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举国同哀
戒备森严的京城军区机场里,一辆非营运涂装的‘波’音767-400er客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降落,一队全副武装的军人在飞机附近肃然而立。
机舱首先打开地部‘门’并非客舱舱‘门’,而是货舱舱‘门’,从货舱里开下来的一辆蓝灰两‘色’迈巴赫62缓缓开至机舱侧下方。客舱‘门’适时打开,从客舱里下来四名身穿黑‘色’职业‘女’装的‘女’子,视周围部队如无物,面‘色’冷然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才分别让开守住迈巴赫62的四角。
一名成熟高贵的‘女’人走出客舱,微微蹙着的眉头说明她此刻的心情并不甚好,她至始至终没有朝周围打量,只是一言未发地进入早已打开的迈巴赫62后车厢。
两辆黑‘色’奔驰s600此时也从货舱内驶出,由旁边驶来,前后各一辆将迈巴赫围在中间,而几辆挂着总参车牌且编号极早的宝马7系则再次分前后将三辆飞了万里之遥到达京城的豪车夹再中间。随后,车队井然驶出军用机场。
印尼,雅加达。华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办公厅主任,中央机构编制委员会办公室副主任纪令安快速靠近刚刚从主席台走下来的顾挽澜主席,脸‘色’十分严肃。
“怎么?”顾挽澜主席一边朝台下挥手致意,一边小声问了一句。
纪书记转过身望向台下的时候,不知何时也已经是满脸笑容,看似绝无异状,只是嘴里却小声说出一个令人心中一紧地消息:“书记处、办公厅和京城医院联合报告,萧老病危。”
晴天霹雳!
顾主席脸上的笑容忽然一僵,随即恢复自然,快速挥了挥手,脚下加快了步伐,很快走到自己的位置前坐下。纪令安书记也已经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地坐在顾主席身边。
顾主席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语气却极其严肃:“什么时候的消息?”
“刚才收到的消息,但消息应该是四个小时以前发出,萧老病情加重的情况,是昨天下午五点多。”纪书记面上看不出半点心理活动的流‘露’。
“前几天手术不是成功了吗?”顾主席语气微微有些不善。
纪书记默然几秒,答道:“病情说明还没有上报过来,不过……前些时候专家组也说过,萧老的身体,实在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他们说,按照萧老身体的实际情况来看,萧老这几年身子没出事,都可以称得上是奇迹了。”
顾挽澜主席深深地叹了口气:“萧老……唉,可惜啊。”为什么可惜,他没有说出口,但纪令安书记却是清楚的,东方市那位程书记如今颇有封疆一方、听调不听宣的架势,中央三令五申的事情,到了他那,全都没了影。如果说堂堂政治局委员、东方市委书记,对某些适合别的地区但不适合东方的政策阳奉‘阴’违,那也还罢了,中央或许可以忍耐,但若是在中央严令之下,他连“阳奉”都没有,反而在公开场合抨击中央政策,要求东方干部“团结起来”,那就是中央决不能容忍,决不能姑息的了。
然而,东方市委书记背后,可是有一大批人的。原本,萧老历来就是最支持加强中央权威的,顾主席上次去看望萧老的时候,就已经向萧老提到过这件事,萧老很明确地给了顾主席答复:我支持中央的意见,放手做吧。
然而,就在顾主席等待机会——或者创造机会——准备着手处理的时候,萧老居然病危了!
如何能不可惜!
