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程芜待在仓库的第三天,本以为会是又一个平淡度过的日子,却不想那天突然出现的女人会以一种狼狈且气急败坏的模样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与上次的“全副武装”不同,这次秦砚溪包裹得没有那么严实,露出的皮肤上抓挠撕咬的痕迹明显,有些甚至深可见骨,模样甚是可怖,如果没猜错的话,那身衣服下也布满了这样的痕迹,也难怪秦砚溪上次会把自己包成那样了……
秦砚溪上次是一个人来,这次却带了一群保镖,个个肌肉虬实,一脸横肉,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
这几天秦砚溪过得着实胆战心惊的,一边担心程芜会被外面的人找到,一边还要应付秦砚风的盘问,解释自己突然的离开。
原本秦砚风已经帮她预约了国内的修复手术,现在应该是她在医院做调养等待手术的时候,但她突然从医院消失,秦砚风收到消息的时候差点没大发雷霆,幸好秦砚溪又回来了。
上次她被人绑走毁容的事,幕后主使到现在也没找到,这次又在手术前突然消失,秦砚风怎么可能不担心?便找人调查了秦砚溪的行踪,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指甲深深陷进肉里,秦砚溪忍不住面目狰狞看着她,“你有什么好的?凭什么所有人都看重你?”
她就不明白了,一个她哥哥不要的破鞋,怎么还成了香饽饽?一个个争着抢着被戴绿帽子?
程芜正想开口说什么,秦砚溪的电话一响,打断了她即将出口的话。
看到来电,秦砚溪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随后当着她的面接通了电话。
正当程芜犹豫要不要向对面的人求救,秦砚溪的一句称呼断了程芜的念想。
“哥。”
秦砚风没时间跟她卖关子,质问道,“程芜是不是你让人带走的?”
秦砚溪一脸哂笑地看着程芜,嘴里却还在试图狡辩,“不是我,我连她在哪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把她带走?”
“你以为没有证据我会乱说吗?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找她?你怎么敢把人藏起来?”
秦砚风缓和了语气,“听话,告诉我人在哪,不然等他们先找到你,是不会放过你的。”
爱之深责之切,秦砚风无疑是在乎这个妹妹的,即便她做出了这样的事,他也是第一时间帮她掩盖证据,消除痕迹,甚至想要把责任揽下来,让她置身事外。
然而秦砚溪已经陷入了疯魔,她听不出秦砚风语气里浓浓的担忧,她只知道,她最敬重的哥哥,为了一个外人指责她,为了一个外人向她施压,也许还想要狠狠惩罚她去取悦一个女人,就像以前一样。
“你也要站在她那边?你也要为了她欺负我?”
林清漓是这样,他也是这样,明明从小跟他们一起长大的人是她,可在他们心里,她却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秦砚溪情绪激动起来,大叫着吼出声,“你们都欺负我!”
“嘟——”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秦砚风双眸微沉,这件事说到底跟林清漓脱不了关系,要不是他,秦砚溪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也不会决然到要去实施绑架。
要是她们两个人出了什么事,他不会放过林清漓的……
另一边,秦砚溪心潮未平,门外放哨的保镖突然闯进,“有人朝这边来了!”
秦砚溪正是偷听到季如洲和哥哥的电话,知道季如洲很快就会派人搜查这片区域,才连夜赶来这边,没想到季如洲的动作这么快,竟然直接找到了这里,当即指挥保镖,“把人带上车!”
由于不熟悉地形,季如洲带人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去屋空,只剩下一地狼藉。
季如洲晚到一步,气得往门上踹了一脚,连忙带人追了上去。
对方不知道程芜身上有追踪器,倒是不怕把人跟丢,就是怕对方气急了做出伤害程芜的事来,只有把人放在身边才安全。
季如洲的大动作无疑引起了其他几人的注意,纷纷带人赶来。
两波人在崎岖的山路上竞逐,很快便正式驶上公路,视野一下变得开阔,秦砚溪从后视镜里看到死死咬着他们的几辆车,低咒了一声,“该死!”
山道上视野有限,又有岔道,竟然没甩掉他们?
秦砚溪忍不住往程芜身上看去,很快被她手腕上的链条吸引了注意,那上面是什么东西?
正是程芜在商场买的手链,买回来之后便一直戴在手上,基本没摘过,那枚银戒被她摘下嵌在手链上,此时正散发出细微的光芒。
秦砚溪眼中闪过了然,一把抓起那枚戒指,本来想把手链整根取下来,结果不知道是设计原因还是逃跑的过程太过慌乱,竟然没能成功取下。
眼看着后面的车越跟越紧,秦砚溪无法,只好退而求次把戒指一端从链条上剪了下来……
“少爷,被发现了!”
不用人提醒,季如洲也能发现导航上的红点不动了,而前面的车却还在试图逃离他们的视野,甚至速度还在不断回快,再这样下去,不等他们追上人,前车随时都有车祸坠亡的风险。
想到这,季如洲叮嘱道,“别跟得太紧。”
“小姐,他们没跟上来。”保镖提醒道。
秦砚溪一直关注着后车的动作,闻言冷静道,“不用管他们,继续开!”
前后车的距离逐渐拉开,却也没被完全甩开,直到季如洲观察两边的景物变幻,又从地图上看到附近的整体空间结构,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不对,他们要去的是……”
“赶快将他们逼停!”季如洲几乎是吼出声。
冷汗一点点渗出,季如洲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害怕面对,即便与陈祈赛车面临生死关头,他也能姿态从容,坦然迎接自己的命运,然而现在,他一颗心却几乎沉到了谷底。
司机不敢耽搁,一脚油门踩下去,然而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