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芝歉意地冲韩秀一笑，指了指不远处，说：“抱歉，似乎霍曜霆并不喜欢我跟你交谈太长时间。”
韩秀愣了一下，旋即讽刺地大笑起来：“他倒是看你看的紧，不过陆婉芝，你从前也不是没有吃过他的亏，四年前被他亲手放弃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对他言听计从，重新跟他在一起，你的心理素质还真是过硬。”
“韩总，人总是要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方才能很好的在这个社会生存，我现在只是做了当初您和您女儿做过的选择而已，至于我以后的结果会如何，谁知道呢？至少现在看来，似乎我的待遇比起您女儿来，还是要好一些。”
“总有一天，你也会跟我女儿一样，成为一个再也没有利用价值的弃子。”
“至少在这之前，我还受霍曜霆的庇护。”婉芝笑笑，这笑在韩秀眼里格外的刺眼。
她一早就已经察觉到了，四年后重新归来的陆婉芝，根本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看似柔顺的陆婉芝了。
婉芝昂首挺胸地朝霍曜霆走去，步伐轻快而沉稳，远远望去，心情似乎奇好。
她往吧台要了杯咖啡，才犹在悠哉地朝霍曜霆走去，整个咖啡厅里弥漫着咖啡香和优雅的萨克斯曲，令人心情格外的舒畅。
她在韩秀刚才的位置上一坐，再看出去时，韩秀已经没有人影了。
“看来你们谈的很不错。”霍曜霆弯着眉眼，削弱了往日的盛气凌人，此刻柔和的光线打在他的发顶上，不禁令人觉得温柔。
“你一点都不担心她会跟我讲你的坏话？”
“身在不怕影子歪。”
“你对自己有什么误解？霍总的心理素质真是过硬，明明有那么多黑料还能当做是有人想抹黑你。”婉芝一手拖着下巴，歪着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霍曜霆挑了挑眉，英俊的脸上渐渐浮现了笑意。
“霍总，没有想到你这洁身自好，话说回来，你都已经把韩佳佳娶回家了，为何就是不碰她？碰了她对你也没有一点损失啊，这种事情，吃亏的总是女人。”她倒是对韩秀说的话一点也不忌讳，直勾勾地向霍曜霆问着。
也只有她敢这么直截了当地这么对霍曜霆说话，也只有她，能被霍曜霆这么纵容。
“我为你洁身自好，婉芝难道不高兴吗？”
婉芝心里一怔，面上却强自镇定，眨了眨眼，笑说：“霍总这话说的可真有趣，明明是怕跟韩佳佳成了真夫妻之后会招惹来一堆不必要的麻烦，才用那种暗度陈仓的方式维系这所谓的夫妻关系，到了你口里，就成了为我守身如玉？你这情深不寿的人设立得真是厉害。”
“这可不是立人设，你明知我说的都是真话，没有半分虚假。”霍曜霆身体往前一倾，他的猝然接近令婉芝心里一颤，条件反射地想往后靠，却被他一手扣住了脑袋，下一刻唇上被他轻轻一吻。
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多人看着，他居然毫无顾忌地亲了上来……婉芝的脸上一阵燥热，而身旁送咖啡来的服务生更是尴尬地止住了脚步，视线不知该往哪里放，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只得礼貌地放下咖啡，干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不怕被人拍到吗！”她有很多话要说，可到了嘴边，出口的却是这句。
霍曜霆却已经好整以暇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光明正大地谈恋爱，只不过是亲了亲我的女朋友，谁敢说什么？”
“女朋友？谈恋爱？我可没有答应你！”她不禁娇羞起来，干巴巴地咳嗽了一声。
霍曜霆闻言收起笑容，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更加严肃起来，婉芝以为自己不小心又是哪句话得罪到这位爷了，心里正有些慌张，不想却听到他问：“陆婉芝小姐，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做我的女朋友吗？”
她脸色蓦地一白，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严肃这么认真？
“怎么了？傻了？”见她怔怔地望着自己，半晌都没有开口，他不禁笑着戳了戳她的脑袋，摇着头，一脸的宠溺。
这样的霍曜霆她不是没有见过，只是那些对她来说都已经是十分久远的事情了，远到……那些记忆早已经不知何时开始模糊。
她记得霍曜霆也曾经这么温柔过，四年前，她口口声声地强调自己并不爱他，后来却发现早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已经将他放进了心里，当初的那些信誓旦旦，也终究敌不过岁月开的那些玩笑。
