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宝宜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了。

方忍住了满心的怨毒和咒骂,继续小声哀求,“可夫人明明做得了这个主的。”

“侯爷本来就敬重您,再加上净尘师太,他在您面前,可不会造次。”

“我也是真的、真的知道错了,彻底的悔悟了。”

“求夫人就看在好歹姐妹一场的份儿上,看在好歹身上流着相同血液的份儿上,饶了我吧……”

叶定宜见她说到后面,已是满脸哀求,泪流满面。

却半点都不心软同情。

还是那句话,当初他们要她的命时,何曾有过半分犹豫心软?

孟少茵孟少菱只是帮凶,她可以跟她们两清。

可主谋和始作俑者就不好意思了,饶不了一点!

叶定宜嘲讽的扯唇,“我说了你又不是我的妾,你还是去求侯爷饶你吧。”

“难不成,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舍不得侯爷呢?”

“再说了,当初固然是你巴巴上赶着侯爷,但如果没有我帮你,你也当不了这个妾。”

“我辛辛苦苦才做成的事……”

说着凉凉一笑,“你觉得我会多此一举,又放了你吗?”

“那我当初干嘛要大费周章,我闲得没事儿干,还是吃撑了不成?”

叶宝宜让叶定宜满满的恶意刺激得眼睛都能滴血了。

再也忍不住咬牙,“杀人不过头点地,叶定宜你至于这么狠吗?”

“我都家破人亡,都惨成这样了,你还不能消气吗?你当初不没事儿,不至今都好好的?”

“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是不是非要我死在你面前,你才肯一笔勾销!”

叶定宜笑着点头,“对啊,你死了就可以一笔勾销了,到底死者为大么。”

“问题这不是你始终舍不得死,至今都赖活着么?”

“要不,你现在死一死?”

叶宝宜越发气得浑身直颤了,“你、你真的欺人太甚!”

“当年我娘就不该让你活着,这简直就是她这辈子犯过最大的错。”

“我不会放过你的,活着时奈何不得你,将来死了变成厉鬼,也绝不会放过……”

话没说完,可能因为太过激动,气急攻心。

竟眼皮一翻,便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白兰忙道:“夫人,她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装的,想吓唬夫人?”

说着,已上前拍起叶宝宜的脸来,“醒醒,别装了……吓唬不了我们夫人的,醒醒!”

冬青见白兰拍了好多下,叶宝宜都没有反应。

也上前探身一看,方抬头,“夫人,应该是一时气急,真晕过去了。”

叶定宜轻嗤,“看来是真气得不轻,这些日子也是真吃不好睡不好,身体才会这么不经造。”

“让婆子来,直接抬回她院里去吧。正好省得了我还得跟她磨牙,有这时间睡会儿不好呢?”

青书便应声去了外面叫人。

王妈妈一直等在外面的,听得叶宝宜晕倒了。

唬得也顾不得会不会惹怒叶定宜了,急匆匆便冲进了正房。

见叶宝宜果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还脸色惨白牙关紧咬。

扑上前就叫起来,“姨娘您别吓我啊……快醒醒……小姐您快醒醒……”

接连叫了叶宝宜好几声都没反应,又忙掐起她的人中来,接着又掐虎口。

可惜叶宝宜始终昏迷不醒。

王妈妈只得眼泪汪汪的看向了叶定宜,“求夫人给我们姨娘把个脉,看看怎么一回事儿吧?”

“如今府里这个情况,还不知道能不能请来大夫。”

“就算能请来,也不知人得什么时候才会到,到时候说不定我们姨娘都已经……”

“求夫人开恩,到底人命关天呀……不然让我们姨娘就这么没了,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叶定宜才懒得给叶宝宜把脉。

再是医者父母心呢,她也不会以德报怨。

所以此刻她只是她,不是什么医者大夫。

但王妈妈最后一句话,也算说到了她心坎儿上,可见王妈妈还是有点眼色的。

叶定宜终于勾唇上前,伸手搭上了叶宝宜的脉。

却是刚一搭上,眉头就一挑,还以为……没想到……

她又凝神把了一会儿,确定自己果然没把错。

方看向王妈妈,“你家姨娘上次小日子是什么时候?是不是没来?”

王妈妈上了年纪的老妈妈,又是之前廖氏跟前儿颇得用的。

一愣过后,便明白叶定宜为什么这么问了。

忙答道:“姨娘上次小日子来了的,虽然一直都、都很忙很乱,但我一直有注意时间。”

“因为、因为……不过上次时间挺短,就两日,也比以往少得多,所以都没怎么换洗。”

“夫人,可是姨娘生什么病了?求您一定救救她,求求您了,您不是要让她生不如死么……”

叶定宜一笑,“你先别急着哭,是喜事,天大的喜事。”

“至于什么喜事,就是你们之前期待的那样,你家姨娘也有身孕了,两个月左右。”

“之所以上次小日子还来了,那不是小日子,有孕初期有些人是会有少量的出血,是正常的。”

“所以,你们主仆也算美梦成真了,该高兴才是!”

王妈妈震惊之余,一张脸却越发的苦相,眼泪也快要流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

盼星星盼月亮时,死活盼不来。

结果不抱任何希望,甚至庆幸没真给盼来时。

却忽然又来了,老天爷哪有这样捉弄人的……

叶定宜此刻却是心情大好。

见叶宝宜还没有醒转的迹象,这可不行,“好消息”不得当面告诉她,亲眼目睹她的第一反应呀?

于是拔下发间的簪子,用力扎了一下叶宝宜的鼻间。

叶宝宜便一脸痛苦的慢慢醒了过来,“我怎么了……王妈妈,我怎么躺地上……这是在哪里?”

等想起怎么一回事后,她立刻挣扎着要坐起来,“叶定宜,你不要欺人太甚。”

“人在做天在看,我不信老天爷……”

叶定宜直接笑眯眯打断了她,“对,老天爷的确是公平的。”

“所以这不就给你送天大的好消息来了?”

“你有身孕了,我把脉是两个月左右,应该就是上次在大佛寺那晚,怀上的吧?”

“真是可喜可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