“令安,跟印尼政fǔ通个气,我得提前回国了。”顾主席没有多想,也没多感叹,很快就有了决断。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走?”纪令安问道。
“越快越好,今天之内必须回到京城。”顾主席说话毫无优柔,十分果决。
“好的总书记,我马上安排。”纪令安点了点头,看看周围,起身悄然离去。
顾挽澜主席却是陷入了沉思。
京城的气氛,忽然之间似乎变得诡异起来。
对时政敏感的人们或许能够发现,就在一天之内,在印尼参加国际会议的顾挽澜主席提前回京、在东川考察工业建设的文成玺总理提前回京、在巴西出访的萧正副总理提前回京、在川都主持召开中央纪委党风廉政座谈会的中纪委书记武正风提前回京。
而与此同时,政治局委员、潇北省委书记余争胜,江南省委书记薛远岚,祥林省委书记王昆,龙江省委书记张灞岩,龙江省长郭云栋,潇南省长游靖,辽安省长陈铭仁,祥林省长李正锋,中原省长李立新,江东省委副书记、纪委书记萧宸等大批高级地方主要领导忽然都在同一时间往京城赶来,虽然来的理由五‘花’八‘门’,或汇报工作,或开会,或学习……但偏偏就都赶在这一刻了。
更别说那些原本就在京城的中央党政高官,大批的正部级主任、部长、局长们排着队往京城医院赶。京城医院后院几乎被那些牌照放出去吓死人的黑‘色’轿车挤满,以至于后来不知从哪个部‘门’传出“密令”:副部级官员不必前来探视。不必,其实就是不准的意思了。再这么探视下去,京城高官就快没人“上班”了。
安静的休息室里,顾挽澜主席和文成玺总理从外面走进来,顾主席轻轻拍了拍萧宸的肩膀:“小宸,萧老叫你。”
萧宸朝顾主席和文总理点点头,站起身,朝‘门’外走去。这,好像是自己参加工作以来顾主席第一次恢复叫自己“小宸”吧。
萧宸走出‘门’去,顾主席和文总理都在沙发上坐下,文总理忽然对一旁坐着地萧正道:“萧老很坦然,我想这样的‘精’神状态,应该对病情有好处。”
萧正勉强一笑,点了点头,但终于没有说话。
“不过,我们认为,有些工作最好还是提前做一些准备。”这话却是顾主席说的了。
其实这话谁都不想说,尤其是在萧正面前,但这个时候,也只有顾主席能担当得了了。
萧正却很理解,因为他知道萧老的真实情况,据说……现在已然是回光返照了。
“其他的事情,让书记处和办公厅处理吧……现在要成立委员会吗?”萧正地声音有些沙哑。所谓委员会,当然是治丧委员会了,这是题中应有之义。
顾主席犹豫了两秒:“你决定吧。”
萧正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小便笺薄和一支水‘性’笔,在上面写下一串名字。九大常委自然都包括了进去,其余还有姜恩国、陆展翼等三代主要领导人,以及一部分“年轻”干部,这里面排在最后的一个人是江东省委副书记、纪委书记萧宸,也是唯一一个副部级领导,显得有点显眼。
顾主席接过之后,看了一眼,目光在萧宸两字上转了一下,没说话,又递给文总理。文总理看了看,脸‘色’如常,将纸笺抵还给顾主席。毫无疑问,治丧委员会的主任自然是顾主席了,所以这张纸笺当然要给他来安排。
萧宸来到萧老所在的202病房时,‘奶’‘奶’正在一边抹泪,萧宸走上前去,看见瘦得只剩皮包骨头却还朝自己‘露’出艰难笑容的爷爷,眼中的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两手抓住爷爷朝自己颤颤巍巍伸过来的一支左手,无限心酸和悲伤只是化作一句:“爷爷!……”
“好,好……”萧老艰难但开心地笑着,却又捏了捏孙儿的手,看起来是想拍一下却没有力气,喘息着说:“哭什么,不要哭,只差几天就100岁啦……还有什么看不透吗?”
