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山神之舞·三
回到神像之后，我同白佛提起了在宫中的见闻，他陷入了深思，在我以为他应该会答应放我去的时候，他问：
“那只狐狸……”
他竟然问的是阴浊！我实在想不通。
他又踟蹰了一会儿，好像又自己想开了，说：“自从你解开大河的封印，河里的戾气四处逃窜，天子之气有动摇之趋势，我需得留下来将这些戾气清除掉，这一程你得自己走。至于那只狐狸，你万不可同他正面冲突，若是可以，还是不要介入山神和他之间。”
我问：“为何？”
白佛说：“还不大确定，如果白阴浊当真是**你进伏羲琴的因，那你同他就更加牵扯不清了。”
我还是不同，又问了一句何意。
白佛又想了一句比较通俗易懂的话：“意思就是，那本就是白阴浊同山神的账，你要是真要夺去山神的命，那她所欠的债，情债或者命债，都是由你来还的。”
都说天意难测，若真是这样，这天果真是难测到了一种让人崇拜的地步。不过这听起来虽然不大合逻辑，却很有意思，况且他告诉我，人走的路要随心而至，我觉得，我是应该走这条路的。
山鬼从来不缺乏探险的精神，以及寂寞。杀一万个人都填补不了我内心的空虚，但是杀山神却可以。
我实在是喜欢白佛那根白孔雀羽毛，所以也没想还给他，他也没辙，只好任由我去，他也可时刻盯着我。我倒是觉得我应该给他找几个人间阴阳**的镜头给他看看，试探一下他的佛根到底稳不稳。
一个禁欲系的大和尚如果面红耳赤，还是长得好看的大和尚，当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美景。
要打听到阴浊的地方一点都不难，也许一向得到上天眷顾的山神并不知道，地狱与人间的交汇处有一个鬼市，鬼市里什么奇葩都有，里面便有一个飘来飘去的独臂鬼，知晓天下之事，他能帮我找到阴浊，可是带价也很昂贵。
我摸了摸自己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他却看上了我腰间盘着的羽毛，说想要那个。
我说那可不行，那可是个好东西，你可以开别的价！
这人可不管，越是不给他他就越是想要，磨了半天磨不过去，只好给了他。我问独臂鬼为什么非要这片羽毛，毕竟这只是一个作装饰的羽毛，除了让自己好看点，没什么用处。
他嫌弃状看了我一眼，说：“所以说，好东西一定要到有用的人手里方才叫做好东西！这个是梵境倾冥古佛的羽毛，那羽毛尾端就是眼睛。刚巧我这里有一个贵客，要高价买一双眼睛，为他那盲目的夫人治眼疾。”
我说：“普通的眼疾，用鲛人的泪凝成的鲛珠不就可以瞑目了？竟然敢用佛的眼睛，那夫人可不一定承受得起？”
他说：“那你怎么就承受得起？”
我继续一本正经：“我一身戾气，这羽毛上残留的佛气能压制一下。”
他忽然眼前一亮，不免又多看了我几眼，最后把那羽毛还给了我，我实在不知道他想干嘛，他笑道：
“你说得对，那夫人不一定承受的住佛的眼睛。我用颗鲛珠诓她便可！”
我先是鄙视了一下那独臂鬼，问：“为什么你的态度为何转变得这么快？”
他乐呵呵，道：“没有人喜欢自己压抑戾气，你身边定是有高人指点，能拿到这根羽毛的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说不定经过一番点化，哪天你也成佛了呢！小老儿就是想，若是你当真成佛了，能将这佛眼的主人骗一骗来这地方，让小老儿见一眼，就见一眼，不贪心的。”
我说好啊！
可是我不可能成佛，我是鬼魅，生于污秽，要修佛，比人要困难多了。最重要的是，修佛很无聊，我骗那个独臂鬼的。人间管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谁让他先骗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