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王八蛋!”赵桓在收到宗泽札子的时候,在文德殿内,愤怒的咆哮着,和宗泽如出一辙,把桌子掀了。

但是依旧止不住他的怒气。

“命令彻查!朕的风闻言事的县尉呢?那么多人!但凡有此种冤情,直接报到朕的御前来!朕就是再忙,抽个空也把这群王八蛋给剁了!”

“让宋世卿进宫!立刻!马上!让他带着凌迟之刑的大宋律过来!”

“待会儿宋世卿来了,若是赵承佑不符合凌迟的标准,就让皇城司给朕捏造!捏也要给他捏个凌迟的罪名出来!朕不禁要杀了他,还要将他千刀万剐!”

赵桓怒气冲天!

哪怕是金兵打到家门口,在城外耀武扬威,写信到城中问他敢不敢出城喝茶,他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赵桓将手中的札子扔了一地,又用力的踩了两脚,说道:“还有把这些誊抄一份,送到福宁宫去,让孟太后看看,他护着的王八蛋,到底干了些什么好事!”

赵桓从不吝用最大的恶意揣测世人,尤其是官僚,他当然知道这是大宋,这是封建时代!出些什么幺蛾子都非常的合理!

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这人能坏到如此地步,张孝纯在赵桓眼里就是个怂包了,现在在河套天天土里刨蝗虫卵。

都是读书,怎么赵承佑读了那么多年的圣贤书,就读出了这些坑害的主意来?

为官一方,把持粮仓不放粮赈灾,就为了一个人头五贯钱,缺钱?就特么个人渣!

甚至打破了赵桓一直不愿意做的事,让皇城司的察子们冤枉朝臣。

哪怕是冤枉他,都得给他冤枉个罪名,只有活剐了他,才能解气。

“朕突然发现了,这帮子王八蛋,就不能给他们好脸色,两台谏查着,皇城司的察子天天盯着,县尉们天天找他们麻烦,他们才能好好干活!狗东西!”

“不要收拾了,就这样,朕很生气!凌迟的时候,朕要观刑!你跑去太宰府,告诉李纲,这次他不能拦,就明说就行了。”

赵桓坐在大椅子上,让赵英不要再收拾满地的垃圾,让他去忙活自己交代的事。

李纲也看到了尚书省抄过来的宗泽札子,一打开就知道要坏事,匆匆忙忙进宫,走到文德殿,就听到了官家在咆哮。

“官家消消气,消消气。”李纲提着衣服,跑进了文德殿,劝着官家,为了这种东西,生这么大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朕要凌迟他,你不能拦着。”赵桓依旧气呼呼的说道。

李纲点头,说道:“这事臣不拦着不拦着,凌迟就凌迟,证据不够,臣去给他找补,总是要够的,犯不着为了这么个人渣发火。”

李纲一直想要的是一个强权的皇帝,这样他在大宋境内推行的改制才能顺利。

他一点都不害怕君权的膨胀,甚至连自己的相权被积压,他都认为理所应当。

大宋太需要一个强权的皇帝,来推行改制。不管是风闻言事的县尉,还是皇城司越来越庞大的机构,亦或者越来越强盛的军队,他都没打算拦着,甚至推波助澜。

而现在,官家要杀人立威,他自然没有拦着的理由。甚至还准备火上浇油。

“要不要满门抄斩?”李纲寻思着说道。

赵桓沉默,一个赛着一个狠呀,宗泽让他凌迟,这太宰让他满门抄斩。

“不至于。”赵桓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哪怕是武则天登基之后,李家复唐之后,清理武家,也没有闹到满门抄斩的地步,赵承佑坏是坏,但也不至于满门抄斩。

“臣觉得严查一下这次的荆湖粮商和两江的人伢子,赵承佑是主犯,这从犯也需要惩处,不杀,不足以平民怨,赵承佑一个人头,可能不大够。”李纲实话实说,赵承佑在鄂州闹到这个地步,显然,借他一个人头,已经不大够了。

“查!不管追查到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任何人,哪怕是查到陈家的头上,陈子美在其中掺和了,也把他带到汴京,给朕砍了!”赵桓点头说道。

“陈家做正经生意的,官家。”赵英赶忙提醒了一句,陈家的买卖做得大,甚至能和内帑在高丽争利,还真看不上人伢子这个行当。

“陈家不是弄塘口船坞吗?手头现钱不大够,为了给荆湖凑物资,还卖了几家铺子,结果兜兜转转玉佩之事,官家也是知道,陈家应该是没掺和。”赵英也不是吃了陈家的好处,才帮衬着陈家说话,只是官家在气头上,他当然得劝。

赵桓点头,自己也是气糊涂了,陈家做的买卖做的有多大,赵桓当然清楚,人丁这点钱,他陈家压根看不上,自从陈冲在河阴献瘦马不成之后,陈家也把自家养的瘦马给遣返归乡了。

倒不是陈家良心发现,陈子美想让儿子走仕途,官家不喜欢的东西,养在家里就是个祸害。

“彻查到底,哪怕查到陈家也要查下去。”赵桓依旧没有松口,他很生气,陈家若真的伸手,赵桓真的能把陈子美给剁了。

陈冲在五丈河的码头上,接到了从淮南赶到汴京的父亲,刚一见面,陈冲就面色急切的问道:“父亲,从宫里得了信,说是官家震怒,要彻查赵承佑与粮商,两浙、两江、两淮富商勾结,人伢子买丁之事,咱家掺和了没有?”

陈冲在京中,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当然知道了官家震怒之事。

陈子美皱着眉头,说道:“官家要杀赵承佑?幸好幸好,你也是,局势不明朗,你上那道札子,就提前站了台,真是的,辛亏官家要杀赵承佑,若不然,你就站错了队。知道吗?”

“父亲,咱家到底掺和了没有呀!”陈冲一脸着急的问道。

陈子美摇头说道:“咱们家之前养的瘦马,是因为太上皇喜欢,所以才养的,当今圣上一点都不喜欢,养那玩意儿作甚?”

“要不说你这读书读糊涂了呀,咱家抻的有多大?在高丽,敞开了手脚,能和内帑掰腕子,为了这点钱,赌上你的前途?你爹我有这么糊涂吗?看把你急的。”

“行了行了,接风洗尘,明天我要进宫,给官家献祥瑞去。”

陈冲听到父亲这么说,才点头说道:“也是呀,左右不过千万贯的买卖,去趟倭国就有了,也犯不着。”

“这次父亲带了什么祥瑞呀,听说钦天监献了苍鸾神鸟,官家圣心大悦,甚至还大驾玉轳礼送出宫呢。”

陈子美信心十足的说道:“我献上的东西哪里能和钦天监的比,人家谋的是天下,我是哄官家开心,我记得你上写写信,说孟太后带了两头白象回宫吗?官家气不顺,把白象给炖了吗?”

“这次,占城的商船回来了,我给官家带了十头白象,让官家炖着玩,解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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