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铭开车先去了沈婳那里。

米悠看着车子开走了,不禁地叹了一口气。

乔沅夕站在后面,说:“要是不放心,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

米悠转身往回走,“真有什么,也是看不住。没听过那句话吗?爱到最后,全凭良心。”

“啧啧。”乔沅夕跟着一起回去了,“铭哥还是有良心的,不用担心。”

米悠说:“我不担心,他什么人,我还是清楚的。”

“睡了。”她说着进了自己的房间。

乔沅夕看米悠的状态确实不像装的,放下心来,遂也回了房间。

陈柏铭开车到了沈婳那,看她确实一副害怕的样子,先安抚了她几句,之后打电话叫来了物业。

物业的人来得很快,三下五除二就给弄好了,房间里瞬间又亮堂起来了。

沈婳松了一口气,给陈柏铭倒了杯水,两人坐在了沙发上。

陈柏铭没喝水,而是点燃了一根烟,默默地坐在那里抽着。

沈婳知道他不高兴了,但有些话,她也不想憋在心里。

“柏铭,我知道,我试探你不对,你生气。但你想过没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还不是因为我爱你,我在乎你!”沈婳情深意切地说。

陈柏铭没说话,深深地吸了一口烟,才缓缓地开口道:“沈婳,我刚在来的路上,也想了很多咱们俩的事。从前的,现在的。”

沈婳听出他话里的别有意味,声音冷了下来,“然后呢?想完的结果是什么?”

陈柏铭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转头看着她,说:“结果是,我发觉,我对你现在其实不是喜欢,是执念,是曾经对你的执念!”

“而你,也不是说多喜欢我,如果没有米悠,我想你还不会这么快的答应我。”他沉吟着,又说道。

沈婳脸板板着,双手紧握成拳,都要把美甲给折断了,她深吸一口气,有点难过,又有点生气地问:“那你就是不喜欢我,是吧?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执念,也都是我的自作多情!”

陈柏铭说:“沈婳,你没有自作多情。如果我们不在一起这一回,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心里真实的想法。”

真实的想法?就是喜欢米悠呗?

沈婳冷笑,“继续说。”

“沈婳,其实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的,不是吗?”

“我知道不知道的,不都得说出来嘛?”沈婳说,“难道你就想这样有头无尾地结束?”

陈柏铭无意识地点了两下头,“我没说有头无尾,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可怜我?”沈婳夸张地大笑,“还是说,你也觉得自己挺过分的,刚和我好两天,就移情别恋了!”

陈柏铭看她的样子,说实话,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

“沈婳,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但要说移情别恋,也不是很准确,毕竟我和米悠先在一起的。”

沈婳听到米悠的名字,情绪有些激动,“你不要跟我提她!我不要听见这个贱人的名字!”

陈柏铭脸色一沉,“沈婳!我给你机会,你给我好好说话!”

沈婳委屈地看着他,“柏铭,你现在竟然都可以为了另外的女人,来吼我了,你真的不喜欢我了吗?”

“那你呢?沈婳,你对我的喜欢是有多少真心呢?难道不是占有欲使然吗?”陈柏铭直戳重点问。

沈婳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口,不敢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我对你没有真心,就只有占有欲,是吗?”

陈柏铭没说话,坦然地直视她的眼睛。

沈婳被他盯着看得心里发虚,别过头去,有些不甘心地说:“柏铭,你不能这么想我,我对你,有喜欢。”

陈柏铭抿着嘴,片刻后说道:“沈婳,谢谢你。”

这句谢谢,是不是也意味着要分开了?沈婳鼻头一酸,眼睛红了。

“沈婳,”陈柏铭停顿片刻,幽幽开口道,“或许我们是情浅缘深吧,生命里总要有这一次情劫的。”

“以后,有什么困难,和我说,我能帮的,绝不推辞。”陈柏铭信誓旦旦地说。

沈婳扯了一下嘴角,“人都留不住呢,我还有脸找你帮忙?”

“别这样说,沈婳,”陈柏铭很真诚地对她说,“我们虽然不在一起了,但我们的友情还在。”

沈婳生气的冷哼:“狗屁的友情!”

