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1/3)
其母却半信半疑地:“你是不是和季良闹别扭啦?”
“没有哇!”
“不对,季良怎么来电话说你早走了,还问你回没回家?”
她这才明白母亲追问她的缘由,但因母亲并未提及她与季良有婚变,所以,她估计季良尚未把他俩发生矛盾的缘故告诉母亲,便言不由衷地:“我坐的最后一班车刚跑了一站就抛锚了,修了好长时间也没修好,我是走回来的。”
其母已从季良电话的态度和语气中,感觉到了他俩好像不是发生了一般的矛盾,又见女儿吞吞吐吐,推三阻四,疑虑越发加重,又加之见女儿始终低着头,眼睛也怯于直视自己,与往日看着自己的脸说话时截然相反,尤其见女儿的左脸始终有意识地背着自己,怕自己发现什么似的,越发引起了怀疑。其母出其不意地托起她的下巴,发觉她两眼发红,似乎哭过,而且哭的时间还不短;又转头看了一下她的左脸,不由得惊叫起来:“啊!你的脸怎么啦?”
其父听到老伴的惊叫声也赶了过来。
金凤泪如泉涌。
其母一遍又一遍地追问,她始终缄口不语,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直往下掉。
其母又心疼又焦急,摇晃着她的胳膊:“是不是季良打的?快说呀!再不说就急死我啦!”
她见父亲也焦急地望着她,意识到既然季良已经露出了端倪,自己的异样又被母亲发现,想暂时瞒过去也无济于事了,看样子今晚若不说,父母不仅一夜不会阖眼,而且,还有可能急出、气出病来,便抽泣着说:“季、季良……”
其父母异口同声地:“季良为什么打你?”
“……”她欲言又止。
其母急得两眼冒火:“快说呀!”
她既不想被祝冠英强暴她的事让父母知道,也不想说出今晚和季良发生矛盾的真正起因。
其母虽尚不知季良为何对其女儿动武,但却认为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应该。因而,愤恨地:“季良这个变色狼,追求我闺女的时候低三下四,像个哈巴狗;追到手了就显了原形,敢动手打我闺女,这还了得!……”其母越说越愤恨,越说越怒不可遏,“他为什么打你,你说不说?你不说我明天就去你们单位找他算账!”
她深知母亲的脾气,如果再不说,母亲明早肯定会去找季良!如果真如此,她被季良打的怨气母亲不但撒不出来,还会迫使季良说出打她的真正原因,令其母气上加气,灰溜溜地离去。尤其严重的是,还会把事态闹大,即使季良当着其母的面,不直接说出打她的真正原因,背后季良为了顾及自己的面子,为了推卸责任,也很可能会向同事们透露打她的真相。那,她的作风问题即会不胫而走,很快传遍全局、各委办局、各镇街……她就会名声扫地,无地自容。如果她现在就说出被打的真相,不但会损坏她在其父母心中树立的佼好形象,而且,还会使父母担忧,生气上火,整夜难眠。如其如此,还不如让其父母暂时蒙在鼓里,一切生气、上火、挠头事由她自己承担、处理、吞食。
这种意识确定之后,她便编造了一个与季良发生矛盾的缘由:“季良是个伪君子,和我登上记后,就撕下了伪装,暴露了他的大男子主义秉性,不管什么事我都得听他的,而且说一不
二。今晚我和他布置新房,我嫌他买的床单太土气了,让他明早去换个雅致一点的,他不但不去换,还说我才是井里的蛤蟆没见过天;我顶了他几句,他就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指着我的鼻子辱骂我。我说他不讲理,伪君子、霸道,他就煽了我一个耳光……”
其父宽慰道:“既然这样,就应该想开一点……”
她坚决地:“他脾气暴躁,又蛮不讲理,动不动就要大男子威风。和他结婚后,不但受气成了家常便饭,也难免挨打受骂,成了他的出气筒,受气包!所以,我宁肯在名誉上受点损失,也要和他解除婚约——况且,我俩既没举行婚礼,也没同居,虽然办理了结婚登记再分开就得办离婚手续,但这只是形式上的离婚,尽管也会给我再处理婚姻问题带来一定影响,但比和他同居后受不了他的虐待再离婚的损失,要少百倍!千倍!”
其母悔不当初地:“也怪我让他的外表和花言巧语迷住了心窍,帮了倒忙……”
其父喃喃地:“我基本同意凤儿的意见,不过,还是慎重一点好——先推迟一下婚期,看看他有没有悔改的表现……”
她斩钉截铁地:“爸、妈,他的恶习不是一朝一夕养成的,也不会一天两天就可以改掉的。我算看透他了,即使他再坚持和好,我也要和他解除婚约。凭我的条件,照样可以找一个各方面都比他强的!”
其母赞同地:“一点不假!”
其父“嗯”了一声。
金凤躺在**,大脑像灌了铅似地昏沉、懵懂;思绪如断了线的风筝似地茫无边际地游弋着。
尽管如此,有一点她还是清晰的:明天季良会怎样向同事们说俺俩今晚发生的事呢?一种可能是,他干脆向同事们披露终止婚礼的缘由;另一种可能是,顾及我的面子和以后的处境,编造一个诸如性格不和之类的离婚理由;再一种可能是先缓冲一下,借故推迟举办婚礼的日期。
当她的思路有所清晰、开阔后,又意识到:既然阴差阳错,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即便举步维艰,也要以快刀斩乱麻的方式当机立断!