爷爷如此说话,萧宸简直连安慰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倒像是爷爷在安慰他。
“我已经见过‘玉’灵和小家伙了,趁没咽气,还跟你说几句吧……”爷爷的表情很淡然,似乎对于“死”,他早已看得平淡如水一般。
但萧宸却做不到,他只知道眼里不断地涌出泪水,二三十年的泪水,仿佛都在这一刻要全部倾泻出来一般。
“你是有能力的,也还算懂事,但这几年步子迈得太大,难免有人妒忌……”萧老喘息了一下,又道:“我活着的时候,这不要紧,我死以后,你一定要小心,你大伯虽居高位,但根基有些偏,在地方上和对一些地方干部的影响力,有些甚至还不如你,你要帮衬着他。他年龄卡得不好,没有什么进步空间了,但他进不进步是一回事,在不在位就是另一回事了……你有些事情,自己要注意,虽然没有经济问题,但难保不会在某些时候被人当做污水泼来,要小心处理好,我……”萧老呼吸急促了一下,萧宸手中一紧,抬头看了看‘床’边的电子仪表,差点就准备按下旁边的按钮叫医生来。
萧老却摇了摇头,又喘息着开了口:“别叫,等我说完……我跟永耀说过,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江东那边,特别是东方那边,中央会有动作,我是支持中央的,你们要记得。”
萧宸一直连连点头,萧老却一直往下说:“我希望你一直记得小时候我跟你说的话,工作做的好不好,别人说都没用,只有老百姓说的才是真话。别管那些数据,那都是虚的,只有老百姓吃、穿、住、行和‘精’神生活丰富了,人民幸福了,那才是我们的追求,我以前和南巡有过合作,也有过争论,但他也同意,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先决条件,是要让他们带动大多数都富起来,这一点不能放弃,这一点放弃了,就真的不是共产党了……”
萧宸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病房的,只记得恍恍惚惚间,宁姐宛姐、毅承哥、致远哥他们也都进去了,好像是一起进去的……但,已经与他无关了。
次日清晨,新华社紧急发布一则哀讯:《华夏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华夏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华夏人民共和国政务院、华夏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华夏共产党和华夏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告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书》。
“华夏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华夏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华夏人民共和国政务院、华夏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华夏共产党和华夏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极其悲痛地向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通告:深受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敬爱的萧飞同志因患心脏病,并发肺部感染,致呼吸循环功能衰竭,抢救无效,于二零零五年五月十九日二十一时零八分在京城逝世,享年九十九岁。
萧飞同志是我党我军我国各族人民公认的享有崇高威望的卓越领导人,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政治家,久经考验的共产主义战士,华夏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开创者和奠基人,华夏社会主义新时期现代化建设的引路人。
萧飞同志的一生,是为华夏各族人民彻底解放、为在华夏建设社会主义社会而顽强奋斗的光辉璀璨的一生……”
接下来,讣告在用数千字篇幅不吝笔墨回顾萧老革命的一生之后,以无比尊敬和怀念地语气盖棺定论:
“萧飞同志在八十余年的革命生涯中,对共产主义崇高理想和伟大事业坚贞不渝,对党对人民无限忠诚,堪称楷模。他始终坚持并善于把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华夏具体实际相结合,创造‘性’地领导革命斗争、经济建设和党的建设,表现了无产阶级革命家的远见卓识和卓越的领导才能。他的思想和观点,集中表现在他的三卷文选中。他的著作是他留给党和人民巨大的宝贵的‘精’神财富。他具有坚强的无产阶级党‘性’,一生顾全大局,坚持原则,维护团结,遵守纪律,光明磊落,谦虚谨慎。他始终坚持实事求是的原则和严谨的科学态度,善于倾听不同意见,具有注重实践、亲自动手、踏实细致、多谋善断的工作作风。他联系群众,关心群众,尊重群众的创造。他爱护干部,珍惜人才,尊重知识。他艰苦朴素,克己奉公。他在国内外享有崇高的威望,深得全党、全军和全国各族人民的尊敬和爱戴。
萧飞同志的逝世是党和国家不可估量的巨大损失。我们深切悼念他,要化悲痛为力量,认真学习他的崇高革命‘精’神和优良品德,更加紧密团结在以顾挽澜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周围,坚持以郑南巡和萧飞同志建设有华夏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和党的基本路线为指导,坚定不移地贯彻执行党的各项方针政策,为实现华夏民族的振兴和华夏的社会主义现代化而努力奋斗!
萧飞同志永垂不朽!”
萧老逝世了!这则消息在一瞬间传遍大江南北,世界各地!