陈柏铭说:“沈婳,别那样说。”

沈婳有些气急败坏地回道:“那怎么说?你让我怎么说?我被甩了,骂两句无关紧要的话都不可以吗?这个你还要管我吗?”

陈柏铭看她激动,没多说什么,从沙发站起来,叮嘱道:“不要睡太晚,我先走了。”

沈婳怨恨地看着他,缓缓起身,在后面微微颤抖着声音问:“柏铭,如果我也怀孕了,你会选我吗?”

陈柏铭脚步停顿,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她,“你没有吧?”

“我说没有,你是不是很庆幸?”沈婳咬着下嘴唇问。

“说实话,我是很庆幸。”陈柏铭说完,又对她解释,“重点不在于怀不怀孕,重点在于,是谁给我怀孕的。”

沈婳呆呆地跌坐在沙发里,听着耳边传来的关门声,原来,就算自己怀孕了,也不能挽回他的心了。

这一刻,她的心跌入了谷底,让她又恨又痛。

陈柏铭与沈婳说开后,浑身舒畅一身轻,回家的路上还给米悠买了宵夜吃。

米悠也没睡,靠在床头等他回来。

窗外突然传来车子的声音,米悠扔下手机,快速下床去看,果然见是陈柏铭的车,停在了院子里,见他手里提着纸袋,风风火火的走进来了。

她打开门,迎接他。

“还没睡?”陈柏铭走到近前,揽过她的肩膀,一起回了房间。

米悠嗅嗅鼻子,半开玩笑地说:“没吃到你给我买的夜宵,我怎么可能会睡呀。”

陈柏铭调笑地说:“小馋猫。”

两人坐在沙发上,他打开袋子,从里面餐盒,一边打开一边说:“你爱吃的汤粉,还有烤鸡爪,烤豆皮。”

“哇~”米悠轻轻地拍着巴掌,“还有小甜水呢。”

陈柏铭笑着说:“吃吧。吃不了别强吃啊,胃该不舒服了。”

米悠先夹了个虾仁送到他嘴里,说:“我知道。”

陈柏铭嚼着虾仁,满眼怜爱地看着她吃汤粉,吃第一口,那幸福满足的小样子,真让他喜欢。心里不禁也纳闷,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这么可爱,招人喜欢呢?现在真是越看越喜欢。

汤粉很好吃,米悠一口接一口的吃,很快就吃掉了半碗,之后她放下了筷子,推给了陈柏铭,随后又拿过了烤鸡爪。

一边啃着一边问:“都和沈婳说好了?”

陈柏铭把汤粉拿过来,吃了一口,说:“说清楚了。”

“她同意了?”她吐出鸡骨头,问。

陈柏铭说:“我提出来的,她同意不同意的,不重要。”

米悠侧头看他一眼,促狭地问:“铭哥,心里多少都还是有点不舒服的吧?要是真难受,姐姐的肩膀借你靠靠。”

陈柏铭低头吃着汤粉,没看到米悠那脸上促狭的笑,不过他想也能想象出来。

吃完这一口,他严肃地对她说:“老婆,咱这称呼,不能再乱喊了,什么哥哥姐姐的,以后你不得叫我老公了?”

米悠不服气地问:“我都不能自称姐姐是吗?”

“是的,以后就只能叫我老公。”陈柏铭说。

“还没登记领证哟,我可不叫。”米悠拿腔拿调地说。

陈柏铭笑了一下,“现在说没登记了,之前你还少叫我老公了?”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反正现在没登记,我是不会叫你老公的。”米悠举着鸡爪子,傲娇地说。

陈柏铭说:“那就登记,明天就去!”

“你是不是忘了?还没求婚呢,就让我跟你登记去?少做梦了!”米悠摇头晃脑地说。

陈柏铭失笑,“老婆,其实我觉得,相比这些,我觉得领你回家见家长才是重中之重。”

一听这个,米悠果然嘚瑟样下去点,脸上有点不知所措,“啊……见家长啊……”

“咋了?紧张了?”陈柏铭明知故问,“你这丑媳妇儿,早晚都要见公婆的嘛。”

米悠“哼”了一声,“我可不丑哦。”

之后,又有点担忧地问,“我家庭不好,你爸妈会不会不满意我啊?”

