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下部兮兮姐发怒了
???才过了几分钟,严琥珀就走回内厅道:“主子,又晕了。舒悫鹉琻”元胤从沉思中回过神道:“浇醒了再吊!”严琥珀道:“主子,照她那种体质,不可能是青月堂的人。再怎么样,也得像乔鸢姐那种才是啊!”
元胤瞪着严琥珀问道:“怎么回事?你也觉着她很可怜吗?”
“属下只是觉着,梁姑娘不太像是能跟青易混在一块儿的人,也不太像是青月堂的人。她一不会功夫,二又没什么特别的长处,就凭着一张嘴巴,人家青月堂能要她吗?”
元胤沉默不语了。昭荀也道:“依属下看,吊的法子未必适合梁姑娘。她看上去挺弱的,可性子十分要强,倒不如用些软法子,兴许能套出点话来。”
“你们俩怎么回事?”元胤抬起眼眸喝问道,“一个梁兮兮值得让你们俩来求情?你们以为我听不出来吗?怎么偏偏对她动了同情心?”
严琥珀看了昭荀一眼,不说话了。昭荀轻叹了一口气道:“或许主子也感觉到了,梁姑娘性格和夫人很像,我们只是物以类聚罢了。若是问哪儿冒出来的同情心,那大概是觉着像夫人那样性格的女子可能都坏不到哪儿去。”
一提到梨花,元胤心里又是一阵绞痛。他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昭荀,你有什么软法子能让她开口?”
昭荀笑道:“我的法子就是灌醉她。俗话说,酒后七分真三分假,我们不妨试一试。那梁姑娘是个喜欢喝酒的,兴许我们能问出点什么,这总比吊她一次晕一次,什么也问不着好吧?”
元胤扭过脸去不说话了,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兮兮被送回房后,一直呜呜地哭个不停。不仅仅是两只胳膊快断了似的疼痛,更因为刚才被吊上五米高空时的惊吓。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得整个小院子都**漾着她的哭声,久久不停。
严琥珀站在小院石桌边,叉着腰,翻了个我要烦死了的白眼说道:“昭荀哥怎么还没让她停住啊?她要哭多久啊?再哭天都要下雨了!我脑袋都被她哭疼了!”
元胤坐在石桌边,表情平静地玩着棋子儿,仿佛兮兮就算哭死了他也不打算开半点恩,谁让兮兮跟青易扯上干系了呢!
半柱香时间过去了,兮兮的哭声终于消失了。琥珀坐下喝了一口茶,揉了揉太阳穴道:“总算是没哭了!什么丫头啊?跟个哭神似的没完没了!”
“你比她还吵。”元胤盯着棋盘淡淡地说了一句。
“是……主子,要不我去昭荀哥问话吧?”
元胤挑起眼皮白了严琥珀一眼:“你是又想去逗她吧?都是要当爹的人了还这么不持重。”
严琥珀缩了缩头,嘿嘿地笑了两声:“真是被主子说中啊!”
元胤没再说话了,若有所思地玩着棋局。过了好一会儿,昭荀从兮兮房里走了出来,表情显得有些怪异。严琥珀招手叫了他过来问道:“那丫头说什么了?”
昭荀看了元胤一眼,犹豫了片刻后说道:“主子,属下以为梁姑娘应该跟青易没什么干系。青易曾在客栈住过,梁姑娘为他送过两次止泻的药,就算彼此认识也不足为奇。她之所以不肯承认在地窖里与青易有过接触,这大概是因为她不愿意连累到蒙家。私藏朝廷钦犯这罪名可不小啊!”
元胤收起了手里的棋子儿问道:“你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昭荀点了点头道:“属下愿意相信梁姑娘。”
“是因为看她可怜吗?难道这不会是她在演戏?青月堂的人如何狡猾你也不是没见过,你为什么就相信她?”
“主子……”
元胤忽然丢了棋子儿起身道:“梁兮兮是不是青月堂的人稍后再说,派两个人看住她了,不许她随意出入!”
“是!”
元胤自去后院池塘边散步了。严琥珀转头问昭荀:“昭荀哥,你就那么相信那个梁兮兮?她喝醉了之后说了些什么啊?”
