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意欲撤离
这场骚乱是由一场大火引起的，大火发生在襄阳的东城。
襄阳城的民居也跟这个时代的多数大城一样，以木制结构居多，其中再辅以土和石这两种材料。
上次孙坚离开，一把火烧掉了半个襄阳，虽然有水泥了，新修的民居还是多以木石为主，这场大火一下子便烧掉了半条街，如果不是救火救得及时，说不定便会烧掉整条街抑或是整个东城。
大火发生在深夜，林北现在每晚都在襄阳城头，困了就在城墙上打个盹儿，那天正好打盹儿去了，等到军士汇报林北醒来，才发现襄阳东城那边浓烟滚滚。
这种情况下，林北自然想去看看，却有军士言道：“大人，火势起得甚是迅猛，孟统领，庞司马以及诸葛功曹已经前去了，功曹让小人告诉大人，言此事很可能是城外联军的诡计，还请大人坐镇于此，匆慌了阵脚。”
于是，林北只能按捺住担心，把襄阳城的西面和南面巡视了一番，城外的联军大营倒是没有什么动静，一切看上去如常。
快天亮的时候，孟获几人才一脸疲惫外加愤怒的找到林北，汇报了此次火灾的事情。
火灾发生在城东的五牛街，五牛街居住的多是渔民，另外就是一些大族的下人以及一些暗娼，到河神军赶去之时，火势已经很难扑灭，只能把周边的庶民迁出，让火势不再漫延。
“大人，此次火情约有两百余户被大火波及，死伤四五百余，半条五牛街成为灰烬。”孔明先是汇报了火灾的结果。
庞统言道：“大人，此次火情很有蹊跷。应是有人故意纵火所致。”
林北想了想问道：“巡街军士呢？他们何在？火灾出现后为何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襄阳城不同于望海，望海城没有宵禁，但是襄阳城却有，一至晚上，襄阳城除了巡街军士之外，庶民都不许随便步入大街。在周遭一片寂静的情况下，巡街军士怎么可能会看不到火势将起？
庞统又道：“大人，巡视五牛街两边的六名军士全部不知所踪，所以我和孔明才会认为此事是有人故意纵火。”
巡街军士以三人为一队，巡视长街的头和尾，半个时辰一个循环，现在，五牛街两边的巡街军士居然都失踪了？
“如果有人故意纵火，他们意欲何为？”林北问道。
孔明和庞统对视一眼。孔明开言道：“大人，如今我襄阳城内情势紧张，子民多有不安，如果事故频发，对大人之威望打击甚大，如若子民都不信任大人，襄阳必危矣，此乃城外联军的诡计也。”
林北点了点头。也觉得有些道理。
如今襄阳被围困了一个半月，对庶民而言。日日担心家园会被攻破，情绪会越来越紧张，随后便会埋怨执政者的无能，这个时候，任何事情的出现都能让庶民把罪责安在执政者的头上，久而久之。庶民对执政者的信任便会彻底失去。
一旦失了民心，那城离被破就不远了，因为奸细随时都有可能出现，这也是古代的时候有些城池被围了几个月后只能投降的原因，这是一种心理战术。只要人心不齐便会如此。
“会不会是襄阳大族故意纵火？”林北问，他现在戾气极重，这个时候，只要有点怀疑，林北不介意杀一批人。
“黄林已经回黄家，询问承彥公，希望能得到消息。”孔明回道，有些无奈。
孔明虽然执政于襄阳，不过毕竟时日尚短，襄阳大族在襄阳城中的影响力还是甚大，如果真是这些大族所为，他们有心隐瞒，以这些地头蛇的实力，外人真查觉不了。
天亮之后，黄承彥赶了过来，林北一惊：“承彥公，你为何亲自前来？”
林北给黄承彥安排的任务是作为襄阳大族的内应，为林北他们通报其余大族的消息，平时是避不见面的，此时黄承彥却赶了过来？林北觉得有些不妙。
黄承彥一拱手，叹道：“大人，恐怕蔡家等人已经知晓我们的所做所为了，此事老夫并未收到任何消息，刚才老夫前往蔡家，欲见那蔡讽老儿，蔡讽老儿却避而不见。”
林北沉默了半天，“既然已经如此，那也无妨，承彥公，你即刻回黄家，整理好行程，本大人到时候吩咐大威龙王舰把你黄家人送到望海城吧。”
“大人，此乃危急存亡之时也，老夫岂能独善其身，敢问大人，面对此景，可有良策？”
林北摇头：“并无良策。”
群雄联军这一仗打得沉稳以及，拒不出战，只是持续的施加压力，联军有重型武器对林北压制，又兵多将广，谋士辈出，可以说把林北和襄阳城压制得死死的，只要联军不犯错，林北一点机会都没有。
