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遇淡然一笑,“外孙女婿,自然是外姓人了,我老婆不是本家人嘛。”

楚睿紧咬着后槽牙,他一个干孙子,无话反驳,冷着脸,裹挟着一身怒气,离开了。

乔沅夕和江遇对视一眼,回了房间。

两人一先一后地洗了澡,敏真和麦冬也过来了,四人坐在一起打扑克。

“舅妈,咱们明天去哪儿玩呀?”敏真问。

乔沅夕打出一张牌,说:“白天还没安排,晚上和姥爷去梨园听戏。”

“那白天咱们去滑冰场吧,我今天在手机里刷到,看着可好玩了。”敏真兴奋地说,之后又看向江遇,问:“小舅,可以吗?”

江遇一出手打出几张牌,说:“可以,但下午不能回来晚了,要早点回来。而且,明天舅妈不能陪你们去。”

乔沅夕瞬间领会到江遇的意思,对俩孩子说:“明天家里有会有客人来,舅妈走不开。”

“那谁带我们去啊?”麦冬着急地问。

江遇说:“柳叔会给你们安排好人的。”

麦冬嘟着嘴,看着乔沅夕,央求地问:“干妈,你真的不能跟我们去玩吗?”

乔沅夕看向小麦冬,很是抱歉地对他说:“不好意思哦,干妈明天真的走不开,你和敏真姐姐好好玩。”

“好吧。”麦冬看出干妈真的不能去,只好懂事地答应了。

四人正玩着的时候,柳叔在外面敲门,并说道:“沅沅,老爷子叫你去书房,他在等你。”

乔沅夕一听,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江遇,随后下床去开门,柳叔站在门外,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沅沅,姥爷在等着呢。”

“知道什么事吗?”乔沅夕好奇地问。

柳叔笑着说:“好事,去吧。”

乔沅夕转头跟江遇说了一声,跟着柳叔一起朝书房走去。

“柳叔,姥爷刚才不是喝多睡觉了吗?”

柳叔说:“眯一会儿就醒了。今晚喝得也不多,但胜在高兴,就多了几分醉意。”

“看出来,姥爷今天真的特别高兴。”乔沅夕说。

柳叔感叹道:“我也好多年没看到老爷子这么高兴了,自从你母亲去世后,他平时笑得也不多了。所以啊,以后你和江遇就常回来,老爷子也高兴。”

“柳叔,”乔沅夕低声地问,“姥爷年后会给楚睿改姓吗?”

柳叔沉思片刻,道:“你回来后,老爷子这个心思,有点不太好说了,虽然他没明说,但话里的意思,我听像这么回事。”

乔沅夕听柳叔说完,心里还是挺信任柳叔的,毕竟他跟在姥爷身边几十年,脾性早都了解,对母亲也有感情,她直觉上就觉得他不会骗自己。

这个答案,她挺高兴的,嘴角忍不住地上扬起来。

两人到了书房门口,柳叔抬手敲了敲门,随即轻轻推开门,对乔沅夕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在她进去后,又轻缓地关上了门。

老爷子躺在摇椅里,听着京剧,跟着哼着调子。

“姥爷。”乔沅夕走到近前,弯腰在他眼前调皮地叫了一声。

老爷子闭着眼睛,“嗯”了一声,没搭理她,继续跟着戏曲哼哼着调。

乔沅夕站起身,坐在一旁,双手托腮,跟着一起听。记忆渐渐在脑海里展开,小时候好像也听过这出戏,妈妈还特意给自己报了个戏曲班,让自己学了一下呢。

“姥爷,你听的这个是不是贵妃醉酒啊?”她开口问。

老爷子睁开眼睛,瞟了她一眼,“还行,知道点皮毛啊。”

“切!”乔沅夕不服气地嗤道,“姥爷,我小时候学过的,我妈让我学的。”

老爷子有些惊讶地“哟”了一声,“你妈怎么让你学京剧啊?”

“她喜欢听呗。”乔沅夕说,“有时间就像你似的,在家跟着一起唱。”

老爷子听完,抬手捂了一下眼睛,声音有些哽咽地说:“我的阿言啊……她小时候就像你现在似的,坐在我身边,跟我一起听戏。”

乔沅夕笑着说:“然后,到我小时候,也坐在妈妈身边听戏。”

老爷子会心一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一个大红包,塞进了乔沅夕的手里。

“呀!这么大的红包呢?可比那俩小朋友的大好多呢!”乔沅夕眉开眼笑地说。

老爷子又闭上了眼睛,说:“你这二十六年的元旦红包,我都给你封这一个里了。”

“是吗?”乔沅夕还是蛮高兴的,用手掂了掂四四方方的大红包,开心地说:“好沉呢。姥爷,里面不会有金条吧?”

老爷子一声轻笑,“回去看吧。”

乔沅夕的确是摸到硬硬的东西了,不过她也没着急走,说道:“姥爷,我再陪你一会儿。”

“好孩子。”老爷子又长声感叹一下,道:“看到你被你妈教育得这么好,没有随了乔洪波那个根儿,姥爷心里很欣慰,心里也觉得挺对不起你们娘俩的。”

乔沅夕听到乔洪波名字的一瞬,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眉头,带着点小情绪的说道:“姥爷,过新年,你提他干什么呀。”

“不提他,提他我也烦!”程老爷子说完,关掉了戏曲,作势就要从摇椅上站起来。

乔沅夕立马伸手去扶他,又贴心地说:“姥爷,慢点。”

程老爷子缓缓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腿脚,无奈地说道:“人老咯,不中用咯。”

“姥爷,您是老当益壮!”乔沅夕不赞同地说。

程老爷子哈哈笑了两声,声音洪亮,听着就很有精神。

祖孙俩从书房里出来,送姥爷回房间的路上,恰好碰到楚睿了。

“还没睡呢?”老爷子关心地问。

楚睿说:“爷爷,我刚去后院站了一会儿。”

乔沅夕垂着眼,心里困惑,这大冷天的去后院站着,看花看草的,有什么目的?

果然,她就听姥爷说:“那竹子在那长得好好的,你隔三岔五的就去看。”

楚睿自嘲的笑笑,“还不是这竹子对我有重大意义,我来家里的那年,是爷爷您和我一起栽的。”

哦,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啊。乔沅夕在心里腹诽。

老爷子听完,会心一笑,“明天咱爷俩,去给竹子修剪修剪。”

“好。”楚睿答道。

乔沅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突然觉得,这楚睿,玩绿茶这一套挺在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