昭荀反问了一句:“你不相信我?”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只是主子的怀疑也不是不对的,兴许梁兮兮是在演戏,博取同情而已。”
“我瞧着不像,”昭荀摇头道,“我相信我的判断?。你先去看着主子吧,这事回头再说。”
严琥珀自去了。昭荀面色沉凝地坐了下来,一边捏着那些棋子儿一边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啊!她怎么会知道我对乔鸢有意?又怎么会知道那些夫人跟我说过的话?实在是太奇怪……她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知道会那么多?梁兮兮到底是什么人?”
天蒙蒙亮时,兮兮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时,她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昨晚自己被吊起来的情形,仍然觉得不寒而栗。赵元胤……那个男人太可怕了!不但鼻子属狗,而且脾气还属老虎的,心肠更是属狼的,纯粹就是个怪物大变身!她越想越不舒服,爬起来想出门找口水喝,可刚打开门,两个侍卫就把她拦了下去。
“回去待着!没主子的命令,哪儿都不许去!”
“找口水喝总行吧?”兮兮央求道。
“回去!”
“会渴死人的……”
“再啰嗦别怪我不客气了!”
兮兮气得翻白眼,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她嗓子眼都快冒烟儿了,偏偏还不给她水喝,这不是成心折磨人吗?她握起小拳头使劲地在桌面上捶了几下,小声咒骂道:“赵元胤,我祝你出门就遇仇人,睡觉尽做噩梦,吃饭指定噎死!气死我了!这宋朝怎么还不灭亡啊?要让姓赵的威风多久啊……”
门忽然一下被踢开了,兮兮赶紧收声转头一看,差点被自己刚才横飞的唾沫给呛死!赵元胤那张千年不变的冷丝瓜脸赫然出现在门口,正用一种足以杀死她的眼神盯着她看。
“骂人怎么不骂大声点?”元胤口气轻蔑地问道。
兮兮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绕道圆桌后面说道:“我没有骂您……”
“我说了你是在骂我吗?”元胤冷笑道,“这是不打自招啊?琥珀说得对,胆小如你这般又怎么会是青月堂的人?我看青月堂还不至于找你这样的人来充数。或许,你不过是青易新结识的欢好而已!”
“什么?欢好?”兮兮的肺都快气炸了!
“不是欢好,难道是姘头?”元胤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姘你个头啊!”兮兮姐的火气终于彻彻底底地爆发了!她想不明白,到底哪儿招惹了这个男人?昨晚吊了她不说,这会儿还不给她半滴水喝,这也就罢了,口渴这种事兮兮姐还是可以忍的!可这男人居然说她是谁谁谁的欢好姘头?她忍无可忍,抓起桌上一个空的茶壶就朝元胤脸上砸去,恨不得连元胤祖宗十八代一次性全都砸了个遍!谁让他们生出这么没教养的怪胎!
“哐当”一声,茶壶飞落在院子中央,碎成了好几块儿。兮兮这种扔东西的手段自然是伤不了元胤半分毫的。他一侧身就躲开了,可接下来他脑子也有点懵了:这丫头居然拿起东西砸他?
身为惊幽城城主,幽关阎罗,赵氏皇族子孙的他,被诸如庄允娴这样的女杀手追杀过;也在幼年未出皇宫时被得宠嫔妃掌掴过;还被班那镜台这样的身边人偷袭过,甚至被林珑玉这样的怨妇恨眼相对过,但从来没人敢拿茶壶直接朝他脸上扔过来,兮兮姐算破戒了!
不过,今天兮兮姐真是打算破戒破到底了!当他扭过头,用他那阴冷不屑的目光瞪着兮兮时,兮兮还处于自我发怒状态中,心口的火苗蹭蹭往上冒,嘴里的话也如跳珠般蹦了出来:“你姓赵了不得呀?要搁在我们那儿,你顶多就是一博物馆干尸罢了,得意什么呀?对呀对呀,本姑娘就是钦慕那个什么青易公子,你能咋的?原本你们俩长得都算不错,可人家青易公子那是帅得很可亲,而你呢是帅得很可气!知道我那天为什么要把香囊卖给你吗?真以为你那点破银子能收买人呢?我是瞧着你有几分姿色罢了!”