同日,首都天安‘门’广场下半旗致哀。
萧飞,东方清浦人,1925年加入华夏共产党,后任华夏全国总工会党团书记,1934年在华共六届五中全会上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常委,兼任华共中央白区工作部部长。同年参加长征,任华夏工农红军第五军团中央代表、军委纵队政委。1937年到延安任华共中央组织部部长。在华共七届一中全会上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后任华共中央北满分局书记,东北局副书记,东北民主联军副政委,东北财经委员会主任。1948年当选华夏全国总工会主席。新华夏成立后任政务院副总理兼财政经济委员会主任,政务院副总理。在华共八届一中全会上当选为中央政治局常委、中央副主席。后兼任商业部部长、国家基本建设委员会主任。1962年再任华共中央财经小组组长。1978年在华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上增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常委、中央副主席,并任华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第一书记,政务院副总理,政务院财经委员会主任,华共中央顾问委员会主任。是党的第一代和第二代领导集体重要成员,大力支持第三代、第四代领导集体的华共开国元老。
关于萧老的后事,早在50年代他就‘交’代过。1959年2月10日,他曾经专‘门’给中央写了一封信。信中说:“前几年有一次中央委员全体会议上自愿签名死后火葬,那一次我未出席会议所以没有签字。我是赞成火葬的,特补此信,作为我的补签字。”“同时我还赞成尸体解剖的,因为这无损于死者而有益于医学。因此,如果我死后医生觉得那些器官需要解剖来证实一下当时诊断医疗是否正确,请让医生解剖。”1991年,中央作出了关于丧事从简的决定以后,萧老非常拥护,多次‘交’代,他死后一定要照此办理。
不过医学解剖现在自然不必萧老的遗体,现在只是按例火化。
停灵祭奠之后,顾挽澜、文成玺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护送萧飞同志遗体前往八宝山火化,灵车从京城医院开往八宝山革命公墓,首都京城十几万群众自发走上街头,与萧飞同志依依惜别,“长街洒泪,万众同悲”,来自全国各条战线上的人们为萧飞同志泪撒长街。
同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悼萧飞同志》,文章中说:
掌握财权、项目审批权的部‘门’,凭其特殊的行政职能,历来被人们视为权力部‘门’,戏称这里是“有油水的地方”。在这些部‘门’工作的人,也凭其特殊的工作地位,被人们视为手握实权、占据“‘肥’缺”的人,并称之为“财神爷”。这本无稀奇之处,因为多数人难免要和他们打‘交’道,有求于他们,自然要费心尽力地将他们“供”起来,以达到好人缘好办事的效果。战国时期的齐国谋士邹忌就深谙此理。他的妻妾、客人都说他比城北徐公美,但他亲自调查比较的结论恰恰是相反的。这令其“暮寝而思之”,最后悟出原因所在:“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玉’有求于我也。”
然而,邹忌的后人有不少是健忘症患者。在权力部‘门’的领导干部和工作人员之中,患者比例更高一些。他们起初记‘性’尚可,知道自己何以成为人见人爱的“财神爷”,但经受不住糖衣炮弹的攻击,有意无意或是不知不觉地患上了健忘症,当真把自己看成是“财神爷”了,尽情地享受众星捧月的感觉,全然不顾自己在本质上和其他公务人员是一样的,只是分工不同罢了。于是乎,公共权力部‘门’化、部‘门’权力‘私’人化,贪污腐败、违法‘乱’纪之事接踵而至。最后,东窗事发,“财神爷”的金身告破,瞬间就被打回原形,乃至连普通百姓都做不成了。古今中外,这样的“财神爷”俯拾皆是,数不胜数。
说到这里,可能有人要说:“财神爷”的主流是好的,大多数是脚踏实地干事的。还有的人要说:即便是那些坏的“财神爷”,也有的原本并不坏,只是由于工作中碍于情面、一时糊涂、当老好人等缘故,才一失足成千古恨。对此,笔者不仅深表赞同,而且专‘门’撰写此文,为他们支一招,即:怎样才能保全“财神爷”的金身?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从主客观诸方面,我们可以总结出很多道理来。但是,关键的一条莫过于清醒认识和正确对待自己的位置和职责,并像邹忌那样警惕“客之美我者,‘玉’有求于我也”。对此,华夏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开创者和奠基人、华夏社会主义新时代现代化建设的引路人,被誉为“红‘色’掌柜”的萧飞,有一个锦囊妙计。这就是他在主持财经工作时经常强调和倡导的“先小人后君子”方法。
比如,在1945年召开的陕甘宁边区财政厅工作检讨会上,萧飞指出:“人家来领东西,要给他计算一下,仔细打打算盘,这是必要的。如果来一个‘政治领导’,人家要什么给什么,不算账,那是不行的。”“要有‘掌柜’态度,当家的态度,应该把责任心提高到这个程度。这不是一个小问题,而是主动或被动的问题。要说老实话。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先小人后君子’,在同志面前点钱不是丢脸的事情。不该给的东西,一定不含糊;许可了的东西,则大体不能变更,空头支票不要开,当然,有了错误或影响全局的问题,应该改的还是要改。检查要严格。俗话说,‘豆腐里挑出骨头来’,要仔细核算。”“在算账时,项项都必须看一看,虽然形式上好像是找岔子,其实这才是负责的态度。”
