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瑜胸膛起伏,心底忽升起股无力之感,全身的力气忽然间像被抽空了,她垂下头去,缓缓转过身去,“如此,这些日子,打扰督军了。”
她有气无力往门口走。
林泽夫眼眸冷凝,看着她的背影,他说话做事,在适当的范围之内从来都是随心所欲,可此时此刻,心底却有些懊悔,他看了林副官一眼。
林副官站在十几步之外,早看出这里不对头了,闻到风向,马上几步跑了过去,拦住了安雅瑜,“小白,生这么大的气干什么?来来来,咱们好好儿说说。”
安雅瑜抬起头来,直视着他,“怎么,林副官得了指令,要把我送到西南督军手里?”
林副官小心翼翼回头扫了林泽夫一眼,咳了一声说:“你这是什么话,你把咱们督军看成什么人了?好好儿说话!”
安雅瑜瞧了一眼他张开的双臂,“既然不是,请你让开。”
林副官正在为难,林泽夫冷冷地道:“别拦她,她如果真想被人认出,送回西南督府,就走出去!”
安雅瑜停住了脚步,双手握拳,垂头站着。
林副官好声好气地劝,“小白,耍耍小脾气就行了啊,别太过分了,噢,忙了这么久,是不是还没吃午饭,走,我特意叫食堂留了饭给你,咱们边走边说。”
他朝后向林泽夫使了个眼色。
林泽夫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安雅瑜听到他脚步声渐行渐远,心底一松,肚子咕地叫了一声,只好随林副官走了。
“还想着要走?”林泽夫放下笔,抬眼看了林副官一下。
林副官摇头,“小白的性格算好的了,三爷,不是属下说您,她都没意识到怎么回事,你就这么一通批,对她是不是太不公平了些?”
林泽夫拿起桌上的湿抹布擦手,“连这样小小的委屈都受不了,以后怎么跟我做事?”
林副官低声说:“三爷,人家也是大家闺秀落难,哪里能和咱们这些糙老爷们儿相比?您对咱们说骂就骂,说打就打,咱们肯定不会怨你什么,可她到底是个女人,也曾当娇花一样养的。”他忽然醒悟,“督军,您想留下她?”
林泽夫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女人,就是麻烦。”
林副官看了林泽夫一眼,再看他一眼,心底暗暗嘀咕,督军这语气神色不对啊。
“督军,大帅发来贺电,祝贺您初一上任,就破了这匪夷所思之案,更将辫匪余孽消灭干净,大帅命您三日回去帅府接受嘉奖。”林副官把心中的嘀咕放下,说起正经事来。
林泽夫嗯了一声,拿起桌上的毛笔来,似忽然间想起,“去,告诉白副官,她也一起去。”
“可您不是答应了,破案之后,就让她离开?”林副官决定问清楚。
“我想她会愿意的,这里又没人逼她的婚?躲在哪儿不是躲?我这儿么,西南都督府哪敢乱来?”
林副官想了想正是这道理,笔直地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去。
来到安雅瑜这,把林泽夫的意思婉转地说了,告诉她只要她愿意,她随时可以走,也可以留下来当副官,安雅瑜还真答应了,林副官暗暗称奇,心说督军可真是个明白人。
大帅府是仿王府似建筑,有十三栋八十多间,呈目字形,青砖墙体,白色水泥边线,黑白分明,显得格外的颜色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