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居然是她
“你是疯啊还是傻呀！这种事儿能干吗？你也不看看，在人家的地盘，再闹也闹也什么来？强龙不压地头蛇，该低头的时候得低头，这道理还不懂吗？”左睿责备道。
莫九什么时候被人责备过？就算是责备过，也不是一个刚刚上班没多久的小不点儿！在我老莫面前，装什么老成！
“低头？低什么低头？！人家都在你脖子上拉屎了，你还讲什么低头！真是个窝囊废！”莫九一甩袖子，走了。
左睿这个气呀，好心好意地把他拉回来，避免了一顿揍，自己反倒成了窝囊废！难不成冲过去把那看门的老头一顿揍，就不是窝囊废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气倒是出了，可这生意铁定就黄了。
看着走得风一样的莫九，左睿气也气不来，只好跟在他的身后，看他要去干什么。这个莫九，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
“莫九！你站住，别拿岁数压我，我好歹是副厂长！你耍什么威风？我告诉你，别惹急我，惹急我了，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左睿也想压压他的坏脾气，他是副厂长，而莫九连个科长都不是，就敢跟他耍横，他如果莫名其妙地受了这份闲气，那以后是不是厂子里随便一个人都可以骑在他的头上？
他告诉自己，不是想树立什么威望，而不是想在厂里受欺负。王廷柱他已经忍下来了，对莫九和利远已经一忍再忍，现在已经无须再忍。
莫九好像没听到一样，步子迈得更大、走得更快了。
“老莫！你站住！咱们是来干活儿的，不是来置气的，你听到没有？”左睿紧跟几步，想把他拉住。
莫九却像个孩子似的，一甩手，左睿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你干什么！你跟谁耍气？！”左睿怒道。
“我跟谁耍气？大厂长，你不知道我跟谁耍气吗？我不敢跟你耍气，你是厂长，虽然是副的，也好大的官儿啊！”莫九阴阳怪气地撇着嘴，朝一边的小巷子走了过去。
左睿跟进巷子，却再也看不到莫九的影子。他左右张望着，边找边喊，“莫九！莫九！老莫……”
目光如雷达般的四处搜索，上上下下地搜了个遍。左睿发现，这条小巷子里，有很多的洗头坊。心下不由一沉，虽然社会经验不是太多，他也知道这个小巷子里洗头坊密布，并不是什么好现象。
他想，这个小子，肯定跑哪快活去了，这种人，这个时候怎么会想干这种事！下次，干脆一个人来，这帮子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没有莫九，他再跟门卫多说几句好话，人家说不定就让他进去了呢。
不过看那个门卫眼高于顶的样子，也是欠揍！
左睿出了巷子，向前继续走，一边走一边找上下左右张望，希望能看到莫九，以证明自己刚才的判断是错误的。
天很冷，风也很大，他顺风而行，后面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推着他往前走。
呼呼的风，直直地从衣领里钻进去，太他妈冷了！左睿嘀咕了一句。口渴得厉害，再找不到这个莫九，他就想回去了，在那个小旅馆里，最起码还能喝上一口热水。
左睿把手袖在衣袖里，缩着脖子，不时抬头张望。
突然，他看到前面不远处的遮雨棚，被风刮得已经摇摇欲坠，暗道，姥姥的！这城里人真不讲规矩，好好的楼上面，加什么遮雨棚！
“嘎巴！”走近遮雨棚的左睿突然听到一声脆响，抬头一看，遮雨棚的半边已经掉了下来。
目光再往下扫，一个姑娘手里抱着一本书，正走在遮雨棚下。左睿唬得急忙大喊：“快躲开！上面的东西快掉下来了！”
那姑娘跟没听见一样，左睿赶紧一个箭步窜了过去，大力把那姑娘推到了一旁。
“啪啦——”遮雨棚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到左睿身上。被推到一旁的姑娘的摔了一个跟着，待看清发生的一切，吓得脸都白了。
路人纷纷围了过来，大家七手八脚地把遮雨棚挪开，那姑娘跪到地上，哭喊着：“喂，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儿吧？”
一个男人把左睿扶了起来，朝那姑娘说：“还哭什么哭！赶紧打120吧！”
“我没事儿。”左睿挣扎着坐了起来，不动还好，一动，肩胛骨处钻心地疼。
看到左睿捂着肩膀，那男人知道他受伤了。急忙说：“你还能站起来吗？哪疼？”
“是啊？你哪疼？谢谢你救了我！呀——！学长！”那姑娘总算看清了吴蔚的脸，大惊小怪地喊了起来，眼睛瞪的，比鸡蛋还大。
左睿看着眼前的姑娘。上身穿着一件玫红色的行呢外套，脖子上围着一条长长的浅米色围巾，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姑娘皮肤很好，粉里透红的，双眼皮，大眼睛，睫毛很长，看着左睿忽闪忽闪地眨巴着，脸上写满惊讶。
“你是——温暖？！你怎么在这儿？”左睿问道。
“哎呀，先别说别的了，还是赶紧去医院吧。120一会儿就到，学长，你哪里疼？告诉我，哪受伤了？”温暖紧张地看着左睿，小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就是头疼，胳膊也疼。没事，我这不很清醒吗？应该没什么大事儿的。放心吧！”左睿反过来安慰她。
“都怪我！耳朵里塞着这个破耳机，刚才你一直冲我大喊，是想提醒我躲开吧？都怪我……学长，你又救了我……”温暖眼里的泪，一对一对地掉下来，砸到地上。
左睿不知道说什么好。刚回到古玉镇时候，他经常会想起这个精灵一般的女孩儿。看到她的这一刻，他才想起，他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想起她了。
救护车终于来了。温暖也跟着来了，跑前跑后的，白皙的小脸儿上透着汗珠。
左睿的头上被砸了一个七八公分的长口子，医生做了清创缝合，看着左睿疼的直呲牙，温暖的泪就没断过。还有胳膊，拍了个片子，悲催的左睿肩胛骨裂了个缝儿，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伤筋动骨一百天，看来得休息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