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何必单恋一枝花
左睿回到房间的时候，看到了极其诡异的一幕，周心园居然抱着温暖开怀大笑。
手里抱着矿泉水和饮料，左睿愣在门口，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这两个女人，好像多年至交一样，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见他进来，周心园用手一指，说：“看到了没，暖妹妹，就是这个家伙，偷走了我的心。你看看，我这心是不是还在滴血？”
“姐，他就是个小偷。”温暖瞟了左睿一眼，声音里前所未有的清冷。
“我说的不是醉话，我也没喝多。暖妹妹，输给你我心服口服。左睿！你这个偷心贼，你能找到暖妹妹，是你这辈子最大的造化。我周心园服了！暖妹妹，让他出去吧，我累了，想睡觉！”
左睿把手里的东西放下，“那你们休息吧。少骂我几句，我感激不尽。”
不管两个女人怎么编排他，左睿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刚一进门，却听见“嘤嘤”的哭泣，定睛看时，却见赵章斌拿一条毛巾捂着脸，那声音便是从毛巾里发出来的。
“怎么了？”左睿问道。
“还能怎么？我的事儿黄了。调不成了，手续都办到了一半儿，居然调不成了，这不是坑人吗？”赵章斌抬起脸，眼泪汪汪地看着左睿说。
左睿一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事情没有落定以前，千万不要高兴太早。那个女人不跟我了，找了一个比我还好的。”
左睿笑了，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天下好女人多的是，再找一个不就行了？”
“你说的轻巧。再找一个，能把我调回城里吗？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失去了！她那个前男友真不是东西，从外面回来居然就是想跟她复合。她算什么？长得难看，厚嘴唇，大龅牙，黄黄脸，脑袋上还没几根毛，丑死了！”
一听赵章斌的话，左睿差点失笑出声。当初一直夸自己女朋友长得可爱的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是哪个，现在两人黄了，什么话都出来了。
“这人哪，这辈子什么人、什么事都能遇上。你也不用太伤心了，也不必非要回城，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现在咱们古玉不错，工资比别的地方开得多。那个橡树湾镇，工资已经五个月没发了。”左睿劝慰道。
“哦，五个月啊，那是惨了点。要是两口子都在镇上上班的，吃什么喝什么啊。”赵章斌止住泪，没事儿人似的跟左睿聊起天来。
“那又能怎么样？我听说有些镇干部，已经开始在街上卖冰棍了。我一个高同学就在橡树湾镇，他说，上学的时候，一直在说90年代、90年代，真没想到90年代居然是这个样子。”
“还准备跨世纪呢，这个妈样儿的，跨什么世纪啊。”赵章斌把手里的书摔到地上，跪到了**——如果在身上再披一条床单，那就是活生生的一个疯子。
赵章斌后来又说了什么，左睿已经不记得了，他很困，他就想睡觉。第二天还得跟那俩女人斗智斗勇呢。
温暖8点多就下乡去了，说是跟一个老村秘书约好了，老秘书不下地，专门为两人提供第一手资料。
“真是头疼，没胃口，饭都不香。”周心园看着桌儿上的油条米粥发愁，胃部不适感越来越强烈，每次醉酒以后，她都是一次次下决心，不想再受醉酒这份洋罪，可一到场合上，她就控制不住。
“你呀，一个女人，在酒桌上就不应该逞强！范婶儿那里应该有蜂蜜，我去要点儿。”左睿起身出去了，周心园看着他的背景，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温暖那个小丫头，跟她比道行，还差得远呢。左睿，我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我是志在必得！
左睿没让周心园跟着他到厂里去，让她在房间里休息。周心园难得听话——也可能是因为宿醉后实在痛苦。
这两天，左睿在厂子里逐个跟班组人员谈话，征求他们对企业管理的细节性意见。左睿正和一车间的主任谈话，外面突然闯进一个人来，很不客气地说：“制度再好，没有好的落实也是扯淡！什么‘六西格玛’，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执行，别说‘六西格玛’，就是‘十西格玛’也不管用！”
左睿抬眼看着面前的年轻人，戴着一副近视镜，个子又瘦又高，掩不住一身的书卷气。
“黄新杰，你进来干什么？这里没你的事，赶紧去干活儿去！”车间主任急忙摆手，厉声对年轻人说道。
“不用你管。你想开除就开除我吧，反正我看这厂子也没几天活头儿了！”黄新杰脖子一梗说。
“不要胡说！什么没几天活头儿？这么大厂子，能说黄就黄吗？就算你想活，镇里、县里都会保着这个企业的。就你这种思想，想当一把手也不行！”车间主任气得头发都竖了起来。这个黄新杰，还是个“滚刀肉”。
黄新杰大学毕业，已经实行双向选择就业了。黄新杰接受新事物特别快，马上对双向选择就业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顾家人的反对，放弃了坐机关的机会，跑到板材厂来上班。他是去年才上班的，虽然时间不长，但在厂里倒是个活跃分子。
“就你们这些人管下去，厂子黄只是个时间的问题。左厂长，我是在你走后进来的，我叫黄新杰。我来就是想摆明一个观点，没有赔钱的企业，只有赔钱的管理！”
后面这句话，左睿经常听到，也经常用此来激励自己。同样的厂矿，同样的人员，同样的机构，但有些地方就能赚得盆满钵满，有些地方就不行，这是为什么？最近左睿经济研读一些经济类的作品，他知道，对眼下的板材厂来说，这样的情况绝不是制度或人的问题，而是落实。
“给你一个企业，你能把它做到多大？”左睿笑着问道。
“能有多大就做到多大。能做成托拉斯才好呢！”左睿听了这话，笑了起来。托拉斯？眼前这个小伙子，就冲这一点，也不是个简单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