼,然后,足足过了一刻钟,胡居仁才从这种暴虐的愤怒情绪中恢复了一丝理智,而地上的铜镜早就被他砸成了稀巴烂,一片片的镜子散落一地,将整个祭堂搞的一片狼藉。

“明白了,这是。。。。。杀的人还不够,还不足够啊。”

想明白答案的胡居仁,急不可耐的如同一阵狂风冲出祭堂,捡起落在地上的怪剑珍而重之的藏在衣服里,嘴巴里还发出“嚯嚯嚯”的低笑声,搭配着旁边脚下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整个场景让人毛骨悚然。

想明白答案的胡居仁,急不可耐的如同一阵狂风冲出祭堂,捡起落在地上的怪剑珍而重之的藏在衣服里,嘴巴里还发出“嚯嚯嚯”的低笑声,搭配着旁边脚下两具死不瞑目的尸体,整个场景让人毛骨悚然。

“写轮眼,呵呵呵。”

胡居仁半蹲在地上,对着地上的尸体,一对眸子幽幽的注视着尸体泛白的死鱼眼,伸手缓缓的将两人的眼睛抚平闭合,声音中透出浓浓的血腥味儿道:“用你们的死,能换来写轮眼,如此。。。。你们也应当瞑目了。”

感慨了一会儿,也是平复了心中激动复杂的情绪后,胡居仁将两具尸体拖入祭堂,随便的隐藏了一下,就步履从容的离开了这里。

与来时的之时的慌张犹豫挣扎相比,此刻的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完成了一次人生的洗礼,整个灵魂都有一种升华,异常镇定从容的离开这里,顺着走廊缓缓的走向另外一处族中甚少有人会去的角落。

约莫半刻钟后。

西院的一角,两具尸体软软的倒在地上,喉咙中破开一个尖锐的口子,眼神中还残留着惊骇与无法理解的光芒,很快就消散干净。

“嘿嘿。。。。。”

胡居仁摸着眼皮,能够感觉到从眼睛中传来的那种力量似乎在向着某种临界点靠近,但是,就差那么一层纸始终无法穿透过去。

“杀人是没有错的,但是。。。。。始终还差一丝,这是为什么,到底是哪里不对呢?”胡居仁呐呐自语中,浑身都散发着阴冷嗜血的气息,与曾经的他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