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另想办法
“秦卫你疯啦？”
王宠惠跟秦卫接触的也不算少，虽然他很急迫于柏林—罗马—东京轴心的形成，但他却只是单纯的为日本可能得到德国的协助或者支援而感到担忧，从没想过其他方面，更没想到入侵其他国家……哪怕这个国家现在只是别人的殖民地。
“我没疯。”秦卫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看向了同样有些发愣的蒋介石：“委员长，请您下令，让杜聿明立刻进入北越，夺下红河以北地区！”
“为什么？”
老蒋还是在发懵。这事情转变的太快，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进入北越？那不就是入侵越南？中国现在也能搞侵略？那日本人怎么办？而看到他这个样子，刚刚被王宠惠的话吸引过来的陈诚只能赶紧出面，替自己的杠把子向秦卫发问。
“法国已经投降了，越南、老挝、柬埔寨，合起来就是‘法属印度支那’，全都是法国佬儿的殖民地。对德国人和意大利人来说，这儿太远，他们够不着，可对日本来说呢？”秦卫咬牙问道。
“你是说……法国会把这三个殖民地交给日本？”王宠惠首先反应了过来，顿时大惊。
“‘淞沪会战’的时候，英法就曾经允许日军通过租界运兵，袭击我军将士；现在法国已经失败投降，德意又已经与之结盟，日本人肯定会借这个机会出兵这三个国家，先是截断我广西的对外通道，继而从南向北，对广西，甚至是云南展开攻击。”白祟禧一直就在边儿上看戏。可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站出来替王宠惠和老蒋分析战局。因为广西就是他的老家，是他们桂系的根！如果让广西面临日本人从广东和越南的双向夹击，后果对广西，对桂系，乃至对整个中国都不堪设想。
“可、可那毕竟是法国人的殖民地！”孔祥熙也走了过来。闻言忍不住迟疑道。
“法国？法国算个屁！他们既然已经投降，就已经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资格。别说殖民地，就是他的本土就在越南，我们该打也得打！更由不得他们说上半句话！”秦卫叫道。
“这段时间，军统的人已经渗入到了越南，并且掌握了一部分力量。并对越南各地的防务情况做了详细的调查……如果以杜聿明的第五军出击，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全据红河以北。”何应钦站在一边说道。
“国际上……”老蒋终于从中国也可以入侵他国的惊诧中回过了神儿来，可他还是有些犹豫。日本人毕竟还没有进入越南，也就是说秦卫刚才说的只能算是猜测。如果这样就直接进入越南，那不就是侵略吗？法国是战败了。可人家的损失并不很大。万一哪天人家回过劲儿来了，再来个秋后算账……
“如果真是这样，我认为我们可以跟英国人先通一下气。如果英国同意，那我们就可以大大方方地直扑越南。”王宠惠想了想，说道。
“英国？先不说英国人会不会同意，就是会同意，等他们商量完。给咱们答案，日本人恐怕已经都打到谅山，甚至南宁了。”秦卫冷哼，“这种局面，我们空军可帮不了多少忙！”
“那就催他们快点儿嘛。而且英国人也应该知道事情的紧迫性。不管怎么说，咱们可是站在他们这一边儿的。”俞鸿钧插嘴道。
“如果越南丢了，广西的对外交通线就全断了。也就是说，到时候我们偌大一个国家，就只能靠着滇缅公路那么一条延绵曲折的小路来运输各种外来物资，先不说其中的消耗和困难……缅甸可是英国的。到时候。英国人想怎么拿捏我们就怎么拿捏我们。你认为他们会怎么选择？”秦卫反问道。
“总不能只是猜测，得要有个借口吧？”老蒋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秦卫这话算是戳中了他的心窝子。他绝对不愿意让人捏住自己的生命线。而跟英国人打交道这么多年，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一点儿“约翰牛”的性子？说不定就敢以滇缅公路相威胁，索要诸多的好处，甚至还有可能夺去西藏……虽然现在英国也正被德国佬儿的飞机炸得头破血流。做这种事儿的可能性不大，可不大并不代表没有。就像白祟禧说的，“淞沪会战”的时候，所谓中立的英法租界还让日本人通过呢，他们什么恶心事儿干不出来？
“借口？什么借口？就说法国殖民政府无故压迫华人，我们去寻求公道！”秦卫大声叫道。
“公道是这么求的吗？”孔祥熙不阴不阳地说道。
“不这么求怎么求？”秦卫冷冷地瞪了这家伙一眼，“难道说去寻找失踪士兵？这个我倒是不反对……只是跟日本人用同样的借口，我觉得这是对咱们中国政府集体智商的一种贬低。”
