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3)
毕竟由于她的恼怒和莽撞,而导致他受此伤害,而且他又刚刚苏醒过来,她愧疚地忙阻止:“季良,千万别这样。再说,我给你造成这么大的伤害,也不值得你这样。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关系到我们的终生幸福,给我点时间,让我考虑好了再答复你,好吗?”
她的回答虽然既令他高兴又令他担心,但毕竟有所欣慰,因为最起码也有一半成功的希望,便心悦诚服地说:“对!应该慎重。那,我就敬候佳音!”说完,握住她的手,并在她的手背上深情地吻了一下。
她面现羞涩,轻轻地把手抽了回来。
当天晚上,金凤躺在**,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被是否接受季良的求爱扰得心绪紊乱,仿佛失去了主心骨。已近子夜,万籁俱静,挂钟有节奏的铿锵着,似乎在催促着她的抉择,驱使她纷纭脑际趋于澄清:终身大事,绝不能受义气,受我失手误伤了他所形成的负罪感,和他的宽宏度量所左右。因为婚姻的前奏——恋人的选择,是直接关系到婚后生活幸福如否的关键一环,应该理智。
她并由此而追溯到她与季良似是而非的初恋,从她与季良的情感纠葛中,折射出了季良有所扭曲了的恋爱观,及道德水准。尤其是季良人为地制造的那场舞厅风波,及其紧随其后的以还款相要挟,在她心中所留下的阴影,至今仍未完全消除。尽管季良事后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失身份和情理,采取了道歉等一系列挽回影响的措施,在她面前除了悔恨,尚竭力表现出他的高尚之处,已使她对他的印象有所转变,在她心中所造成的创伤,虽然很快结了痂,但她却仍未忘却痛苦时的感受。
虽然她并不否认,人的行为有时是会受客观条件影响,随着客观条件的变化而有所改变。但她同时又认为,尽管如此,而一个人的世界观又极其多元化和复杂化,只能通过其所作所为来观察其本质,但现象和所作所为,有时又不一定是本质的全面反应,甚至于不是本质的真实反应。有时也真假难辩,似是而非,因为有的人为了顺应客观环境,为了达到与客观环境相协调的目的,会将自己的不良行为暂时隐匿起来,用一种他人很难辩别的所谓高尚行为来蒙蔽、欺骗别人。所以她认为,在没有看透季良道德观全貌的情况下,不应以终身相托,起码也应该对他做进一步的了解和考验。
接着,她又设想:假如我接受了季良的爱,在适当时候如实奉告我已失去贞操,他又会怎样对待我俩的恋情呢?还会持现在这种态度吗?姑且认为他宽宏大度,仍对我痴情不改,那,在他内心深处也不一定没有异样反应,并会轻易地消除这种反应。他必然会追问是谁占有了我的童贞,是我情愿偎身,还是强迫就范?倘若我如实相告,他即会对祝冠英产生仇恨、产生复仇心理,有可能将祝局长的强奸罪告到纪委,让祝局长受到应有的惩处!但同时,我也前功尽弃——纪委很可能会将我用交换手段换来的转干名额收回,甚至于还有可能将我遣送回贝雕厂……另一种可能是季良委曲求全,与我结成亲眷。然而,在这种背景下结成的鸾凤,究意能飞多久,也很难预料。如果往坏处想的话,由于鸳鸯梦前即出现过不和谐音符,又加之
季良在与我相恋前即有花心——据说他与甘东街道的杨颖有暧昧关系,究竟他婚后的花心是有所凋谢还是仍难以收敛,也是个未知数。所以,我以为最好是对我的失贞缄口不语,权当与他和杨颖的暖昧,甚至于情妇关系扯平。
六
金凤尚面临着一个棘手问题——身孕的处理。
尽管她非常喜欢宝宝,更渴望婚后有个乖巧可爱的小天使。但,自从她得知怀了祝冠英的孽种后,虽然内心充满了焦虑,懊丧和胆怯,但也曾天真地幻想过,如果这是她与方敬德所培育的爱苗该有多好啊!因而,在梦中她曾多次呈现超前景象:她刚诞生的囡囡,竟然和她一个模子磕出来般的相像,和她小时候一样地漂亮和招人喜爱,令她饱尝了做母亲的喜悦和幸福!然而,乐醒后却又黯然神伤:如果把这个小孽种生下来,不仅公理难容,众怒难犯,我也必然会遭到身败名裂的厄运!是万万行不得的,惟一的办法是尽快打掉!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心中的焦忧也与日俱增。她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如果不尽快坠胎,等到肚子鼓了起来,或怀孕反应强烈了,被同事们发觉,那可就糟啦!所以,刻不容缓地把孩子打掉,已成为她的当务之急。
但,在坠胎前,有没有必要让祝冠英知道他酿下的罪孽,她却犹豫不决。
经过反复斟酌,最终她还是认为,他已给她的身心造成了难以估计的损害,怀孕对她来说无疑于雪上加霜,也应该归咎于他罪孽的深重程度。如果她破釜沉舟,把他的强暴抖搂出去,尽管会给她的名誉和以后的婚恋带来一定影响,但她毕竟是弱者,是受害者,也会博得大多数同事,和有关部门领导的谅解与同情,甚至于完全有可能保住她的转干名额。而祝冠英这个披着共产党员外衣、戴着政府官员桂冠的强奸犯,不仅会受到舆论的谴责,还会受到法纪的严惩!
