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与宁凝家的一堆亲戚分别吃过几次饭以后,韩垚杰总算是不再那么拘谨、紧张了。总体说来,那一堆长辈还是挺和蔼可亲的,基本不会向他提什么特别刁钻的问题,当然,如果能够不要连续吃火锅,就更好了。
老宁跟他相处了几天后,也觉得这个小伙儿还不错,虽然不怎么会说话,不过能言善辩也并不能算是男人的美德。唯一让他有些遗憾的,就是这孩子完全不会打麻将。老宁本以为可以一改过去家里打麻将三缺一的局面,最终在教过他几次以后,便认命的放弃了。
这天宁凝带着韩垚杰在外面玩了一大圈,回到家里就发现宁太后面色凝重的看新闻,见到他们回家,便很认真的告诉宁凝,最近几天可能会有街道或者辖区派出所的人,到各个小区去检查各家各户有没有养大型犬。
宁凝说检查就检查呗,反正狗东西既没咬人、也没扰邻。可以太后却忧伤的告诉她,狗东西养了快一年,一直没上户口。而且对比贴在小区门口的禁养犬种里,就有土狗这一类,所以根本没办法去办相关的手续。
宁凝把狗东西唤到跟前来,揪着它的脸左右扭动看了一阵,然后说可以试试谎称这是柴犬,看看能不能顺利把户口给办了。
宁太后觉得这事挺悬,考虑了半天,突发奇想的对宁凝说,要不然让她开车载了狗东西,在郊区找个农家乐呆着,等检查的风头过了再带狗东西回来,而且还可以顺便带着韩垚杰去玩。
宁凝觉得太后真是异想天开得有点离谱了,很不高兴的说,这是养狗,又不是超生的小孩儿,还要东躲西藏。韩垚杰也觉得这个打算听起来很不靠谱,不自觉的在一边猛点头,说最好的办法还是把该办的手续都办了,以后也不会有隐患。
吐槽归吐槽,宁凝还是安慰太后说,回头问问同学里有没有谁能找关系,把狗东西的户口给搞定,让她不要着急上火。
第二天,太后要去烫头发,拉上宁凝一起,说是她也该去换个发型了。太后带着她打着出租去了一间特别远的发型屋,据说是那家的发型师手艺特别好,宁凝对此不置可否,反正太后高兴就可以了。
没想到这家店人还挺多,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母女两才开始做头发,做到一半,太后的手机响了。接起来就听老宁说溜狗的时候,正好碰上检查队的,一看狗东西既没有办户口,体型又偏大,就被抓起来了。
宁太后一听就急了,跟发型师说不做了,有急事要回家。宁凝不明就里,说自己的头发才刚修剪一半,这样出去没法见人。太后表示,头发不好看可以戴帽子,但是回去晚了,就不知道狗东西会被带去什么地方。
宁凝让太后先不要着急,给老宁回电话问清来龙去脉,然后让老宁也不要急。接着又再给韩垚杰打了个电话,跟他说狗东西被扣留在小区的会所了,老宁现在正守在那里,让他赶紧带钱去把狗给赎出来……
紫苏把自己又扔回到宽畅的大**,闭上眼翻了个身,
但睡意早已无影无踪了。看看时间,还不到十二点,可以预见,接下来基本上就是失眠了。
被拒之门外的商陆悻悻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可是紫苏的样子却在他眼前挥之不去。他以为,自己对于女人的好奇心与热情,早在年少时便已燃烧殆尽,甚至很多时候他还会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偏身而自得。
可惜,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是不可预设的,尤其是情感这种很玄幻的玩意儿……
商陆从来都觉得所谓的情爱,并不是生活的必须品,甚至连点缀都算不上。因为一旦与女人有了情感上的牵绊纠缠,便意味着要付出巨大的时间成本,以及去适应一些生活和意识上的差异,他不认为自己愿意在这方面有所付出。
更何况,他见过很多女人,很多对他表现出慕的不同女人,但是那种目光和神情,却永不例外的在关注他这个人的同时,还打量着他的身家。有时候他觉得几乎都能听到女人们心里,已经噼里啪啦作响的算盘声了。
大概正是因为如此,长久以来,他十分擅长把身体的欲望和情感的取舍划分得泾渭分明,然而紫苏的再一次的惊艳出现,轻易就将这一池静水激起了暗涌。
这个女人太难以捉摸了,既可以毫不掩示的说出喜欢他,却又能毫不犹豫的将他推挡出门。仿佛是荆棘丛中一团莫名燃起的烈火,丝毫不受阻挠,也不可控制……
或许是紫苏每次望向他的眼神都太过直白,除了表达喜欢,并没有他习以为常的那种对于物质的追求。可是这样的女人,往往是对情感有更多的要求,偏偏他的情感贫乏得可怜。