“可杜聿明如果南下，广西那边儿的兵力就有些空虚了。”陈诚皱眉道，“别忘了，安藤利吉手下的两个关东军师团可都还在，随时都有可能向广西发起进攻。”
“这个简单，让空军从别处运嘛。用不了几天，广西兵力必然重新变得充足。”陈布雷突然插嘴道。
“空军只能运一些轻装士兵，重装备没法运啊。”陈诚看了这个本家一眼，没说太多。人家是书生，不懂这套是应该的。而他也没兴趣给这位布雷先生普及一下昆明与广西局面的不同。
“这个其实倒不必担心太过。安藤利吉要是敢动，空军就可以袭击他的辎重，他已经失败了两回，绝不敢再冒这样的险。”白祟禧看了秦卫一眼说道。他看不起秦卫的军事水平，却又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这家伙立功立功再立功，而且几乎全都是了不得的大功。可越是这样，他就越看不起这小子……他要是能有那样及时准确的情报，又指挥的是占据绝对优势的空军。肯定比这小子干得还精彩。可他偏偏是搞陆军的，虽然现在也有了秦卫的情报支持，可那些部队良莠不齐，说不定打到什么时候就给你出妖蛾子，不知道要消耗多少精力。
“委员长。您还不能下决心吗？如果日本人真的占了越南，他们只需要一只航空队，就能拖住我们大部分空军，因为他们从那里随时可以轰炸滇缅公路。”你一言我一语，一个个地都在想办法，可蒋介石就是不说话。秦卫有些急了。
“那就试试吧……”老蒋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决定以自家的利益为先。毕竟中国现在就那么两条对外交通线，滇缅公路虽然貌似比较安全，但走的地方都是祟山峻岭，不说像秦卫所说的那样会被日本航空兵威胁，就是没有威胁。从这条路上运输所需要的时间和消耗也足够他心疼的：“不过外交部要做好准备，好随时应对各国的质询。”
“……是。”王宠惠有些迟疑地应了一声。这种事情他还真没遇到过。以前都是中国受欺负，他这个外交部长不是求援就是抗议，可现在却是主动去打人……看看自己的手，虽说有些爽，可法国佬虽然投降了，终究也还属于白人国家。那些白人如果想维护白人的所谓权威什么的。会不会找中国的麻烦？如果真是那样，他到时候该怎么办？
“实在不行，可以让美军观察团写个报告，让他们发表一下有关德日结盟，法国出让法属印度支那给日本可能对中国战场造成的影响……”秦卫对王宠惠观感不错，看他有些为难，忍不住帮忙出了个招儿。
“这主意好。”孔祥熙在旁边连连点头，“有美军观察团帮忙说话，美国人那边儿肯定就好摆平的多。只要美国人不出声，就算英国人不满也没用。”
“那就快办……秦卫你跟那个艾森豪威尔上校的关系不错。要不待会儿就顺便去一趟莲青楼？”蒋介石也是松了口气。他一直以来都对英法美等欧洲国家心存忌惮，现在对抗日本又这么艰难，更是不敢轻易得罪这些国家。哪怕明知道法国相当于已经站到了对立面，也不愿意轻易招惹。不过要是能得到美国的支持就不一样了。英国人现在自顾不暇，美国才是中国最需要的支持者。
“那我呆会儿就去。不过杜聿明什么时候行动？我们空军也好配合一下。”秦卫问道。
“真要行动，那就宜快不宜迟！”白祟禧沉声道：“我看马上就让第五军准备起来吧……军统在北越的各站点也应该做好一切配合。”
“好吧。”老蒋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何应钦，“敬之你就以军委会的名义给第五军下令，让杜聿明准备南下。”
“是。”何应钦立正应道。
“正好，我跟何长官一块儿去，顺道去趟莲青楼。”秦卫又道。
“行，就一起走吧。”
何应钦眼珠子转了一下，果断地放弃了理会一边某个眼中透出焦急之色的人，然后跟秦卫肩并肩地扬长而去。而他们一走，其他人也不好在云岫楼多呆……毕竟马上就要发生大事了，大家也要回去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一切，于是也纷纷找了个理由告辞而去。老蒋自然也不会挽留，结果，没一会儿，整个云岫楼就变得空****的，只留下了老蒋和有些失魂落魄的龙云。
“委员长……”龙云很忧伤。好不容易决心拉下脸来，却是这么一个局面……他有些情难自己。
“不要着急。”蒋介石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他却只是拍了拍龙云的肩膀：“不就是这么点儿事儿吗？带你来找秦卫，是因为总要照顾他的面子……不过现在看来，他是不会同意了。既然如此，你如果还想救下绳斌侄儿，就要用用别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