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摆明了欺负她,连穗岁手里捏着银针,她如果忍了,没有人会为她出头,但如果她把事情闹大,到时候皇上是会怪罪她一个不懂规矩的小女子还是怪罪贤妃不顾大局就说不定了!

“慢着!”

慧荣长公主开口说和。

“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呢,落了九弟的面子,咱们脸上就有光吗?都是一家人,岁岁将来也要嫁进咱们楚家,她年纪小,今日的事情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待咱们?”

宸帝容不下楚知弋是真,但表面功夫该做还得做,不能惹人话柄。

贤妃哼了一声,不肯接茬。

连穗岁也固执着不肯道歉。

皇后开口说道:“行了,都少说几句,本宫今天请岁岁过来也不是问罪的。赐座。”

宫人搬来凳子,连穗岁在慧荣长公主身边坐下,对面坐着良妃跟昀王妃,昀王妃身边是跟她拌过嘴的郭二小姐郭宁芸。

得,满屋子的人都是她的对头,她今天是跳进狼窝了。

慧荣长公主不能一直护着她。

“婚期定在三月份,日期急了点,家里都准备好了吗?”

人是皇后接进宫的,皇后对连穗岁和颜悦色。

连穗岁恭敬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该准备的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九弟身子不好,一直不肯成家,本宫跟皇上都担心他将来没人在跟前照看……”

皇后舒了一口气。

“九弟愿意成亲,本宫跟皇上总算放下了一桩心事。本宫给三小姐准备了一份添妆……”

皇后身边的女官端着托盘上前。

连穗岁急忙起身谢恩。

“让皇后娘娘破费了,臣女受之有愧。”

“听说三小姐的两个兄长都参加了科举,届时放榜,连大人府上三喜临门,本宫先提前恭贺。”

皇后的话算是把连家捧起来了,到时候,连嘉良跟连嘉颖要是没有考中,他们家就成为京城的笑话了!

“承皇后娘娘吉言,父亲常说臣女的两个兄长天资一般不算聪明,但胜在刻苦,若真能高中,多半是先生的功劳,该敲锣打鼓去给先生送锦旗。但若是考不中,便是他们两个偷懒,怪不到别人头上去!”

皇后被她的话逗笑。

“连大人这般风趣幽默,怪不得三小姐性子讨喜,锦书,把本宫那枚臂钏送给连三小姐!”

“臣女谢皇后娘娘赏赐!”

郭宁芸翻了个白眼。

连穗岁巧舌如簧,全是哄人的功夫!

“母后!”

楚景安从殿外闯进来,把手里的球杆扔给宫人,直奔皇后跟前,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气灌进去。

“你怎么闯进来了?没看见我这里有客人?”

皇后嘴上抱怨着,见他喝得猛,又忍不住担心,赶紧让身边的女官给他倒水。

“出了一脑门的汗,做什么去了?”

“跟皇兄们打马球去了!宫里场地太小施展不开,我跟皇兄们约好了,明天出宫去春园打!”

春园是永定伯府的家产,是陈家老夫人陪嫁的园子,园子风景好,占地广,经常有人借了园子办宴会,这个季节,正适合打马球放纸鸢。

楚景安灌水灌饱了,才看见屋子里的其他人。

“给各位娘娘问好!二嫂好,郭家妹妹好!”

楚景安性格开朗,相貌英俊,这些都是其次,他身份高贵,中宫嫡子,在皇后娘娘宫里,没人真跟他计较礼数。

他的目光落在连穗岁身上,停留了一瞬,狐疑道:“你是连家三小姐?”

之前见过连穗岁,那会儿她还不是这个样子!

连穗岁起身福身。

他脸上一红,急忙回礼,没忍住又瞥了连穗岁一眼。

这一幕被郭宁芸看在眼里,看连穗岁更加不顺眼了。

“啊,对了,今天皇叔也进宫了,刚才还听他说要来拜见母后呢!”

楚景安话音落下,内侍便端着手从外面进来禀报。

“皇后娘娘,诸位娘娘,九王爷跟昀王成王在外求见。”

“说曹操曹操到。”

皇后看了一眼连穗岁。

“让他们进来吧。”

她笑着调侃,“看来九弟怕咱们欺负岁岁,赶来给岁岁撑腰来了!”

刚才还是连三小姐,这会儿就称呼她岁岁,连穗岁脸上一热,低着头把自己埋进椅子里。

眼前三道人影经过。

“皇叔,二哥三哥,你们怎么才来?”

楚知弋无奈道:“皇后娘娘的寝宫,我们不经通报闯进来,不合规矩。”

不用皇后吩咐,宫人搬来椅子,三人落座,楚知弋的目光看过来,连穗岁抬眸看他一眼又急忙把视线挪走。

要不要这么尴尬啊!

他来干什么?

楚景安看看楚知弋,又看看连穗岁,唇边挂上笑意,吃瓜多有趣,今天早上,他去找九叔,却听说九叔昨晚没在府上过夜。

等了会儿,听下人说九叔从连府出来。

他等到了什么惊天大瓜?

现在男女主人公都在。

“锦书姑姑,帮我端一盘瓜子来!”

郭宁芸瞧见楚景安的眼神都快黏在连穗岁身上了,气得差点把手里的帕子搅碎!

“听说连三小姐昨天晚上强留九王爷在府上过夜,早知道三小姐不在乎名声,却没想到三小姐这么豪放……”

她突然对连穗岁发难,贤妃用帕子掩着嘴唇,眉眼弯下去。

在场不止她看不惯连穗岁。

坐山观虎斗,比自己上场精彩。

连穗岁啊了一声,有点意外。

她没听过这个版本,能不能展开讲讲。

啊不是,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怎么没人说是九皇叔爬墙呢?

连穗岁的目光落在楚知弋的腿上,差点忘了,他是个瘸子,爬墙的可能性不大。

“连穗岁,你都不反驳的吗?”

郭宁芸乘胜追击。

连穗岁其实在想,她该怎么反驳,怎么解释。

却见楚知弋唇边勾起了一抹笑意。

他的视线若有若无扫向成王。

“外面有人传谣言,说本王不行,嫁给本王只能守活寡。承蒙三小姐不嫌弃,本王自然要身体力行的打破谣言。”

连穗岁的心提起来。

淦,这些话,是能当着众人的面承认的吗?

楚知弋话音一转。

“早就听闻三小姐医术高超,本王昨晚去找三小姐探讨了一番。”

“连三小姐,本王昨晚表现如何?”

连穗岁体内凝滞的血液重新流动起来,原来是说病情,她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还行吧。”

刮骨疗毒,没哭没叫没用麻药,虽然他当时晕了过去,但也能算一条好汉。

“看来岁岁对本王不太满意,本王今晚定会好好表现。”

连穗岁狐疑,表现什么?毒不都已经解了?换药的话,倒不用这么勤快,现在的天气,三天换一次药就行了。

“不用,三天一次就够了。”

场内众人倒抽凉气。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