又如,解放战争期间,萧飞主持南满分局工作时兼任南满分局财委书记,吕东任南满分局财委副书记兼秘书长。后来,吕东回忆说:“萧飞同志对于辽东解放区的经济工作是很关心的。”“他十分重视发展生产和物资‘交’流,强调在与兄弟解放区之间开展经济协作时,要讲信誉,做到‘先小人后君子’。所谓‘先小人后君子’,即洽谈协商时,‘交’换什么、何时‘交’换、‘交’换多少,要一一记入合同,并严格履行,说怎样就怎样,不能违约;最后,如有可能,要尽量照顾兄弟地区,甚至可以是无偿支持。不要开始时客客气气,最后吵得不可开‘交’。”
这两个鲜活的历史事例,生动地反映了萧飞当“财神爷”的艺术,而“先小人后君子”方法无疑是他的代表‘性’见解。这六个字,看似简单,实际上蕴含着丰富的哲理,要真正做到更是不容易。笔者体会,领会和应用这六字秘诀,至少要做到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要有当“小人”的勇气。在华夏人的眼里,君子和小人是泾渭分明、判若云泥的两类人。“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坦‘**’‘**’,小人常戚戚”;“君子‘成’人之美,小人‘成’人之恶”等等话语,经常出现在各类道德文章之中,界线清晰,爱憎分明。因而,人们时时处处忌讳别人把自己划入小人之列,而视君子称谓为至高荣誉,当属合情合理之想法。只要稍加注意,我们也不难发现,在自己的周围,自以为君子的人不少,自命为小人的则难得一见。在这个大环境下,敢于冒被当成“小人”的风险,着实需要不小的勇气。比如,很多人在借还钱款的时候,都不好意思当面再核查一遍,认为这样不够“大气”,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对于地位显赫的“财神爷”来说,更是如此。那些“原本并不坏”的“财神爷”,所谓的顾及朋友‘交’情、重视哥们义气、办事大方豪爽等行为,实际上还是出于结怨不如结缘的心态,为了博取和维护自己的“君子”形象。殊不知,这于己于人都是不负责任的态度。一旦事后出现问题,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纠缠不清,大伤和气不说,自己也难免“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与之相反,身为不同寻常的大“财神爷”,萧飞却有不怕当“小人”的大勇气。他喜欢“把丑话说在前面”,认为“在同志面前点钱不是丢脸的事情”,要求财经干部对自己人也要“仔细打打算盘”,“豆腐里挑出骨头来”。这样办事,或许当时面子上不好看,但不留后患,不犯错误。可见,先小人后君子者,未必是小人;先君子后小人者,未必真君子。换言之,既‘精’通业务、善于“打算盘”,又尽忠职守、不讲情面的“财神爷”,正是人民需要的德才兼备型干部;而那些虽然业务上过得硬,但左右逢源以维护自己所谓君子作风的人,终究是靠不住的。对此,史学家司马光早就评论说:“国之‘乱’臣,家之败子,才有余而德不足,以至于颠覆者多矣。”
其次,要有当“小人”的底气。底气何来?底气来自这个“小人”不是给自己当的,而是为广大人民群众当的。萧飞被誉为“红‘色’掌柜”,不是因为他的“掌柜”身份和权力,而在于他的“掌柜”态度和“掌柜”功劳。他的“掌柜”态度,不是小商贩那样为个人利益斤斤计较,而是为国计民生‘精’打细算,为改善人民生活殚‘精’竭虑。新华夏成立后,萧飞主持全国财经工作,虽然这时候国家经济条件较革命时期大为改观,但身为“财头”的他并没有“阔”起来,而是更加锱铢必较,甚至一度主张财政部‘门’要像铁公‘鸡’那般“一‘毛’不拔”。他经常语重心长地告诫财经干部:“钱是老百姓的,我们不能拿老百姓的钱开玩笑。”“接触钱财物的机会越多,越要廉洁奉公,同每一元钱作斗争,个人不动用公家一元钱!”他说,‘花’几十年的时间把革命搞成功了,“现在我们面临着如何把革命成果巩固和发展下去的问题,关键就在于要安排好六亿多人民的生活,真正为人民谋福利”。正因为有这样的“掌柜”态度,他总能在国家建设的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勇挑重担,从而为把新华夏的国民经济建设成为“有利于人民的社会主义经济”,作出了卓越贡献。萧飞立下的“掌柜”功劳,为人们所津津乐道,‘毛’泽东形象地称之为“国‘乱’思良将,家贫念贤妻”。值得一说的是,这位掌管着动辄数以亿计资金出入的新华夏第一号“财神爷”,自己的生活却是简朴的,有时甚至可以说是清贫的。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在华共中央最高领导层中,刘少奇、朱德和萧飞家庭比较困难,这是有名的,原因都是家庭成员多,需要接济的亲戚多。今天,萧飞同志逝世了,他身边的工作人员计算了他留下的财产,只有不到2万元的稿费,以及逝世后可领到的23360元抚恤金。——这是一个掌握华夏经济巨舰数十年的“财神爷”的身家啊!这样的“财神爷”,焉能没有当“小人”的底气?!
