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婳现在很烦,不想搭理他,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
“等你恢复记忆之后,我与你再好好谈一谈,而现在我不想看见你,你能不能别出现在我的身边呀。”
倾婳厌烦地瞟了闫沛笙一眼,起身去换衣裳。
因她起得太着急,眼前一片晕眩。
闫沛笙见状,一把搀扶住倾婳,冷淡的口吻带着一丝急切,“你不要紧吧。”
倾婳想要把闫沛笙挥开。
闫沛笙却不放手,伸手扶了扶倾婳的额头,发现她的头像个火球一样。
这才意识到倾婳已经发烧,他的心中竟萦绕着一丝心疼。
不管她态度是怎样的,强行把她拖到寝宫之中。
亲自把倾婳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又让身边的人去请太医。
太医匆匆赶来,手搭在倾婳的手腕上,把脉片刻。
“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刚才淋过雨,如今寒气侵体,导致发烧,开一些驱寒的方子,喝下去便会没事了。”
闫沛笙点头,看着不省人事的倾婳,悠悠叹气。
让太医去开方抓药。
将药煮好之后已经是一个时辰。
闫沛笙从宫人手里接过药,一勺一勺地灌在倾婳的嘴里。
苦到极致的药流入她的口中,她不知连连皱眉。
思绪不知飘向何处,只感觉魂在头顶上飞着。
让她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她走在黑暗里,四周雾气笼罩。
她浑身一凉,这种感觉,又要陷入梦境么?
倾婳百感交集,同时又觉得心酸。
陷入梦境,她可以预测提前发生的事情。
这就意味着,闫沛笙又遇见了什么危险不然不会陷入梦境。
可是闫沛笙让她伤心,她的父亲也因闫沛笙而死。
在心中某一个隐秘的角落里,她居然有那么一丝痛恨闫沛笙。
可是理智告诉她,这一切不能全怪闫沛笙,都是刘太后。
此刻更应该振作,一起对抗刘太后。
岂能感情用事让亲者痛仇者快,
既然她再次陷入梦境,肯定要把握好这一次机会。
倾婳闭上双眸,努力地去感应。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一些尚未发生的事情浮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发生过的事情她预知不出来,可是尚未发生的事情,倒是感应出来一些。
刘太后让人在她现在所喝的药里,下入让人神志失常的药。
目的让她借着父亲的死失去理智,彻底和闫沛笙反目成仇。
无论是借着闫沛笙的手除掉她。
亦或是借着她的手除掉闫沛笙。
于太后而言都是有利的。
倾婳缓缓睁开双眸,不禁握紧了拳头。
难以抑制住心中的那种愤恨。
倘若不是闫沛笙失忆,太后找人临摹父亲的笔记,写下通敌叛国的证据。
闫沛笙必然不会将父亲打入天牢,他肯定是要细查一番。
太后利用闫沛笙的失忆,想让他们自相残杀。
坐山观虎斗。
倾婳悲痛得不能抑制,真恨不得拿把刀捅死太后。
然而此刻必须得保持理智,闫沛笙的危险不是她就是太后。
她因为父亲的死而失去理智,很难保证不会对闫沛笙做些什么。
而太后恨不得将闫沛笙除之而后快。
好重新实现垂帘听政。
居然提前感应出太后下一步的目的。
倾婳可以将计就计,假装悲痛过度,和闫沛笙起争执。
从而让太后觉得奸计得逞,放松警惕,她才能找出破绽。
一举除掉太后。
黑暗并未褪去,倾婳继续往前走,若隐若现的光芒闪烁在她的眼前。
倾婳仔细看去,刚重生那几天,反复陷入梦境,见到的那个异世界。
再一次浮现在她的眼前。
那个世界的人们都很忙碌,夜晚很明亮。
很奇怪,倾婳居然能听懂他们所说的。
那个繁华的世界,好像叫什么新中国……
10月1号是祖国妈妈的生日。
她自己都不禁诧异地往后退一步。
她能听懂能感知出那个世界的温馨。
这就意味着她也是那个世界的人么?
这就好解释,为什么会感觉有灵魂附在她的身上一般。
也许真正的顾倾婳早就死了……
倾婳越想越觉得玄乎,借着这一次机会。
她想感应,闫沛笙的死,还有血染顾家的真凶,究竟是谁。
倾婳再一次闭上双眸,用心地去感应。
渐渐地,一个人的面孔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同时也感应出,他所做的一系列的坏事。
而李万济不过是他的替罪羊,在这背后策划的主谋,都是他……
倾婳几乎是不可置信地跌落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姐夫李万言搞的鬼。
倾婳有想过是皇帝,或者是其他人,但是没有想过是李万言。
原来她的姐夫才是隐藏最深的,害死她和闫沛笙,以及顾家满门屠杀的罪魁祸首。
竟然会是李万言。
倾婳心中涌起酸涩的悲凉,是所有人都被这个李万言给蒙蔽了。
原来人性是经不起推敲的,平时他对自己的姐姐是如此的好。
对自己的父亲以及顾家的人都非常尊敬。
她竟不知是披着羊皮的狼……
那一瞬间,说不悲痛是假的。
倾婳痴痴坐在地上久久地缓不过神来,不知从何开始。
她眼前的黑暗一点一点地消失,浑身一个机灵,陡然睁开双眸。
倾婳瞪大双眼,看着华丽的屋梁,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处于昭阳宫之中。
刚刚她又陷入梦境,本以为这个梦境从此消失了呢。
这一次收获不少。
倾婳感觉身上很疼,眼前的景物都在旋转着,不想睁眼。
闫沛笙被倾婳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到了,随即脸色恢复如常。
“是不是做噩梦了?感觉可好一些?”
他见倾婳沉默不语,伸手覆上她的额头,额头已经冰凉。
看来烧是退了。
闫沛笙松了一口气,“我这就陪你出宫,去吊唁顾大人,毕竟父女一场,省得你又埋怨我。”
“你是不是喂我喝药了?”倾婳声音沙哑地问,呆呆地看着他。
闫沛笙冷静的声音里充斥淡漠,“你发烧不省人事,太医开的药,是喂一半吐一半,不过好在你醒了。”
倾婳立即坐起身。
刚才在梦境之中推算出来,太后在她的药中动手脚。
她要将计就计,和闫沛笙闹掰。
倾婳在心中酝酿着情绪,冷冷挥开闫沛笙的手,眼眶通红的看着她。
“是你杀了我的父亲,我恨你!你现在立即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