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倪佩佩总是偷偷寻找那个面部线条柔和,气质温润的男生身影。

后来在很快的时间内,她终于知道他的名字,陈敬仪。

他太优秀了,是很多人都崇敬仰望的学长。

陈敬仪的出身不太好,家境贫寒,有个上初中的妹妹,还有一個身体不太好的奶奶。

可他不自卑也没有阴郁之气,自有一番宁折不弯的风骨。

倪佩佩那时动了春心,从入校园的初见,就一头扎进名叫陈敬仪的旋涡中。

那个年代的感情可不像现在浮躁又大胆,喜欢一个人要藏在心底,偷偷的回味。

倪佩佩偷偷看了陈敬仪两年。

在陈敬仪考入京城大学的那一年,她准备为这两年的痴恋画上句号。

陈敬仪当时在学校非常优秀,年年成绩第一,还是学校的优秀干部,更为学校争了不少光,就连当时的青市一把手都亲自为他颁过奖。

他虽家境贫寒,却是很多人都看中的人才,多年来陈敬仪拿到不少奖学金,还有很多拉拢他的人给的救助金。

这个男人优秀到有些不顾脸面的女孩子向他隐晦告白,换来的是他温温柔柔的拒绝。

倪佩佩没有准备找他告白。

她知道陈敬仪不会喜欢他,那些曾经找他告白的女孩,有很多家境高于陈家,还有一些官宦小姐。

在准备斩断长达两年的暗恋那天,倪佩佩去了迪厅。

她在安静无人的地方要了扎啤酒。

她双眼通红的告诉自己,就放纵这一次。

也就在那天晚上,他见证了陈敬仪是如何被人斩断通天之路。

他的亲人是怎样被人羞辱折磨,他本人又是怎么被人踩在肩上卑微的下跪,骨子里的傲气跟尊严被狠狠踩入泥泞中。

倪佩佩永远都记得,那个一身傲骨的陈敬仪,为了亲人颤抖着身躯,跪在那些嬉笑折辱他家人的仇人面前。

也看到他是绝望无助的把脸面亲自扒下来。

陈敬仪骨子里太傲了,也太过优秀。

如果他出生在富贵,哪怕是小康家庭也不会如此遭人嫉妒,记恨。

在他以省状元考入京城大学时,注定走上一条宦海之路,哪怕是他没有背景,可他多年在青市被那些有钱有权人资助的恩人,都盼着他能一飞冲天。

这些恩人总会在子女面前提到陈敬仪,想要让孩子们有个努力的好榜样。

陈敬仪的优秀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引起富贵权势子女的暗恨。

他们形成一个小团体,憋着一股狠劲想要惩治陈敬仪。

在陈敬仪考上京城大学的那年,他妹妹也考上青市一中。

与陈敬仪英俊温雅外表不同的是,他妹妹的容颜只能说勉强算是中等。

倪佩佩是在那家迪厅,第一次见陈敬仪的妹妹,女孩身无一物的倒在血泊中。

身上有着被捆绑,被人折辱的狼狈骇人痕迹。

当时陈敬仪跟他妹妹在包厢里,经历着惨绝人寰的经历,按理说去方便的倪佩佩不会看到。

在路过那间包厢时,她听到熟悉的声音。

“贱、人!”

两个字,不干不净的词汇,从愤怒的女孩嘴里响起。

声音透过泄露一条缝隙的房门,传入倪佩佩耳中。

声音太熟悉了,带着微醺的倪佩佩停下脚步,扒着门缝偷偷窥视屋内的情景。

陈敬仪的妹妹被赤着膀子的青年欺负,嘴里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跪在妹妹血泊中的陈敬仪,被五六个青少年踩着,他们手中拎着球棒。

站在沙发前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女孩,用充满恶意的眼神盯着陈敬仪的妹妹欺负。

即使不黑折辱至此,陈敬仪的妹妹满眼痛苦的看着被人羞辱的哥哥,她不顾麻木的身后,沾染血色的双手,扒着地板往前爬。

她嘴里喊着哥哥,喊着救命。

声音很低弱,可倪佩佩却听得如此清楚。

在陈敬仪妹妹身后的青年,用手揪着她的头发,把人再次拉到身前。..

“婊、子!往哪里逃!”

“不让爷爷舒服,就把你丢到街上去!”

随着不干不净的话,惨叫声也随之响起。

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孩,走到陈敬仪妹妹身前:“老娘看你这张脸也没什么姿色,怎么就不要命的去勾搭我看上的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我、没有……”女孩声音微弱的反驳。

“啪!”

陈敬仪的妹妹脸上挨了一巴掌,出手的是穿着黑衣的女孩。

“艹!这屋里的味儿够重的!”

坐在沙发上模样出众的青年,语气不耐烦地出声。

他站起身,把挂在膝上的休闲裤用手提着,冷眼看向还在被人欺负的女孩。

青年目光阴邪,充满恶意与阴冷。

他舔了舔唇,哼笑道:“味道也不过如此。”

随即把目光移向跪在地上满脸愤怒,双眼赤红,恨不得杀了他们的陈敬仪身上。

“想来做哥哥应该比妹妹强。”

躲在门外的倪佩佩,听不懂青年这话什么意思。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她目眦欲裂。

从沙发上站起来的青年走到陈敬仪面前,对他动手动脚,动作充满羞辱意味。

在那些人伸手去扒,被人堵住嘴巴的陈敬仪衣服时,他就像是凶狠的狼拼了命的挣扎。

他反抗的太厉害,在五六个人的压制下,还把模样出众的青年撞伤了。

这个青年就是屋内最有话语权的人,他是青市一把手上面领导家的公子。

陈家还给对方送过礼,为了能让陈家更上一层楼,几乎送了陈家大半个家产。

倪佩佩当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可后来她记了一辈子。

俞坤,一个让她恨不得食其血,啖其肉的仇人。

就是对方亲手把陈敬仪的傲骨打碎,在陈敬仪这块璞玉上,烙印了一辈子无法抹除的瑕疵。

陈敬仪挣扎的太厉害,俞坤耐心有限。

他从身边的人手上夺过球棒。

“嘭!”

陈敬仪脑袋遭到重创,缓缓倒在血泊中。

倪佩佩看着心上人生死不知,一颗心都揪痛起来,恨不得冲进去阻拦。

可她不敢进去。

里面的大多人她都认识。

有一把手上面领导家的公子,有当地首富的小姐,还有那些职位不高,却占据着重要话语权的贵族家子女们。

他们每一个,都是倪佩佩惹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