第三,要有当“小人”的保障。当“小人”也要会当,要当得有理有据、理直气壮。这就要建立健全各项规章制度,并严格遵守和执行。和人打‘交’道,贵在言必信,行必果。如果是自说自话,乃至前后矛盾,就是真小人了。那么,怎样才能搞好制度建设呢?关键在于假定。从君子的假定出发,必定设计出坏制度,导致坏结果;从“小人”的假定出发,则能设计出好制度,得到好结果。也就是说,先假定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小人,必须通过各项规章制度加以制约,处处设防,层层把关,犹恐百密一疏,从而让他们做不成或是无法做坏事;如果缺少这样的制约,即便是君子也可能蜕变为小人。拿财经工作来说,萧飞强调承诺和诚信的重要‘性’,要求“空头支票不要开”。更重要的是,他强调要将洽谈协商的结果一一记入合同,做到“小葱拌豆腐”,一清二白。有合同在,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必须不折不扣地照此履行,谁也抵赖不了。这就是制度建设,就是当“小人”的保障。就此而言,先小人后君子,不是怂恿人们去做小人,而是为了预防和消灭伪君子,以便成就更多的真君子。
值得一提的是,同样长期领导财经工作的侯孤涛,也十分推崇“先小人后君子”方法。1936年11月,侯孤涛到河东晋阳争取阎锡山合作抗日。在双方会谈中,他开‘门’见山地说:“我愿意在阎主任领导下工作,是做工作,不是做‘清客’。按咱们家乡的话说,‘先小人,后君子’,把丑话说在前面。有几点情况我想需要说清楚,然后好共事。我们不妨也来个‘约法三章’:第一,我参加共产党多年,可以说定型了,说话行事总离不开共产党的主张,希望得到理解。第二,我只能做抗日救亡工作,对抗日有利的事情我们都做,不利的事情都不做。第三,在用人方面要给予方便,对我用的人要保障安全,其中会有不少共产党人。”话说得明白,就令人放心。当场,阎锡山一一表示同意。而有了这个“约法三章”,侯孤涛等人放手工作,特别是对牺盟会进行改组,将之办成与阎锡山合作的统一战线组织和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救亡群众组织,进而做好大力发动群众、组建新军、掌握政权、开创敌后抗日根据地等各项工作,为抗日大业作出了重要贡献。
总之,在华夏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伟大征程中,华夏共产党领导各族人民取得了辉煌的成就,为后人留下了巨大的有形财富。党和国家领导人在实践中所运用的领导思想和工作方法,所展现的高超政治智慧,则为我们留下了丰富的无形财富。萧飞的“先小人后君子”方法,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们这些后人在享受有形财富的时候,不仅要铭记“一饭一粟当思来之不易”这个古训,更要继承和发扬创造这些有形财富的无形财富,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不断推向前进,不断谱写人民美好生活的新篇章,在实现华夏民族伟大复兴的征程上不断创造新的辉煌!
与此同时,《理论动态》、《求是》、《唯实》等党的官方杂志都印发了专刊,深切缅怀萧飞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