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俩口只所以如此忙,是因为明天要去见亲家佬亲家母。要去搞清楚媳妇儿的下落。老俩口一直忙到太阳偏西,鸡鸭归埘,什物都要麻麻茬茬才松手。

“喂,你去把晾杆上晒的衣服收回来哒好吃饭沙。”婆子妈对公公佬吩咐道。

“你去收吧,我这手脏兮兮的,莫把洗干净的衣又弄脏了。”

婆子妈就到坝子里去收衣服,她将晾杆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取下搭在左手上,还剩最后一件时,看到山边朝自家来的路上来了一个扛着沉重口袋的人。鼓鼓囊囊的口袋象是顶在头上,看不清人是男是女。天都快黑了,谁会到我们这个最边远的住家户来呢?婆子妈暗自思忖。

婆子妈就定定的看着那朝自己家里走来的扛着沉重口袋的人。那个人是朝着屋里走来的,目标非常明确。

婆子妈渐渐地看出这是一个女人,头发零乱地遮住了脸面,显然是被沉重的口袋压出了汗,随手揩汗时将头发拨乱了的。

婆子妈脑里“轰”地一亮。

媳妇儿珍玉回来了。婆子妈喊了一声。

公公佬从屋里出来,满脸惊讶。

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焦急而又繁忙的一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又突然地明朗起来,有一种意想不到的惊喜。这一天的焦急烦燥变成惊讶和惊喜,都是媳妇儿珍玉的出走和归来造成的。田珍玉走到两位老人面前,放慢了脚步,努力的做出轻松的样子,把扛在肩上的鼓胀着的蛇皮口袋放在地上,口袋上渗印着大片的汗渍。珍玉的脸颊上有层汗,将哪圆圆的脸蛋油得更加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