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无法反驳和拒绝,那就只能逆来顺受了。接下来的整整一个小时,她倚着韩垚杰胳膊上,窝在沙发里,听着两位太后口若悬河的给他们描述了一番婚宴应该具备的宏大规模……

临了,宁凝可怜巴巴的提了一个小要求。就是她顺从的去办两次婚宴,但是不要请什么婚庆公司来专门策划,也不要搞什么形而上的仪式,除了必须的要给长辈敬酒敬茶的环节,其他纯粹而简单的吃饭就好了。韩太太不知道宁太后向来施行的都是专政,看宁凝有气无力的样子,想都没想也就答应了。直到此时,宁凝才终于觉得自己好歹还剩下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韩太太跟宁太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每天拖着各自的丈夫一起早出晚归,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在忙什么。而他们只交给了韩垚杰一个任务,就是去给宁凝置办件漂亮的婚纱。宁凝听到这个安排之后,首先是打了个哆嗦,在十二月份没有冷气的杭州,以及更冷的成都穿婚纱,这究竟是种什么样的折磨啊!

韩垚杰问她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婚纱品牌,宁凝很茫然,她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要穿这玩意儿。于是韩垚杰只能求助万能的亲友团,也就是步英俊了。

步英俊接到他的求助电话,丝毫没有觉得意外,直接问他买婚纱的预算是多少。韩垚杰显然不知道一套婚纱应该是多少钱,只是对他说,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只要漂亮的就好了。

步英俊想了想,倒没急着给他推荐什么婚纱品牌,只是告诉他不到两个月,要定制一套婚纱,这个难度着实大了点了。韩垚杰没想过做件衣服居然会这以麻烦,顿时就着急了,想着步英俊交友广泛,便毫不不客气的把这个差事指给了他。并且说自己这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本来是要依着宁凝的打算领个证就好,可是现在看样子是不行了,所以只要求能让她漂漂亮亮的做个新娘,免得心情更糟糕。

这事对于步英俊而言,倒还真不算什么太难的事。而且他寻思着,正好趁这事让自己名正言顺的,随时都有理由推脱掉沈怡昕合理或者不合理的见面要求。

应下了韩垚杰的要求,又问清楚他们摆酒的具体时间后,他又连续拨出了好几个电话。好朋友结婚,他当然得要尽心尽力的帮忙才是。所幸这些年他积攒下的人缘还不错,很快就得到了回复,他给杜鸿打电话交待了些工作上的事,便定了张去上海的机票。然后又再给韩垚杰回了个电话,让他第二天带宁凝去上海试婚纱。

听说要去试婚纱,宁凝真是百般不愿、千般不想,她平时连街都不爱逛,更别说去试穿那么复杂的婚纱。她对韩垚杰说,自己的身材还算标准,平常穿小码的衣服都非常合身,所以婚纱应该也可以直接照着尺码买就可以了。

韩垚杰既没有反驳她的理由,也没有反驳她的想法,但却又希望能给她买套漂亮又合身的婚纱。于是只得来来回回的说,一辈子也就穿这么两次,咬咬牙也就扛过去了,要不然

还不知道宁太后会怎么折腾她。

搬出了宁太后这尊大佛爷,宁凝不从也得从了,不过她狠狠的对韩垚杰说,摆酒穿婚纱做戏给别人看,已经触碰到自己的底线了。现在看在两位太后的份上就忍了,但是除此之外、坚决不接受别的要求了,尤其是拍婚纱照这种可笑得要死的事。韩垚杰相当同意她的这个要求,因为他自己本身就很不习惯面对镜头,忙一叠声的答应下来。

宁凝这才算是撒完了憋在心里的气,看到韩垚杰都急出一头的汗了,随手抽了张纸巾替他擦拭了一下额角。然后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撒了会儿娇,接着仿佛是用了破釜沉舟的决心问他,既然已经要摆两次酒了,还买了婚纱,那么回了北京是不是干脆再来一次。

韩垚杰被这个毫无逻辑且跳跃的问题问得瞠目结舌,他搂着宁凝看了好半天,判断着她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不过怎么看也看不出端倪来,只得愣愣的问她,是不是真有这个打算,然后又说,不管她有什么样的打算,自己都会尽量配合。

宁凝对这样的回答很是满意,“吧唧”一口狠狠亲在他的脸颊上,然后露出一个甜腻的笑容来。她缓慢轻柔的念叨着,似乎找到一个好男人,也是一件值得昭告天下的大事,这么想来,好象摆酒也不是那么痛苦了……

尽管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尽管这话不知道是在跟自己说,还是在对韩垚杰说,但韩垚杰都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禁涌出无限的、交织着爱与激动的情愫。他拉过宁凝戴着戒指的那只手来,温柔的轻吻了一下,而后把她的小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掌中……