“霍曜霆，我真是看不懂你的心思，当初不正是因为我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可以利用的价值，你才毅然决定和我离婚的吗？四年过去了，关于我的现状根本一点也没有改变，你何必要挖空心思的来跟我在一起？”
“四年前的那件事，是迫于无奈。”
“你的无奈，就是需要倚靠韩家的势力稳住总裁的位置？”她状似漫不经心，旁人以为她什么都不懂，其实她心里一清二楚，跟明镜似的，正因如此，才是最不好糊弄的。
“婉芝，我只是想给我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可我却没有说不的权利。”
“为什么要说不？”
“你是觉得，任何女人都想方设法地靠近你，想要抓住你的心，所以任何女人都应该欢天喜地地接受你求爱的邀约？在你眼里，我跟那些女人也没有什么两样，今天你可以用这种方式让韩佳佳净身出户，轻而易举地就把她抛在九霄云外，明天是不是也会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我？韩佳佳尚且还有一个韩家在背后支撑，也几乎被你折腾地脱了一层皮，何况是我这个没有任何背景任何势力的人。”她边往咖啡里加奶，边有条不紊地说着，这些日子，她早已将这一切都看得透彻，霍曜霆的爱固然难得，可他的爱也是一切危险的开始，一旦开始了，她就要做好任何不测的结果。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霍曜霆看向外边，韩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霍氏门口，似乎在朝着他这边张望。
“看来公司里有事，看韩俊的样子，似乎有些着急。”婉芝也看到了，不由对他说道，“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你跟我一起去。”
“我咖啡还没有喝完……”她端起咖啡正要往嘴边送，忽地整个人已经被霍曜霆拖了起来，他抓着她的手腕，在她耳边微微吹气。
“下次我陪你喝。”
下次又是什么时候？还没等她问出口，掌心被他温暖地包围住了，她整个人顺势倒进了他怀里，被他携着一起出了咖啡厅。
原来是秦绍又找到了霍氏，只不过这一次，找的不是霍曜霆，而是宋美戚。
被警察找上门可不是一件好事，宋美戚开始时避而不见，直到秦绍亮明身份，才得以进入宋美戚的办公室。
婉芝和霍曜霆赶到的时候，秦绍正结束对宋美戚的问话，出来时见到这两个人，表情顿时一变，目光从霍曜霆身上停留在了婉芝身上：“你跟他真的在一起了？”
这话问的，令在场的人都有些奇怪，陆婉芝和霍曜霆的名字从来都是出现在一起的，难道他们两个人之前没有在一起不成？
只有婉芝知道秦绍这话什么意思，然而她也只是对他笑笑。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相信你心里一点都没有感觉。”秦绍上前一步，继续追问。
婉芝心里有些浮躁，淡漠地看向他：“秦队，我跟谁在一起是我的事情，应该不需要向你汇报吧？”
这一句话，噎得秦绍顿时无话可说，也充分说明了婉芝的意思——对她来说，秦绍根本就只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人而已。
这时宋美戚正从里面出来，见似乎气氛有些微妙，打趣道：“怎么，陆小姐，看来你和这位警官有些交情？”
秦绍立刻接过她的话，冷漠地回头说道：“宋总，现阶段你的嫌疑还没有完全洗清，如果有需要我会随时过来找你，也请你配合警方的调查。”
“秦警官，我一向都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如果能帮助你们警方破案，我自然会十分乐意配合。”
秦绍看宋美戚的眼神很凉，足以说明他们刚才的对话并不愉快，或者对秦绍来说，对话展开的并不顺畅。
婉芝看了一眼宋美戚，宋美戚的脸色不善，想必没有什么好事，不过想来会被警察盯上，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她蓦地挣开霍曜霆的手，追着秦绍的脚步而去。
像是知道婉芝会跟上来似的，秦绍就等在车边，其他人都已经走了，只余下他一个人，点了根烟。
“你这是在等我？”她惊讶地打量了他片刻。
“你一定很关心林纾的死，自然会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婉芝楞了一下，没想到他居然把自己看得这么清楚。
“宋美戚这个人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