陈柏铭把剩下的汤粉吃了了,擦着嘴说:“不会,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们就都会喜欢。”

“真的?”米悠不太相信地问,“豪门有这么开明的?”

陈柏铭说:“老婆,你夫家不是豪门,别搞错了。”

“哦。”米悠应道。

她知道,不是豪门,但黑白灰通吃,比豪门还要厉害!

“哦什么哦?”陈柏铭轻轻地掐了掐她的脸蛋,“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吧,带你回去见见他们二老。”

米悠一听,惊讶地喊道:“啊?这么快?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要什么心理准备,问你啥你就回啥;让你吃啥你就伸筷子;给你啥你就照单全收。多轻松的事。”陈柏铭满不在意地说。

米悠嘟着嘴,“是你说的轻松吧。”

“退一万步说,你不见他们二老,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得见?要不你就把自己当成一个载体,跟我回去。”

“什么嘛,我才不要做载体。”米悠被他的话都给逗笑了。

“不想做,那就跟我回去。”陈柏铭说着,拿起手机,拨了过去。

米悠在这边思虑着,总不能这么空手就过去,得买几样像样的礼物,买什么呢?

“……嗯,叫小八开吧,他飞行技术好。”陈柏铭嘱咐了一句。

米悠闻言,从自己的思绪中出来,惊讶地看着陈柏铭挂断了电话,问:“还要坐飞机?二老在哪儿啊?”

“在环洋岛,离得不远。”陈柏铭坐回到她身边说。

米悠知道环洋岛,那是疗养休闲胜地,要说南岛都是高干的聚集地,那这环洋岛就都是有钱老头老太太喜欢来的了。

“伯父伯母喜欢什么呀?明天你陪我去买点吧。”米悠说。

陈柏铭说:“你伯父伯母喜欢的东西都简单,老头儿喜欢钓鱼,你给他买两把鱼竿就行;老太太喜欢吃甜食,福鼎新的糕点是最喜欢吃的,你各样都买一些吧。”

这么听着,确实都很简单。是不是越厉害的人物,就喜欢得越简单了。

“那明天上午去买东西,中午就飞过去,晚上再飞回来。怎么样?”陈柏铭安排得明明白白,询问她的意见。

米悠问:“这么赶呀?你不和伯父伯母多呆一会吗?”

“我现在就想和你多呆一会儿。”陈柏铭眼睛冒着精光的看着米悠说。

米悠闻言,心中乐开了花,但脸上却是高冷的,“行吧,那就回来。”

陈柏铭看她对自己的话无动于衷,有点不满地说:“老婆,回应回应我啊。”

“回应啥啊?”米悠装傻地问。

“我都说想和你多呆了,你不高兴吗?”陈柏铭发贱地凑过去问。

米悠作势换了个姿势,躲开他的靠近,说:“还行,没什么高兴不高兴的。”

陈柏铭也不傻,看出她故意在装腔作势,笑呵呵地一把搂过她的肩膀,掐着她的小脸蛋,故作咬牙切齿地说:“跟我装呢,是不是?”

“我才没有呢!”米悠被他这一掐,一秒破功,笑着就要躲开。

但陈柏铭却是牢牢地抓着她,不让她跑,力度很有分寸的给她扳正身子,不由分说的亲了上去。

米悠上一秒还笑嘻嘻,下一秒就被强吻,感受着陈柏铭的霸道,她的心跳跳得好快。

一吻快要结束的时候,陈柏铭的嘴唇贴着她的嘴唇,说:“以后不许跟我装啊,高兴就给我笑出来,我让你憋着。”

“我没有!”米悠还嘴硬地说。

陈柏铭也不客气,在她下嘴唇上就咬了一口,凶巴巴地说:“听话!”

“疼……”米悠装可怜地说,其实一点都不疼。

陈柏铭心疼地连忙看了她的嘴唇一眼,之后亲了又亲,微微堵上她的嘴,说:“没咬坏,老公亲亲就好了。”

他说着,又温温柔柔地亲吻上了她的唇,比之前温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