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凶夜

阮复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他有些惊慌地四处张望着,外面昏暗的天色让他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阮复站起身来,轻步走到殿外,却看到萦尘正从不远处走回来,她面色萦尘,手上还沾染着些红色的东西,似是人的血迹。

两个人看到对方,不约而同地蹙了蹙眉。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昨晚睡得可好?”

阮复愣了愣,轻轻点了点头,以示回应。他注视着萦尘手上的血迹,脸色被吓得惨白,不由自主地向一边退去。

萦尘对阮复的反应感到奇怪,正在疑惑之际看到自己手上的血迹不由得蹙了蹙眉,她刚刚折腾完影黛回来,还没有来得及清理干净便遇到了阮复。

“抱歉。”

萦尘轻轻一笑,将自己手上的血迹拿帕子擦得干干净净。

“饿吗?”

阮复赶紧摇摇头,面色仍是苍白异常。

“你……你不是说送我回去的吗?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怎么?就这么想离开?我这里就那么不好?”

萦尘这听不出一点感情的语气让阮复又开始胆战心惊起来,他低下头,看也不敢看萦尘一眼,点点头,…♂…♂,x.又快速地摇了摇头。

“你怕我?”萦尘冷声道,声音中又带了些愤怒和命令,“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阮复被萦尘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吓了一跳,赶紧抬起头来,眼神怯怯的,始终不敢与萦尘对视一眼。

“你怕我?凡人,我就这么让你害怕吗?”

“……”阮复害怕的一步步向后退去,希望萦尘能大发慈悲放过自己,履行她昨天的话送自己离开。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表现得越是害怕,越是恐惧,萦尘的心里就越是恼火。

这个人怎么可以怕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胆小,这么没用?!一个长得和泽然一模一样的人怎么可以怕自己,怎么可以胆小的如老鼠一般?!她不想,不想看着这个长得和泽然一模一样的人,软弱、胆小到这个样子!

不受控制的,她快速地上前,一把抓住阮复的衣襟。

“今天你不必回去了。”

“你……你说话不算数?”

“是,又怎么样?这里我说了算。”

“……”

“上仪,我输了。”

上仪擦拭着自己的桐夙琴,看也懒得看流光一眼,“我输了?什么输了?”

“主人把那个凡人留了下来。”

“所以?”上仪还是不明就里。

“她的心里还是泽然最重要,尽管只是一个长得很像的人。”

上仪将琴小心翼翼的放下,轻轻一笑,“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输了已经太晚了。”

“你什么意思?”

“早在你心里有了那个人的时候,你就已经输得彻彻底底了。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萦尘,还是对泽然。”

流光沉默着,清凉的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将屋子里的帷幔吹得上下浮动,他闭上眼,感觉那风冷冷的,直直地吹到了自己的心里。

“上仪,每天看着你抱着这把琴,却始终没见你弹过,弹一曲给我听吧。”

上仪手上的动作一滞,眼中有什么晶莹的物体闪过,他弯了弯嘴角,轻轻摇了摇头,“不弹了,从那个人离开以后,我发过誓,今生今世再也不弹琴了……”

空空****的房间里,两个人的叹息声在屋子里不停地回**着,久久不曾散去。

一连三天,萦尘都把阮复囚禁在自己身边。只允许他在自己的宫殿里活动,其他无论什么地方都不许去。这三天里,她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里,自己也一不曾踏出过宫殿一步。

第四天,阮复望着窗外闪烁的繁星,看着榻上萦尘熟睡的面庞,轻轻蹙了蹙眉头。

他轻手轻脚的走上前去,轻轻给她将杯子盖好。可下一瞬,他的眼中却出现了几分狠戾,手中藏匿了许久的白色瓷片飞快地割向萦尘的咽喉。

终于……得手了……

阮复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鲜红的血源源不断地从她脖颈中的伤口中流出来,轻轻勾起了嘴角。终于完成自己的任务,除掉这个恶魔了……

他扔掉手中的瓷片,回头望了望身后墙上泽然的画像,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笑。他从自己的脸上结下一张人皮面具来,将它轻轻放在了萦尘的身边。

“对不起,我长得和他根本不一样。”

“没关系,我早就知道……”

萦尘突然睁开眼睛,双眸在黑暗中泛起诡异的红光。

“我等了你四天,你才动手,真慢……”她缓缓地坐起来,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在他耳边笑得无比邪魅,“我还以为你对我动心了呢……”

她的血不停地从伤口中流出,沾染到阮复的衣衫上。她伸手轻轻地拂过那道伤口,随着红色的光芒的消失,她脖颈上的伤口也瞬间消失不见。

“凡人,你这个样子,真丑……现在老实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是不是天君那个老家伙?”

阮复偏过头去,沉默着一言不吭。

萦尘看到他的样子,不怒也不恼。她的手从他的后颈一点点地滑下来,落到他的胸口,眼中一丝狠戾的神色划过,紧接着红色的鲜血从阮复心脏的位置渗出,血越散越大,在他的身上开出一朵绚丽的花。

萦尘手上拿着阮复的心脏,轻轻勾了勾嘴角,眉头微蹙,将他的心捏得粉碎。

“就算你不回答也没关系,反正对于我来说,结果都一样。你杀不了我,而我会杀了你还有天君。别在外面躲着了,你们两个进来吧。”

萦尘取出帕子将手上的血擦干,施法将那帕子烧得干干净净。

流光和上仪走了进来,看到歪倒在一旁的陌生男子的尸体,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一个充满惊讶,一个淡定自然,仿佛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萦尘拿起榻上的人皮面具来,笑得得意,“知道法术会被我识破,就找了这么一个人界的破方法,天君还真是当我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