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突然回来了,是在清明节前一天到家的。柱子回来头发长长的,乱乱的。脸灰沉沉的,年纪轻轻却又胡子拉茬。

柱子说:这一趟跑得不值,好苦啊。

珍玉说:值,跑了不少地方,见了世面,学了乖。

柱子说:“我们先是到太原,在一个煤矿挖煤,那一天我拉肚子,没去上班,矿上发生了瓦斯爆炸,死了几十人,我的命大,躲过一劫,但吓破了胆,我找矿主结工资,要走人,不仅没有得到钱,还被矿主痛骂了一通。我和几个湖北老乡就跑了。听说北京申办奥运成功,要修奥运村,需要人,我们就跑到北京,但是,那修奥运村全是机械化,技术活,我们根本做不来。没办法,我们又只有辗转到其他地方。这回算是明白了,没有文化真是不行。钱都花光了,找不到事做。从北京爬火车到宜昌,几天几夜没吃没喝。到了宜昌,好在有个老乡的大哥在哪里做事,才给我们给了20元钱,饱饱的吃了一吨。幸喜得有一货车司机要连夜赶回鹤峰,没有伴,见我们几个是鹤峰老乡,就让我们挤在他的驾驶楼里带回来了。”

“好呀,只要活着回来就好呀。”公公佬大声说。

“再不走了,我们就在家乡的山上,地里寻找财富吧。”珍玉说。

“我们这个穷乡避壤的地方,山上、地里有什么值钱的哟?”

“有,有的是,薇菜,箬叶,鱼腥草等都来值钱。”珍玉肯定地说。

“你还不知道哟,你出门后,珍玉已经采了几斗垫薇菜了呢,晒干了也有几百斤呢,珍玉说四五十块钱一斤,就是几千块钱的收入呢!”婆子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