故而,她决定先托人开几天诊断书,一则为让脸上的伤痕好转;二则探听一下季良是否恶人先告状——向同事们透露了她的隐私,以便于随机应变。
六
在金凤家楼下忐忑地等待的季良,蓦地,发现从的士下来的好像是金凤,当他定晴一瞧果然是她时,心中不免一阵释然。
他欲跑过去迎她,但旋又意识到这样岂不等于向她屈服、妥协,又摒弃了这种做法,快步离去。
季良回到家已过子夜了,但却毫无睡意,脑海纷纭的思绪不停地翻卷着,待思绪有所澄清时,他首先想到的是金凤上哪儿去了。尽管他排除了她去同学、女友和亲戚家的可能,但却猜不出她究竟去哪儿了。他甚至于怀疑她和方敬德藕断丝连,很可能去了方敬德家——她去方敬德家干什么呢?是想让方敬德帮她出主意,还是怨恨方敬德给她造下的孽,迫使方敬德与她订立共守同盟,抑或是与方敬德重归于好?
尽管如此,他仍决定明天先对同事们说其父出差未归,推迟婚礼;而对亲朋则说因和金凤闹矛盾而推迟婚期,以便先向亲朋下点毛毛雨,下一步再说要离婚,也顺理成章。
他想:倘若我迫不及待地向同事们道出实情,那,对没有多少思想准备的金凤,不仅是致命的打击,同时,她也无脸面再在局里干下去了,甚至于有将她逼向绝路的可能,这样做也未免太绝情、太残忍了。我俩毕竟是同事,而且,尚有过一段美好的相恋,我还与她有过一次肉体关系,并因为和她办理了结婚登记而分到了一套新房。理应对她手下留情,以减轻她的思想顾虑和负担,不仅要让她和我离婚后,能在局里干下去,在房子归我的问题上她也不会要什么补偿。
季良沉醉在洞房花烛夜,尽情地品尝着爱情的蜜果。正在他姿意**,如醉如痴之际,“哐啷”一声,窗上的玻璃碎了,他“啊”地一声惊醒后,心突突直跳,倏地意识到,作梦娶媳妇不是好兆头,沮丧和烦恼不由得陡增,翻来覆去,再也难以入眠。迷懵中他似乎感到天已放亮,睁开惺忪的眼睛一瞧挂钟,已凌晨五点半了。
他洗漱后,便迫不及待地往金凤家挂电话。
几乎整夜未眠,迷迷蒙蒙的金凤听到电话铃声,认为肯定是季良打来的,便不接。然而,电话却一直响个不停,她旋又意识到她不接她父亲或母亲就会接,不但打扰了父母的早觉,也容易暴露季良要和她离婚的理由,便愤懑地拿起话筒。
“金凤吗?”
她听出了季良的声音,“啪”地把电话挂了。旋即,电话又响了起来,响了一会儿,她又拿起话筒。
“金凤,金凤……”他的口气似乎和缓了许多,并带有诚恳的意味。
“……”
季良听不到回声,更加断定接电话的是金凤,便以坦诚的口吻说:“金凤,我只说两句话,请你一定要听完:昨晚我不该打你,向你认错;我今天上班,向同事们说我爸在外地培训——推迟婚期……”
她没好气地:“随你的便!”然后嘭地把电话挂了。但,沉重的心情和顾虑却有所缓解。
一个月后的一个星期天下午,金凤去她和季良不能进住的爱巢取她的东西。当她用钥匙开门时,却发觉往常均上二道锁的门只上了一道,她疑惑地推开门,鞋踏上一双半高跟女式白皮鞋赫然映入她的眼帘,她陡地意识到了什么,正在她进退的犹豫之际,传来了女人的**笑声,而且,似觉耳熟,她倏地想起季良有姘头的传闻,莫非果真是杨颖?
她认为自己在未和季良解除婚约之前,其婚姻还是受法律保护的,季良和别的女人乱来,不仅不道德,有辱于她的名声和人格,也违法,她有权力谴责和干涉,甚至于有将他的丑事向领导、向有关部门反映、揭发的权力。本欲回避的她,在激愤和鄙夷的驱使下,推开了卧室的门,进入视线的是季良和杨颖的**苟欢镜头。她两眼喷射着怒火,恨不得将他俩烧成灰烬!几乎与此同时,他俩均悚然一惊,杨颖的脸霎地红了,怯懦地觑了她一眼,低下头匆匆穿衣服;季良未料到会被金凤撞见,惊愣了片刻便恢复了常态,穿上裤叉坐在床沿上,点上一支烟,若无其事般地抽着,不但毫无羞愧之感,反而得意地凝视着金凤。
他这种不知廉耻的带有挑衅性的姿态,越发激起了金凤的义愤,轻蔑地注视着他:“你身为国家干部,有妇之夫,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真应该让你见见阳光!”说完欲去客厅收拾她的东西。
(本章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