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夫手指磕在石桌之上,“这可难说得很,女人么,口是心非居多,嘴里边说得比什么都好听。”
安雅瑜皱紧了眉头,“督军,我不是这样的人。”
林泽夫背往后靠,靠在椅背之上,浑身放松,“算了,我也懒得问你这些闲事了,最近我可能要去宜丰,见你爹一面,你有什么话带给他?”
安雅瑜垂头,思索良久,“爹肯定恨死我了,算了,等他气消了我自己回去向他请罪!”
林泽夫点头,“这段日子,好好儿替我做事,还有,齐沛鼎这两日会和他父亲一起来府,你小心些,别撞上了。”
安雅瑜摇头,笑了,“即使撞上了,他只怕也认不出我来了,我只见过他两次,去西南都督府那几日,我一般躲在他们家书房看书,二妹接待的他。”
林泽夫嘴一撇,又露出那种嫌弃神色,“难怪人家要娶你的二妹。”
安雅瑜解决了心中大石,也不在意他偶尔的毒舌,只是笑,“是啊,他不喜欢我。”
他的视线停在她的脸上,她一笑起来,面颊两边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像盛满了美酒,美酒漾起,不停在她嘴角盘旋,衬着黑黑的面颊,依旧漂亮得让人心惊。
林泽夫站起身来,惯常地把军服下摆拉了拉,“走吧,去书房再说。”
林副官看清这边动静,一路小跑过来,低声说:“督军,小楼里都已清理干净了,您请过去。”
林泽夫点了点头。
这是一幢哥特式的独幢小楼,不远处,还有好几幢一模一样的小楼掩映在树丛之中。
尖拱形的屋顶迎着落日余晖,让人感觉仿佛身处异域。
林泽夫见她看得痴迷,介绍说:“这几幢房子,是父亲请了荷兰建筑师修建的,是英国都铎哥特式的风格,父亲给我们几兄弟一人一幢,可我总共也没回来住上几日。”
越走越近了,红砖墙体更为清晰地映入眼帘,白色的壁柱檐角,三角形的山花,整幢楼红白相间,色泽明快。
进到屋里,林泽夫把军帽递给了她,又把腰间皮带解下,随手扔在衣架之上,这才在沙发上坐了,又指了指对面。
这次不等他开口,安雅瑜在那小沙发上缓缓坐下。
林副官关上了门,在门外守着。
安雅瑜见这么大的阵仗,不由微微有些紧张。
林泽夫背靠向了沙发,眼波扫向楼里四处,轻声说,“许多年前,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诡异莫名之事,我反复求证,四处查访,却一直没能搞得懂当年之事是如何发生,怎么发生的,事后却为何会这样?我一直在找寻真相,也在找一个能帮助我解答疑惑的人,却始终没能找到。”
他平时锐利如鹰的眼眸现出少许迷茫,阳光从彩色玻璃窗射进,照在他的脸上,使他的脸如有光华流过。
安雅瑜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轻声问,“那件事,是不是就发生在这幢楼房里?”
林泽夫点了点头,“当年,这里还没有那么多幢楼,只有这一幢,我才八岁,从小到大,因为性格内向胆小,我没有多少朋友,唯一的朋友,就是母亲女友的小孩,是一对姐妹,那年我过生日,请的就是他们一家人,还有几名母亲相熟的闺密,父亲当年还只是一个商人,刚刚继承了祖父的家产,家里边还没有这么多人,只有母亲和大娘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