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祭司之剑 五
我有点担心阴浊，他要是忽然跑了还好，他这么半死不活的，被国相这么一刀，肯定也活不成了。
我应该说点什么。
国相却忽然开口，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这些法术？公主可不会法术！”
原来我不是长生，他也能觉察到，我想了想，说：“我就是长生啊！”
国相说：“不说实话，今天你们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对了，还有桑海殿那只孔雀。”
我倒是不担心倾冥，反正他也活得够长了。
国相好像耐不住性子了，将剑贴在我的脖子上，说：“不许编，现在立刻回答我！”
我说：“我就是长生！死了之后的长生。”
他愣住。
我又接着说：“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也不大相信……不过你可以问问这只狐狸，就是他把我弄到这里来的……国相大人？”
趁着他没回过神来，我悄悄将脖子离开他剑一尺外的地方，却见他已经把剑扔掉，过来就将我摁在一旁的石头上，然后脱掉了我的鞋子，非要看我脚腕上的那道疤，那是小时候上山参加开春祭典的时候被妖怪咬的，他遇见我将我带了回来。
我说：“你还是觉得荒唐吗？”
他点头，两眼无神，现在好了，他跟阴浊一个样子了，两个丢了魂魄一样的男人在你身边，简直有点无奈，道：“所以后来你还是死了吗？怎么死的？”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说这些事，我还可以跟他解释为天命不可说。
水流声让人无法思考，石头上爬着的萤火虫像星光一样闪烁着，我回头看了一眼后面还在石头上睡觉的阴浊，却忽然国相将我手腕一把抓住，说：
“回去吧……”
我往阴浊的方向指了一下：“那阴浊呢？”
国相说：“孔雀和狐狸，你只能养一个。”
我起身就走，说：“孔雀。”
我的鞋子湿透了，干脆就不要了，但是走了一会儿才觉得自己的脚底板被石头割得生疼，我想回头捡鞋子，却被国相禁锢着走不开。
兴许是看不惯我这么扭扭捏捏地走了，他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我一眼，问：“脚疼？”
我怯着点了一下头，刚想说我可以继续走的不会碍手碍脚，但是下一刻，他已经半跪着背对我，这个意思是……他要背我？
国相的意思不可揣测，我迟迟不敢上前。
他忽然命令口吻道：“快点上来。”
我整个人爬了上去。
他背起我就往前走，忽然觉得整个人都松散下来，搂着他脖子。
上次他背我是因为我睡着了，没什么感觉。
这次他那么生气地找到我，这段路这么长，我一句话都不敢坑，连呼吸也压制着自己，一定要轻缓，一定不可冒犯了冷艳高贵的国相。
但是这么安静着更尴尬。
我只好提着胆子，说：“国相大人，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回来了？”
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的声音缓缓而来，说：“你刚才不是说是那只狐狸害的？”
我说：“那你可以问我怎么回来的？”
他好像不是很想理我，说：“那你怎么回来的？”
我说：“伏羲琴，是用伏羲琴开启的时空漩涡，将我带了回来，本来阴浊想去的是山神还活着的时候，可是不知道怎么就回到现在了。”
他又不惊不急地问：“山神是谁？”
我说：“是公主的一体。公主死后，分成了山神和山鬼两体，她是山神，我是山鬼。”
他说：“这些事你以后再慢慢跟我讲，我现在很累……”
一路背着我回皇宫，他的确够累的，我只好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