对于紫苏而言,恋爱是一件需要全身心投入的事,半点都马虎不得。她曾经与虞夏聊天时,总结出了一套谈恋爱的心得,那就是把恋爱当做一份工作,并且是自己发自内心热爱的工作,这样就能无比敬业,也能获得最大的快乐和成就感。

但这个理论对于虞夏而言,带入感稍微弱了些,她谈过的恋爱只有区区两次而已,还都是身心俱疲,完全不能与她的工作乐趣相提并论。她只觉得恋爱这档事,运气的成分应该所占比重更大点,也就是一个机率的问题。比如有的人三不五时就能中一次彩票,而更多的人基本上只能替别人累积资金。

不过不管怎么说,恋爱的形态和方式各有不同,不可能有统一的模式和标准,总是得要不断的调整自己关于恋爱的那个频率,这样才能跟当前的恋人兼容。

紫苏裹着披肩站在小窗户前,土耳其的秋天短暂得真是转瞬即逝,她才不过来了半个月,就已经是阴冷刺骨的冬天了,一连好几天都下着绵绵的细雨。自从商陆来了这里,并找到她,她的话就越来越少了。商陆以为她是因为生气,或者心里不高兴,这让他多少有点忐忑。

除了他刚刚到的那天,紫苏追问过他是否喜欢的问题,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就再也没有提起这个问题了。虽然每天都与她腻在一起,可是却愈发的

觉得这个女人的不可捉摸。

紫苏并不知道他心里的疑惑,况且她追求的东西十分简单,就是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管是去市区里漫无目的的游逛,还是去静静的看一场如同嗑药一般的旋转舞,又或者只是静静的坐在城市那个小得都不能算广场的空地旁发呆……这些既浪费时间又缺乏营养的活动,一旦跟喜欢的人一起去做,顿时就让她觉得世间的浪漫也不过如此。

尽管她对商陆说不想再喜欢他了,可是情感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受控制的一样东西,并不会因为主观意志就发生转变。紫苏当然也不是跟自己较劲的人,她的生活几乎都是完全的顺从于自己的内心,所以那句话,说过也就过了。毕竟不管商陆是个多么别扭、多么拧巴的人,至少现在在自己身边。

两天前商陆很小心的问她,能不能从艾琳老太太的家庭旅馆搬去温泉酒店,他并不是觉得家庭旅馆有什么不好,只是这里太过狭小,而他实在又不习惯在谈一场他所不熟悉的恋爱的时候,旁边还有一个高龄围观群众。紫苏倒是答应得很干脆,虽然在她心里还是更喜欢家一般的民宿多些,但想到艾琳那么大年纪了,在这样的旅游淡季里,也没请人来帮佣,这种季节还是让她坐在壁炉旁安静的享受人生更好。因此,出乎商陆预料的,她愉快的与艾琳做别,收拾好行礼随他去了棉花堡旁边的温泉酒店

这一天,连绵的阴雨终于停顿了下来,久违的阳光仿佛是历经千辛万苦、挣脱了层层云雾的束缚,总算是露出了羞涩的笑脸。虽然气温并没有因此而上升,但却让人心情大好。

早上天色才刚蒙蒙亮的时候紫苏就醒来了,在她的计划里,原本是打算要去泡温泉的。可是实在太过迷恋商陆温暖的怀抱,以及这种静谧无间的缠绵缱绻,于是她又再度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真恨不得时间能一直停留在此刻。

商陆醒来已经很久了,但却也没有立即起身,他是否想借助这一时半刻的宁静,好好梳理一下自己混乱无序的心思。长久以来,他早就已经习惯将自己的感情收纳起来了,所以,似乎一旦在心里接受了自己其实是喜欢紫苏的这个真实的心意之后,那种原本不甚明晰的喜爱之情,竟然如同是一颗破土而出的藤蔓,发了疯一样的迅速缠满了他的心。

他的手轻轻滑过紫苏**的背,她的皮肤细滑得像是鲜甜可口的慕司蛋糕,她的腰纤细而柔软,就像是随时都能挑逗起他的无尽欲望一般。他忍不住埋首在她的颈项间,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轻轻的亲吻啃咬着她的脖颈。在这一刻,他几乎都想对她慢慢的讲述自己心里的,那些一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的话语。

那种麻痒中又带着些许轻微疼痛的奇异感觉,将紫苏从睡梦中唤醒过来,她婉转低吟了一声,然后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伸手勾住商陆的肩头,浅笑了两声,接着她的手又滑到他结实的胸口,不知道是想将他推离开,还是想到索取其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