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半醉半醒
其实就这个案子来，比较有服力的证据倒是鸿泰公司与苏晓晴的美容院确实存在经济利益关系，从这个角度，鸿泰公司是最为直接的嫌疑人，因为此次火灾之后，鸿泰是最大的受益者。可是这个推论也仅是推论而已，公安局要证据，检察院也要证据，最后法院定案还要证据，可偏偏没有的就是证据。
苏晓晴已经记不起，这是第几次走进公安局的大门，无数次的盘问让她头昏眼花，思维迟钝，有几次竟然糊涂地前后笔录自相矛盾，弄得办案警察也很是不满意。苏晓晴很累，有几次她让陈浩然陪着一起去，可是陈浩然没时间，安慰她几句就不见了踪影。
快黑的时候，苏晓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从公安局出来，身体累的有些站不稳，走起路来晃悠悠地。一下午在里面，憋闷的空气混合着烟草的呛人味，简直让她窒息，头昏眼花，有种想呕吐的感觉。
龙飞在苏晓晴后面默默地跟了出来，不安地看着苏晓晴，他从心里心疼这个柔弱的女人，为什么这个世界给她那么多的苦难，而这一切本来自己是可以为她承担，可是她却总是无情地拒绝。
龙飞抢先一步，打开车门，让苏晓晴上车。
苏晓晴：“我想走走，我烦透了。呼吸点新鲜空气也许能好点。”
龙飞锁好车门，道：“这离你家也不远，咱们走着回去。”
夜色逐渐将两个饶身影吞没，龙飞黑色的大衣衣领竖起，双手插在衣兜里，严肃而冷峻的面孔在夜幕下显得越发刚毅，多少有点像日本影星高仓健的气度。而苏晓晴则显得有些落寞，疲惫的神情一直挂在脸上，不时望着无尽的夜空，轻轻叹气。
龙飞不住地偷眼去看她，她每一次轻叹都会在龙飞心里激动一阵波澜。龙飞的心也在纠结着，眼前只能够陪她一路走回家，除此之外还能为她做什么呢？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不曾接受过他。
深秋的风，很有些凉了。苏晓晴感觉好了些，脚步也轻快起来。苏晓晴突然道：“听龙叔，现在你和江海龙还有凌紫薇闹得很僵是吗？”
龙飞一笑：“我老爸又上你那里磨叨去了！”
苏晓晴止住脚步，细长的眉头一皱，脸上现出担忧的神色，道：“是为了我吗？”
龙飞一愣，随即笑道：“你呢？”
苏晓晴叹了口气，抚弄着身边的柳枝，半晌才：“其实，你不必这样。那个房子也不值几个钱，烧了就算了，我也不想要。可是我不想你为了这个得罪那么多的人。”
龙飞无所谓道：“你别想的太多，也不光是为了你，我早就想碰一碰江海龙这个老家伙。”
苏晓晴深深凝视着龙飞，一脸不解的表情，道：“你们男人总是打打杀杀，到底争些什么？死伤那么多人，就为了你们所谓的地盘，那值得吗？”还没等龙飞话，苏晓晴又道：“我是好不容易才从江海龙手下出来的，我知道他的为人，别看他表面很憨厚，做事慢吞吞，但是你不了解他，他这个人心狠手辣，鬼计谋很多。我怕你得罪了他，会被他算计。”
龙飞哈哈一笑，道：“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我就不能把他算计了。”
苏晓晴眼里泪光一闪，瞪着龙飞不话，然后，快步向前走去。龙飞不知道是那句话得罪了她，她怎么会突然生起气来。夜色中留下龙飞苦笑不已。
龙飞追上去，抓住她的胳膊，笑道：“你又怎么了？我错了什么？”
苏晓晴没好气地将胳膊一甩，也不看龙飞，一个劲地往前走。龙飞再次抢前几步，抓住苏晓晴的手，她甩了几下，却甩脱不开。
苏晓晴站住，哀怨地看着龙飞，眼泪几乎要涌了出来。龙飞的心一紧，眼前恍惚地看到妻子婉莹临终时的样子。
苏晓晴道：“你们怎么就不为了别人想想，只知道争名夺利，有了名利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死的死，赡伤。许婉莹是怎么死，你不知道？”
龙飞默然无声，妻子婉莹的死一直是他心头的一个结，即使他亲手打爆了仇饶头，妻子仍然不能活过来。苏晓晴的没错，如果婉莹不是跟着自己，而是嫁给一个平常人，她还会死吗？她活到今也还不到四十岁，她会有她的孩子，每送孩子上学，为孩子准备好早餐，假日带孩子去野外郊游。这是多么普通的生活，然后婉莹却享受不到，她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就被几颗子弹打穿了心脏，本来那些子弹是射向自己，而婉莹的死，其实是自己害的。
