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搜捕,不能让李纲跑了!”王琛大声的喊道。
而郭奉皱着眉,劫大狱!这是何等难度?
聚众攻破了大狱,而且还堂而皇之的离开。
这需要多少的人的袖手旁观才能做到?
“皇后娘娘,立刻命令京畿禁军速度搜查全城,此等叛逆,不杀,不足以平息民怨!”郭奉俯首说道。
朱琏端在珠帘之后,没有人能看到她的表情,她开口问道:“郭奉,王琛,你们说的民,是大宋百姓吗?”
王琛咬着牙,逼迫的说道:“自然是我大宋百姓!饶舌这个做甚?赶快下懿旨,令禁军搜城才是关键。”
“着令禁军搜城,围补李太宰。”朱琏叹气,然后对着中书舍人说道。
在汴京禁军找到李纲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状若呆鸡的李太宰,嘴角留着哈喇子,脸上的表情如同死寂了一般,不时发出一声声的傻笑。
“李太宰?”王琛看到被金军绑缚的李纲,大声的问道。
李纲听到有人说话,抬起头,干笑的说道:“嘿嘿嘿,你生前冤孽太重。造孽无数,业力环绕,恐夜不能寐吧!现在到了这地狱,还这等锦衣模样!来人!把他的锦袄给我扒喽!”
“哈哈哈!酱肘子!我要吃!”李纲突然挣脱了两个禁军的抓持,形如恶鬼一般,扑向了王琛。
王琛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突然左脚后跟踩到右脚面,一个趔趄摔倒了在地上。
“猪蹄蘸酱!人间美味!嗷!”李纲狠狠的咬下!生生撕下了王琛手上的一块肉。
“滚开,滚开!你特么给我滚!”王琛大声呼喝着,一脚踹在了李纲的肚皮上。
李纲被踹了出去。
呼,这是疯了吗?王琛刚要起身,突然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扑向了他!
“纳命来!”李纲如同恶鬼一般的模样,猛的扑倒在地,狠狠的咬在了王琛的脖颈上!
“啊!你们都是木头吗!快来救我啊!”王琛大声喊道!
两名禁军这才回过神来,将李纲从王琛身上拉了起来。
“疯了!疯了!鬼啊!”王琛脸色发白,转身就跑!因为李纲正在用力的咀嚼着刚才撕下的肉。
“好吃,东京酱鸭!”李纲含含糊糊的说着,两个禁军都有点被吓到了。
王琛捂着自己的脖颈,一边跑,一边含糊的说道:“疯了,真的是疯了。一个进士第,咀嚼生肉,这是从冥府爬出的索命恶鬼吗?”
他随便找了个医馆,让人包扎了一下手上和脖颈上的伤口,赶忙进宫,郭奉和朱琏还在等着他的回信。
“皇后娘娘,李纲疯了。”王琛心有余悸的对着郭奉和朱琏说道。
郭奉看了一眼王琛,轻描淡写的吐了两个字出来:“废物。”
“啊!你说谁呢!你去试试啊!那李纲,生嚼人肉!你去试试!试试看!”王琛愤怒的说道。
“不要再吵了!连一个疯子都打不过,你还是将门子弟?赶紧说正事!李纲不支持,临朝称制的事怎么办?”朱琏不耐烦的说道。
郭奉和王琛沉默,能怎么办?
当初逼迫李纲自己辞去太宰职位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李纲同意他们临朝称制之事,没成想弄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没有李纲的支持,那他们就只有等八门之兵,进入汴京之后,才能继续进行。
只是王琛总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痒,总是不自觉的想要挠伤口。
李纲最后还是被释放了,经过百般试探,终于是被放出了大狱。
一个疯掉的人,没有员外或者权贵再会多看一眼这个疯了的宰相。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作用。
李纲疯疯癫癫的被堵在了小巷子里,被地痞和流氓们揍了一顿。他们可不管这名宰相到底做了什么,只在乎谁给的钱多。
想揍李纲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有员外、大堆权贵、很多大臣、一些读书人、个别商贾、他们都想揍李纲,因为他们的利益被李纲损害了。
虽然这些人随着工赈监的梳理漕河,梳理惠民河和汴河,给汴京带来了新气象,让他们这群人赚了不少的钱,可是谁会认为这是李纲的功劳?
他们只会认为是自己勤劳的双手,创造了财富。
所以,李纲被揍了。
揍的很重,以至于李纲被家人找到的时候,差点认不出来,这个瘦弱而又疯癫的李纲,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风光一时无二的李太宰。
“应该是真的疯了。痞子们下手很重,如果禁军那些叛徒们,真的想要串联的话,不会看到李纲如此苦楚才对。疯了,没了价值,所以叛徒们才扔下了李纲。约莫是这样了。”王琛看着李纲的惨状说道。
郭奉点头,他们俩站在西华门外的酒楼的三层,怀里搂着几个出产扬州的名妓,看着李纲的惨状直摇头。
郭奉点点头说道:“约莫是真的疯了。不用理会他们这群跳梁小丑,只待八门军卒到了汴京,朱琏皇后临朝称制,这天下就回到了原来的轨迹啊。”
李纲回到府上,连口热汤都没喝,一直在闹腾,闹腾到深夜,才安生下来。沉沉的睡去。
门房突然听到了敲门声,房门的老翁,打开一看,只看到跑的很远的人影。
几筐鸡蛋,几只老母鸡,还有炖好的鸡汤和暖好的羊羔酒。
“老爷!他冤枉啊!”
门房老翁突然大声嗷哭起来,哭声在幽邃的深夜里传出了老远老远,凄惨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门房老翁想不明白,为何老爷这样的好官,会是这种下场,他的哭声伴随着妇人的呵斥声,变得低沉。
月过柳梢头,李纲突然从床榻上睁开了眼,径直坐了起来。
“官人,官人你醒了吗?”李纲的夫人张氏,看到李纲坐起来,吓了一跳,这是又要闹腾吗?
李纲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还好没有被打死。
“去取笔墨纸砚来。”李纲对着张氏说道。
张氏惊喜的问道:“官人你没疯?”
“怎么夫人还盼着我疯了不成?”李纲一说话,牵动了下伤口,还是有点疼。
“那自然不是,官人没疯就好,笔墨纸砚,对我这就去拿!官人吃饭不?我这就给你做去。”张氏欢天喜地的说道。
“不用,刚吃了人肉,现在正饱。”李纲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