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来,看着林泽夫。
林泽夫却指了指桌上茶杯,示意安雅瑜给他倒茶,安雅瑜从屋角拿了热水瓶来,给杯里续上了水,他不慌不忙喝了一口,身子后靠,舒舒服服地坐好,“这些,我都知道了。”
安雅瑜惊了一下,抬眸,却正好对上了他的视线,那微微上挑的眼眸,有些漠然地看着她。
她忙把眼眸垂下,“督军,你早已明白小玲的身份?”
林泽夫沉着眼眸看着她,“说吧,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整件事和辫匪有关的?”
安雅瑜垂头沉思,“记得我误闯督军处死人犯的现场,那位军师口若悬河地说着梅公馆之案,那时使我感觉不对,她和一般闲人述说此案的口吻不同,像是经过精心背诵,许多次的演练,情绪与语气都控制得恰到好处!她虽然是把梅公馆惨案夹杂在几个案子中说的,但说起那案子时,那煽动人心的语调,却与别案明显不同!”
她说完这些,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林泽夫,神色不由自主的紧张,到底露出年轻人的青涩来,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林泽夫眼底闪过一丝亮光,背靠着椅子,坐得更舒服了一些,却只点了点头。
安雅瑜信心大增,提起了建议,“督军,那小玲只怕不是个普通人物,依我看,她并不怕你用刑。”
林泽夫看了她一眼,“这个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办法让她开口。”
他手指在椅栏上轻轻地磕着,神态放松,却是悠闲之极。
安雅瑜想起他以往的粗劣手段,更担心了,劝说:“她的眼神是随时准备去死的,这种人,并不怕死!我只怕,督军还没有用刑,这小玲就自己了断了。”
“你是怕到了期限,还不能肯定这老肖之死凶手是谁吧!”林泽夫拿起桌上茶杯,又喝了一口,仿佛那刻薄话语不是由他嘴里发出。
安雅瑜面无表情,“督军放心,我决不会随便拿什么人当凶手交差的,一定会把这件案查得清清楚楚,给督军一个交代!只求督军别把人审死了。”
林泽夫抬头看她,看清她眼底的怒火,侧过脸,嘴角向上翘,“我怎么审,是我的事,怎么,我的行动,还要向你汇报不成?你配么?”
灯光之下,他目光幽暗,衬着他玉雕般的面容,神态更是悠闲得很。
她抬起头来,风吹过窗户,使得窗户移动,玻璃将外边的白雪反射在她身上,使她身上蒙了一层雪色,让她身形更添几分单薄,她仰起脸来,直视于他,语气毫不犹豫,“督军审问那军师,有什么结果没有?”
林泽夫眼底恼怒,毫不留情地说:“安雅瑜,你是什么人?配问么?”
窗子一动,窗外的残雪映在了她的脸上,使她面容苍白如纸,她语气急促,“督军,我很明白自己的身份!”
林泽夫沉着一张脸,目光冷如外边残雪,她直视着他,眼睛动也不动,她面颊如雪一般,眼眸里却有说不出的坚持,他垂下眼眸,“不必多说了,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