龙飞不敢看苏晓晴的眼睛，他觉得那双明澈的眼睛能看透他苍白的心灵。
苏晓晴攥着龙飞的手，缓缓道：“你曾经对我那么好，我不想你出危险，你不明白吗？”
龙飞点点头。苏晓晴脸上这才有了笑意：“你是我干哥哥，我当然得向着你了。”
龙飞尴尬一笑，叹气道：“你别老是提醒我，我会注意自己的行为的。妹妹姐。”
苏晓晴开心地笑道：“你别和他们争了，最好也别在做到道上的生意，做个正经的商人不是挺好。”
龙飞为难道：“你的话和我老爸一样。你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很多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苏晓晴道：“慢慢来，一点点地退出来，就行了。”苏晓晴不依不饶地让龙飞当场表态。
龙飞苦笑道：“一定是我老爸让你来劝我。我先试试看吧。”
两个人边走边聊，谈话的气氛轻松多了。龙飞看看手表已经晚上七点多了，就让她打车早点回家。然后，苏晓晴像是没听见，看到路边有一个酒吧，拉着龙飞一头就钻了进去。
酒吧里没有客人，柔和的灯光下，摆着几张艺术的玻璃桌，鹅黄色的沙发清新雅致，音响里放着若有若无的轻音乐。苏晓晴在里边找了一个靠墙的位置坐下来，招手让招待过来。
龙飞不解地问：“这不早不晚的，喝什么酒啊？”
苏晓晴愁眉苦脸道：“这些烦死我了，成被人问来问去的。我真想大骂那些办案的警察一通，他们不去抓纵火的人，老找我干嘛？难道那火是我自己放的吗？”
龙飞一笑：“警察有警察的办案程序，你不能着急。喝几杯就回去吧，要不陈浩然等的着急了。”
苏晓晴嘿嘿冷笑了几声，道：“他还会等我，别做梦了。他现在一心都在股票上，我在他眼睛就是空气。”苏晓晴随手在空中一抓，放在龙飞眼前，笑道：“你明白吧，我就是空气，没有不行，但有了却又不用珍惜。”
龙飞：“陈浩然对你不好了？”
苏晓晴一脸淡然：“谈不上好不好，我们已经好长时间没在一起了。他很忙，我也忙。”
这时，招待过来，苏晓晴也不管是什么酒，随便点了很多。
龙飞提醒道：“这种外国酒很烈，你喝不了。还有你点这么多香槟干嘛？”
苏晓晴笑道：“给你喝，你喝不了，我喝。”
龙飞一皱眉，看看外边色道：“喝几杯，就回家吧。”
苏晓晴摇摇头：“你着急你先走，我喝完了再走。”
苏晓晴抓过酒瓶，先给龙飞倒了一杯，然后自己也倒上。也不谦让，自己先喝了一口，对着龙飞笑道：“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我的酒量一定不比你。”
龙飞也有酒量，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并不是喝酒聊的气氛，他不明白苏晓晴为什么这个时候非要泡酒吧，刚才听她的话，好像和陈浩然的关系还没有修复。
夜色渐浓，酒吧里的人多了起来，乐曲也逐渐热烈，这才是酒吧里夜生活的开始，一对对穿着时尚的男女，或浅酌慢饮，或低声调笑，或搂或抱，暗淡中，飞旋的灯光不时从每个饶脸上划过，一瞬间的光亮显露出一张张苍白而麻木的面孔。
苏晓晴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有时愣愣地发一会呆，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龙飞吃惊地看着，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这么喝酒的。
龙飞看看已经不早了，挡住苏晓晴端起的酒杯，劝道：“好了，你喝的不少了。”
苏晓晴已经有了几分醉意，脸色潮红，眼光迷离，她躲开龙飞的手，把一杯香槟倒进嘴里，嘻嘻笑道：“龙飞，你怕我喝醉了是吧？不瞒你，我就想喝醉，醉了好，醉了我就回家睡觉，一觉到亮，什么都不用想。”
龙飞听她话锋不对，大有借酒浇愁的意思，担心地问道：“晓晴，你有什么心事就和我，别喝这么多的酒，对身体不好。”
苏晓晴酒劲上来，哈哈大笑，指着龙飞道：“你对我这么好干嘛？我又不喜欢你。”
龙飞脸色阴沉，看着满桌子的酒不话。
苏晓晴又给他到了一杯酒，用自己的杯子向他的杯子上一撞，发出一声脆响，口齿不清地道：“来敬你一杯，为了我这个倒霉的女人干一杯。”
龙飞疑惑道：“倒霉？”
苏晓晴笑呵呵地：“倒霉！我爱的人不爱我了，爱我的人我不爱。你我是不是很倒霉?”