“大人，老夫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固守一地，乃是下策也，襄阳城虽则城高墙厚，如今以老夫观之，却乃死水，死水必腐也，城外联军有荀文若，沮公与，许子远等辈，这些人智谋过人，前次屠城一计，以老夫观之，定是那许子远之策也，孔明和士元也已猜出，此计之意就是想把大人留于此城之中。”
“嗯，这点我们都知道了。”
“昨夜纵火一事只需往复再三，襄阳必乱矣，到时大人虽则神威无敌，奈何兵不多，将不良，如若联军围攻大人，大人又当如何？所以以老夫之意，速离襄阳方为正道。”
“这点我也知道，但是如若联军真会屠城，那我便是罪人，余心不安啊。”林北叹道。
林北现在能做到在战场中眉头不皱的杀人，只是因为他知道那是战争，既然做了军士，那就得有随时战死的觉悟，无论是杀人或是被杀都是自己选择的，现在林北在战场中杀人，如果将来他被杀了也无怨无悔，但是庶民又不一样，如若因他的缘故，襄阳城四十余万庶民被人屠杀，林北以后终日便会生活在自责当中，这种事情他做不出来。
黄承彥道：“大人仁慈，不过大人，如若把襄阳人都带走呢？”
“哦？把襄阳人都带走？”林北眼睛一亮，急声道：“如何带走？”
其实孔明和庞统以及徐庶等人都说过了这个方法了，既然联军想要屠城，林北便把襄阳人带走，不过怎么带走，大家却并没有好的方法。
襄阳城四十余万人，这可不是一块面包，装兜里就可以了，一离开城池，首先就得面对联军的围剿，现在河神军还不到三万，没了城墙的阻挠，怎么和联军的五十万打？
另外，庶民太多，赶路也是一个问题，其中的老弱妇孺一天能行十几里就算不错了，行的越久，需要的粮食也就越多，另外，各种伤病等等也会随后袭来，所以要把襄阳城的四十万庶民带走不太现实。
上次林北带乡寨的人迁移之所以会如此顺利是因为那个时候乡寨里有众多黄巾，这些黄巾都是壮劳动力，再加上后面也并没有追兵追袭，这次如果带上襄阳庶民迁移，在后面有联军不时围剿的情况下，要不了几天，襄阳人必会崩溃。
“大人难道忘了自己江河之能么？以荆州河流之众，大威龙王舰既能由海驶入襄阳，也自能出海。”
林北顿时苦笑：“承彥公的意思是乘船而去？船不够啊。”
襄阳城的多为小船，用来打打渔也便罢了，要载着一家的家什伙计，那真是载不起，再说了，哪有那么多船能一次运载四十万人的？
“不够便制船，木船竹筏皆可。”黄承彥淡定的道：“我襄阳渔业发达，船工还是不少的，如大威龙王舰一般的大船造不出，小船还造不出么？”
“需要造多久才能造出四十余万人乘的船啊。”林北无语的问：“除了人，还有粮食，各家所带的东西。”
黄承彥诧异的问道：“大人，何来四十余万？”
林北很奇怪的反问：“襄阳城不是四十余万人么？”
黄承彥哈哈大笑道：“大人，莫非你认为那些世家大族也会同大人前去不成？以老夫观之，最多不会超过二十万，如果大人说要带他们前往望海城，说不定十万余人都无。”
林北瞪着眼睛：“这么少？”
“自然，大人，大人可别忘了出现在此处的身份，大人乃是河神，并且与井龙王大战了一番，只是受伤暂留此地罢了，众多庶民可都是相信了的呢。”
黄承彥的意思林北明白了，庶民们都认为林北是河神，会留襄阳只是因为出一点意外，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再次回到天上，所以这样一来，能跟着林北去望海城的庶民可能真不会太多，四十余万？那是做梦，十余万可能都够呛。
林北想了想，如果只是十余万，那以襄阳城的船再加上这段时间林北攻打了樊城以及沔阳外加截到的粮船，再制上一些船应该就够了，至于粮食什么的可以少带一些，因为江中大鱼不少，林北也可以随时去山区为众人捕杀野物，辎重少了，需要的船只便少，好像此法真的可行。
不过随后林北问道：“那本大人带走了十余万人，乘下的那些人呢？真被屠城又当如何？”
黄承彥轻描淡写的道：“这些人既然不随大人前去，便如那陌生人一般，与大人又有何干系？再则，有儒家学舍在此，城外联军必不敢做出此等天怒人怨之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