他草草的洗漱一番,也倒到了**,以为睡着了便能够当什么都没有发生,但紫苏的如花笑靥、如脂肌肤、举手投足、声音气息,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女巫的蛊,直直的种到了他的心中、他的脑里,让他无处避让、无法闪躲……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对步英俊说的那句话,感情的事,就是一种感觉,谁也不知道谁适合谁。同样,谁也不知道会遇到谁,但如果因为别的原因连试不都不试一下,也许,以后你会后悔曾经就这么错过了……
果然,有些话,在与自己无关的时候,总能说得头头是道。他可不觉得自己有步英俊那样的勇气和决心,谈情说爱对他而言,不啻是一场冒险。商人做得久了,自然便热衷于算计,于金钱如此,感情也不会太过例外。
商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醒来已是接近中午的时候了。他整个人都混沌得很,而且还伴随着一点偏头痛要发作的征兆。走进浴室,望着镜子里明显精神萎靡的自己,叹了口气。心里默默的想,所以说情爱这类东西,果然都是要伤神的,自己这还没怎么样呢,看起来却已经像是个病入膏肓的末期患者了。
紫苏倒是高估了自己对睡眠的抵抗力,大约是把心里的不爽一古脑儿都扔给了商陆,所以看了会电视便不知不觉的直接睡到了天亮,如果不是忘了
拉上窗帘,兴许能继续睡到第二天夜里。
起床没多久,便收到虞夏发来的信息,八卦的询问她昨天是否有发生什么。紫苏坐在窗边看着维港上来来往往的天星小轮发了会呆,然后直接给虞夏回拨了一个电话,说是要化悲愤为食欲,准备暴饮暴食一整天。
虞夏以为她真的是忧伤了,义不容辞的表示陪她一起吃喝。随后便撇下步英俊,让他在迪斯尼乐园里独自追忆童年,搭上出租便直奔与紫苏约好的茶楼。
她到茶楼的时候,紫苏已经到了,她跷着腿倚着椅背正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纸,应该是已经到了有一阵儿了。看着她不施粉黛素面朝天,穿了条很普通的连衣裙,虞夏真觉得她是受了莫大的刺激。
走到她旁边坐下,虞夏先是自顾自的倒了杯茶,然后才开口道:“哟,你今天是改走简约路线了吗?居然连妆都不化了,高跟鞋也不穿了……”
紫苏把报纸折叠放置到一边,看看穿着白色T恤衫、背带裤,还戴着顶棒球帽的虞夏,遗憾的叹了口气,“我说,你是要去扫烟囱吗?几天不见,这着装品位就直线下降了,步英俊那小子怎么也不管管你。”
“我今天本来是要跟他逛游乐场啊!这不是飞奔着来跟你见面吗?再说了,我需要盛装打扮了来见你吗?而且你都穿得这么随便,也好意思挑剔我?”虞夏挥手叫来服务生,点了一堆点心,然后继续对紫苏说:“说说吧,你昨天跟商陆到底怎么了?”
“哈……”紫苏干笑了一声,“你都不知道这人有多可笑,居然让前台给我留话,他脑子里是进水了还是被门夹了?”
听完紫苏简短的把头天晚上的事说了一遍,虞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在男女过招这类事上,她的经验少得可怜,真没什么好建议能够说给紫苏听。只能一边陪着她吃东西,一边问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紫苏耸耸肩说,她已经决定顺其自然、听天由命了,如果商陆还是要摆出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态度,她就选择放弃。她从来都是有话直说,对于商陆,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那种把自己放低到尘埃里的调调,就不是她的风格。更何况,她也不屑于要那种乞求来的情爱。
虞夏不得不再次仰慕了一下她这种拿得起、放得下的果决魄力,由衷的对她说,她是道行高深的盘丝大仙,红尘俗世里自然有大把优质男人哭着喊着要往她的网里扎,舍弃个把取经人,未必没有更好的在后面等着。
可不就是这个道理!紫苏听了虞夏这话,觉得她可算是活明白了。两个人也就此把与商陆有关的一切话题都摒弃掉,决定彻底做一天执着的吃货,虞夏甚至拿出随身的小本子,一口气向紫苏推荐了一大堆来到香港不可错过的美食。
被放了鸽子的步英俊才是真的忧伤,来香港之前,听虞夏说她几次去东京,都没来得及逛迪斯尼,所以才专门定了位于这间游乐场里的酒店。这还没顾上玩,便被无情的扔下了,让他去哪儿说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