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齐沈浩世风云变二
沈曜的圣旨来的格外的快,执颜回宫的第二天清晨,立后的圣旨就已经传到了陈曦的寝宫。册封大典就定在下个月,也就是冬月初九。
由于离冬月初九只不过二十天的时间,皇宫上下像陀螺一般,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不停的忙碌着,生怕出了什么意外,导致自己的脑袋被人搬了家。甚至在宵禁的时间之后,尚宫局也是忙得不可开交。一个册封大殿,将整个皇宫搞得鸡飞狗跳。
二十天的时间,对宫里的其他人来说显得太短,而执颜却觉得这二十天实在太过漫长。每天她都要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陈曦的一举一动,甚至在晚上都要提防着她会不会半夜三更跑出来做些什么,这样的日子仅仅持续了十天,执颜就已经坚持不住了。
于是她干脆找到陈曦,反正她当皇后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么她们两个人的交易也可以就此结束了。而陈曦却说要坚持到册封大典的第二天再将自己的忆魄交给她。而她这样的坚持却让执颜越发的忐忑和不安起来。看来自己必须改变策略,不能再了坐以待毙了……
二十天后……
整个皇宫被大红色的绸缎席卷,虽然下着雪,宫里的每个角落却都是热闹非凡。作为陈曦的贴身侍女,执颜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她扶她上歩辇,触到她的手,手上传来的温度如这白雪一般冰冷。
“你……还好吧……”执颜用法术传音给陈曦,她微微一怔,继而笑着摇了摇头,绝美的妆容下是一张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
“你这个样子,鬼才相信你的话。”
“如果不想引起沈曜的怀疑,你一会儿最好笑着走进去。”
她微微点了点头,努力撑起精神,艰难的扯起一抹灿烂到虚假的笑容直到歩辇走到大殿。她颤抖着走到沈曜身边,注视着沈曜的眼睛,微微一笑,在满朝文武,后宫妃嫔和皇室的不同目光和议论下下缓缓步入大殿。别人怎么说她,怎么看她,她完全不在乎,自己并不想当什么皇后,只是想取沈曜的性命而已。
整个隆重的册封仪式上,陈曦一直在神游。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连执颜也不明白,今天她这么反常到底是什么原因。
而沈曜一直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她,心无旁人。关心则乱,这句话一点都不错,沈曜处在此时的幸福与满足里,却没有意识到,再过不久,自己就会失去性命,成为一缕亡魂。
“你不是说,你会阻止她么!”仪式举行的间隙,执颜被不知从那里窜出来的夏逐风扯到殿外的偏僻处。他盯着她,眼中满是怒意。
“你不相信我?”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执颜轻轻一笑,“结果还没出来,就不要说的这么绝对,我会尽力的。”
“尽力?!是必须!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好的,我尽力。”看着他羞恼的样子,执颜轻轻一笑,转身向大殿走去。夏逐风的玉佩到底是什么宝贝,连自己的幻术也能看穿,哪天一定要借来好好研究研究。
入夜。
装饰辉煌的凤仪宫,陈曦一身华服,慢慢的走到窗边,任刺骨的风雪吹打着自己的身体,脸上却是如水般温柔的笑意。一切终于要结束了,一切爱与恨都将在今晚做一个了解,在今晚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文砚……今晚,我就要为你报仇了……别怕,那些伤你的,害你的,我负责一个一个地送他们来见你。”
就在此时,沈曜手中拿着一块通红的喜帕,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他看到陈曦站在窗口吹冷风不禁蹙了蹙眉,上前关上窗户,将她拽到了一旁。
“下雪的天气里居然在吹冷风,要是受了风寒该怎么办?”他嗔怪着,语气中却尽是疼惜。
陈曦看着他手中的喜帕,微微一笑,她实在搞不懂他这是有何用意。“你拿着这喜帕做什么?”
“你说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今天这典礼只是一个册封皇后的仪式而已。皇后只是皇后,算不得什么妻子,戴了这喜帕,和我拜了天地,再喝了合卺酒,这才算是成了亲,这才算是我沈曜真正的妻子。”
陈曦微微一怔,心里微微有些动容之色,轻轻的点了点头。
一拜苍天,二拜黄土,夫妻对拜。
曾经有人告诉过她,只要拜了堂就可以和心爱的人永远在一起。花开花瓣终相伴,一生一世两白头。而那个对自己说这句话的人已经变成了一堆冰冷的白骨。而面前这个与自己拜堂的男人,也将要变成一具死尸。
他扯下她头上的喜帕,将她揽在怀里,牢牢的抱住,嘴边泛起温柔的笑意,“阿辰,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知道吗?我想娶你,一直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
只可惜,他的话还未说完,一把锋利的匕首就以极快的速度从背后插入了他的身体。
“对不起……”陈曦失魂落魄的看着沈曜的身体在自己的面前无力的倒下,嘴边泛起苦涩的笑,“太晚了,寒哥哥,一切都太晚了,这句话你如果五年前告诉我该有多好……”
眼角有冰冷的泪珠缓缓滑落,她蹲下身来,闭上眼睛,将锋利的匕首直直的插入了沈曜的胸膛。
此生此世,她杀过无数的人,手上沾过无数人的血。刀出人必亡,然而让自己出刀后犹豫的人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他;一个已经死了,一个刚刚被自己杀死了……
她手颤抖着把匕首扔在地上,看着手上沾染的温热的**,胸口里的一个东西在剧烈的疼痛着。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经报了仇,了却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心愿,自己的心为何还会这么难受。陈曦穿着绣着金色凤皇的华丽红色后服夺窗而出,猛烈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向她席卷而来,吹得脸如刀割一般的疼,她却一点毫不在乎。皑皑白雪中,她运用轻功在宁城的大大小小的房屋上空飞驰着,化成一个小小的黑点,在夜幕与白雪的掩藏下不见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