次日下班前夕,她推开了祝冠英办公室的门。
正欲下班的祝冠英见她两眼闪着愤懑,心中不寒而栗,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不祥之兆,忙谄笑着:“金秘书,请坐。”
他觑了她一眼,正与她愤恨的目光相撞,令他感到了后果的严重程度。
自从他实现了与金凤春风一度的美梦后,虽然庆幸终于尝到了鲜水蜜桃的美味,但也意识到了自己手段的卑劣,不仅在她面前丢尽了脸面和品位,也很可能造成难以预料的后果。所以,他一直惴惴不安,总是尽量地躲避着她,甚至于都不敢正视她一眼。
所以,此刻他才发觉她神情忧悒,面色憔悴,不由得滋生出一种愧疚感。见她似有什么话要说,便关切地:“金秘书,你好像有什么事要说,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尽管说,我一定尽力而为!”
她忿忿地注视着他,竭力压制着心中欲爆发的怒火:“祝局长,我作梦也没想到,你竟会用卑鄙、无耻的手段强暴了我,占有了我宝贵的童贞!我若控告你的话,你知不知道应该判你什么罪?!”
他未料到她竟如此忌恶如仇,并说出欲让他身陷囹圄的话来,两眼不禁闪出惊悚之光,怯讷地:“你,你千万别这样……”
她愤恨地:“为什么不能这样?既然你用极其卑鄙、无耻的手段,把你的流氓行为,强加在一个有求于你的纯洁姑娘身上,我也就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你告到纪委、告到法院,以麻醉和强奸罪重判你!”
他涎着脸苦笑道:“我这样做固然不应该,尽管被你的美艳迷惑得神魂颠倒,甚至于达到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和你春风一度的目的。但也有前因,说白了,就是我为你转干,你和我同一次床。只不过我兑现了对你的承诺,而你却违背了对我的许诺,我在欲罢不能的境况下,不得已而采取的一种兑现办法罢了。不过,我承认,这个办法是损了点。但,我本来以为,在改革开放年代,许多小姐都不把童贞看得那么严重了,你很可能也属于这个范畴。事后我从给你所造成的内心创伤的外表反应上,方意识到我的判断是错误的。说实话,我也感到我造的孽的严重程度!”他佯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都怪我一时糊涂,才干出这样的混账事来!你看在我从工厂把你要到局里来,又把你转为正式干部的情份上,原谅我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吧!千万别告发我,你若告发了我,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这一辈子就彻底完啦!”
见她似乎动了恻隐之心。
他又带有要挟意味地说:“而且,你若告发了我,对你也有害无益,因为咱俩的交换都属于不光彩的违法行为,有关部门很可能会把你的转干名额收回,即使不收回,你转干的原因也会不胫而走,也会使你的声名扫地,在机关里难以呆下去。”
见她似有所悟,脸上的愤怒有所缓解,又说:“所以,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应该步调一致,共同来化险为夷,把咱俩的这次交易永远地埋在心底,迎接柳暗花明的美好未来!”
她虽然以为不失为一种委曲求全的好办法,但却并不苟同:“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宁可遭到惨重损失,也要破釜沉舟——让你受到应有惩罚!”
他的心陡地紧缩,凄然地笑着:“金凤,治人不过头点地,我已经悔不当初了,自从我做出了伤害你的事,就感到犯下了不可饶怒的罪孽!良心上受到了强烈的谴责!如果世上有后悔药的话,我会不惜倾家当产,甚至于用生命来换取!可是,我再怎么悔恨,也难以挽回给你造成的损失了,所以,我只能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可能地多为你做几件好事,比如说提拔你当科长,副局长……培养你入党,来做为对你的补尝!”
她并不动心:“你这种做法,对于有的受害者,虽然不失为一种好的补尝,不失为一种收买人心的好办法,可对我已经失去了吸引力,我要把你送上法律的审判台!”
他在黔驴技穷和无可奈何的同时,也感到她由于受复仇心理驱使,过于偏激,以至于如此孤独一掷,把他颇为丰厚的诱饵视为粪土!为了扭转事态的进一步恶化,阻止她铤而走险,他软中带硬地说:“不错!我是占了你的芳泽,可如果我矢口否认,你又找不到见证人,即使你告到纪委或者法院,一比一,也定不了罪,也奈何不了我……顶大在我的名声上会造成一定影响,而对你自己会带来多大损失和影响,我想你不会想到吧?”
(本章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