元胤没说话,可脸色愈加地黑,愈加地寒。兮兮的大脑却还处于完全亢奋状态:“行,你本事,手下多,特权多,大不了再把我吊出去呀!本姑娘死过一回的,早在阎王跟前打过转悠,还怕你这个十面阎罗吗?说我是青易公子的欢好姘头?哟,我真是不胜荣幸呢!这辈子要是能跟他那样男人欢好,我梁兮兮也不枉此生了!”
兮兮唾沫飞溅地“控诉”完毕后,还很豪气地往圆桌上拍了一掌,极有女匪婆的气质!
元胤忽然抬脚走了进来,一步一步地走向兮兮。兮兮强作镇定,腰板挺得直直的,双手却微微在发抖:“你……你想干什么?想杀人灭口吗?”
?;“骂完了?”元胤目光肃杀地垂眉盯着她问道。
兮兮咽了一口冷口水道:“算……算是吧!”
话音刚落,元胤忽然伸出双手,擒住兮兮的两个胳膊,用力往上一举,将兮兮举离地面几公分!兮兮双脚忽然离了地,吓得她花容失色,惊声尖叫了起来,惶恐地低头看着元胤,不知道这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元胤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目光冰冷地仰头看着兮兮说道:“你给本王听着,想跟青易做对同命鸳鸯,这个不难!既然你有这心愿,本王若不成全你,岂非对不住你刚才扔出去的那个茶壶?不急,等本王抓到青易之后,自会赐你们一个全尸!”
“什……什么?”兮兮听得头皮发麻,嘴唇都在发抖。她想挣脱元胤两手的钳制,却发现浑身颤抖得厉害。
兴许是吓的,一颗眼泪忽然从兮兮的眼眸里毫无征兆地滴落而下,正好滴在了元胤的眼皮上。一股浅浅的温热散开,就像夏日里忽然落下一滴清凉的急雨,将元胤的愤怒浇去了一半。看着兮兮眼眶里那欲滚未滚的泪水,不知怎么的,他竟有些不忍心了,心里隐隐有种作痛的感觉。
凝视片刻后,元胤将兮兮丢了下来。兮兮落地时没站稳,往后一仰,头磕在床沿边上,痛得咧开了嘴,却没有出声儿。刚才包在眼眶里的泪水噗噗地,无声地滑落而下。兮兮忍着痛,没有像昨晚那样呜呜地哭泣,而是带着胆怯却又倔强的眼神自己又站了起来。
这是多么令人心疼的眼神啊!元胤居然有些不忍直视了。偏在这时,昭荀匆匆跑来了:“主子,蒙芙如带着蒙恒轻回来了!”
元胤瞥了兮兮一眼,转身出了房门,来到了内厅。蒙芙如果真带着蒙恒轻回来了,只不过两人看上去似乎都不怎么好。蒙恒轻是晕的,而蒙芙如脸上也有青瘀。
元胤看了一眼他们兄妹二人,坐下问道:“青易呢?”
蒙芙如上前道:“请王爷烧了这片桃林吧!民女无能,只能救回哥哥,没法将那青易带回。”
“是吗?”
“民女深知哥哥秉性,他绝对不会包庇什么朝廷钦犯,所以民女猜到应该是青易等人劫持了哥哥,逼着哥哥带路离开此处。哥哥惯常在山路行走,晓得一条捷径。于是昨晚民女带家丁沿着捷径追去,果然追堵上了青易等人。只可惜,那帮人太过强势,若非家丁极力保护,只怕民女和哥哥也不能安然脱身!所以——”蒙芙如说到此处,跪了下来道,“民女不敢求王爷什么,王爷若真想烧了民女这片桃林,民女无话可说!”
听到这儿,元胤算是明白了,这回又给青易逃脱了!他调集暗探和成都府衙之力围堵,却败在一条蒙恒轻所知的山间捷径上。他颇感失望,一拳捶在扶手上!
厅内的气氛忽然紧张了起来。蒙芙如半跪在地上,表明平静,内心却起伏不停。她没跟元胤打过交道,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到底能不能糊弄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