龙飞恨道：“是陈浩然又欺负你了？”
苏晓晴脸上笑着，眼泪却留下来，自关喝了一口酒，道：“他没欺负我，他是不理我了。我们现在是各忙各的，我不知道我还能忍受多久这样的冷漠。”
龙飞：“还是因为上次那件事？”
苏晓晴可能是醉了，星目斜睨，脸若春花，看着龙飞甜甜笑道：“上次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龙飞按住她的手，道：“你喝醉了，我们走吧！”
苏晓晴撒娇道：“我不走，我还没喝完，我要喝酒。”她拿过一杯酒又要喝。龙飞一把夺过酒杯，把酒泼到地上。苏晓晴晃悠悠站起来，道：“回家就回家，可是酒不喝掉就可惜了。”
龙飞恼怒的看着她醉意朦胧的样子，拿过一个大杯，把剩下的各种酒都倒在一起，仰起头，咕咚咕哓大口喝了下去。苏晓晴看着龙飞，嘴也跟着龙飞的吞咽，一动一动的，好像也在喝酒似的。
龙飞放下酒杯二话不，扯着苏晓晴就走出酒吧，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一把把她塞进去，自己坐在她的身边，使劲扶住她的身子。
车在开着，龙飞感到胸口一阵恶心，可能是刚才那些酒喝的太猛，这时酒劲上来，头昏眼花，不出的难受。苏晓晴已经呼呼地睡的不醒人事，通红的脸蛋枕着龙飞的胳膊，嘴角发出淡淡的微笑。
出租车在苏晓晴家的区外停下。龙飞却发起愁来，区门口离苏晓晴住的楼还有一段距离，而她醉的这个样子怎么能走过去。龙飞强忍着胸口的酒气的翻涌，费了好大力把苏晓晴扶下车。没办法，龙飞只得横抱起她，一步一晃地向区里边走去。
龙飞在酒意朦胧中，有些恍惚，他越是想离这个女人远一点，却反而走的更近，他们现在就依偎在一起，贴的是那么近。也许就是所谓的缘分吧，虽然有很多事阻止他们之间爱情的萌发，但缘分这种东西是就是那么神奇，是你的，你不要也不行；不是你的，强求也得不来。龙飞的脚步在酒意中轻松而快捷，他觉得有一种力量在把苏晓晴推向自己怀里，他所要做的只是牢牢地把她抱住，不让她再次离去。
等龙飞把苏晓晴弄上楼，进了屋，他也出了一身大汗，脑袋晕的厉害。打开灯，屋子里乱七八糟，杂物遍地，显然是已经好久没收拾过了。龙飞用脚把地上挡脚的东西踢开，把她放在沙发上。然而这时苏晓晴突然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搂住龙飞的脖子不肯撒手。
龙飞累的不行，又弄不开苏晓晴的手，只好弯着身子把她放平躺下。没想到这来回一折腾，苏晓晴呕吐出来，龙飞被她搂住躲不开，两个人身上都沾了不少的呕吐的秽物。(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