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说到了有趣之处,以手磕扶手,笑了起来。
安雅瑜听到这里,垂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那年轻男子,他脸上笑意盎然,眉目舒展,可眼神却冰冷之极,如腊月盛开的雪梅,一身冷凉,那股冷意也透过空气传至她的身上,让她皮肤微凉。
小玲也笑了,眼神转瞬变得坚韧冰凉,带着些讥讽,哪还有往日里那畏畏缩缩的婢女模样,“好,我出去,希望督军真能得偿所愿,找出所谓的幕后之人!”
林泽夫站起身来,“好,果然不愧为辫匪当中的女中豪杰,这场赌博,我倒希望你能赢!”
他一挥手,林副官拿了钥匙,亲自替小玲打开了脚铐手铐。
林泽夫微微弯腰,极为绅士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小玲站起身来,目不斜视,往牢房外走,果然,王兰芝在外边等着,见她出来,拉着她的手,“小玲,你没什么事吧?无端端怎么跑到花房去了?幸亏督军英明,查明了真相。”
说完,回头朝走出牢房门的林泽夫一笑,“三哥,谢谢你。”
林泽夫摆手,笑得温文尔雅,“王姑娘是母亲请的贵客,我岂能怠慢?这等小事,我能办得到的,自然替王姑娘办到。”
王兰芝眼底闪过一丝奇光,垂下脸去,耳朵微微发红,语调婉转悠长,“三哥……”
林泽夫体贴地说:“王姑娘受惊了,如今没事,先回去休息着。”
安雅瑜看得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两个女人坐了车子回去。
林泽夫看了一眼安雅瑜,她很识趣地来到他身边恭维,“督军真是好计谋好口才,这么懂得辫匪心理,属下倒是白白担心了,督军这招放曹之计一定会成功的。”
林泽夫脸上一丝儿表情都没有,背负双手,自上而下地看着她:“说吧,你在心底骂了我多少句?”
安雅瑜一滞,忙摇头,“没有,没有,哪里会,督军英明神武,我哪敢行这大不韪之事?”
林泽夫懒得理她,往前走了去,林副官跟在他身边,回头,向挤了挤眼。
安雅瑜讪讪跟上,走到了左边,自说自话,“督军神武,辫匪被您四处剿杀,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之时,有的时候,即使飞蛾扑火,也会垂死挣扎。”她拿眼角扫了他侧脸一下,见他似乎听了进去,信心大增,“依我推测,他们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知道了老肖的身份,知道他是李榕玉的表哥,于是,就以此来要挟李榕玉,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老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其中牵涉到了一大笔的钱财珠宝,辫匪被督军重击,正是需要用钱之际,他们哪里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想必那笔钱财,他们已经从老肖嘴里得到线索了,所以,他们这才杀人灭口,更利用初一十五梅公馆诅咒,给督军添上些麻烦,使督军名声受损,更是一石二鸟。”
林泽夫放缓了脚步,让她跟上,眼角余光之处,见她条理分明地解释着这场谋杀,眼眸清冷,短发柔软地贴着面颊,整个人却像发着光,他有一时的目炫神移,等微风拂过,才让他惊醒,从她脸上移开,垂眸,冷笑了起来,“世人嘴里边神秘诡异的死亡,一旦揭穿,却毫无神秘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