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 章当喜欢一个人时,是会变得万般英勇的。
这样回忆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卫生间,米楚正依在洗手台上抽烟。而卫生间里,弥漫着诡异的呻yín声,跟喘气喘不过来似的……
我惊悚地瞅了米楚一眼,她默契地冲我邪恶地笑了笑。然后灭了烟走过去用力地拍着门伤心欲绝地喊叫,老公,老公……你在里面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背着我和这个女人在一起,要不是别人打电话给我,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呜呜……老公,老公!
卫生间里顿时一片安静,诡异的声音停止。
米楚冲我满意地笑了笑,边继续假装呜咽地说“我在家等你”边和我一起走出卫生间。
走出卫生间后,我和米楚牵着手在过道里狂奔,哈哈大笑起来。
压抑的矛盾好像随着我们的奔跑和微笑突然消失。我说,你真的好贱啊。
她翻白眼,是那对贱人贱好吗,楼上就能开房,偏要挑大庭广众的地方挑战群众的耐性。老娘没有破门而入就是脚下留情了。
切,你神气什么,几年前你怎么没有破门而入。我嘲笑她。
几年前,我和米楚还是纯洁的花骨朵少女时,一起去泡吧。
虽然米楚一副不良少女的模样,但对感情之事也是一知半解。那家酒吧是清吧,因为还没到时间,所以客人有些少。
米楚坐了一会儿说去卫生间,我在座位上等了好久也没见她没回来,于是也像现在一样起身去找她,却见她心急火燎地站在门口。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里面有个女孩好像病了,我进来时她一直在喘气喊叫,但是我敲门,里面就没了声音。
我闻言也觉得很严重,转身就去叫老板。
但我和老板还没走到卫生间,就碰到回来的米楚。她一脸愤慨地说,妈的,真是一对狗男女!老板听了她的话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只有纯洁的我还拉着她纯真地问怎么了,怎么了,那个女孩出来没?
米楚说,出来了。不但她出来了,和她**的贱人也出来了。
两个人衣衫不整地看着守在门外的米楚尴尬万分,男的还丢了个白眼给她,为此米楚一直耿耿于怀。
想起当年,真是好笑。因为年轻,所以就锋利得像一把匕首,爱恨分明。
可是如今,好像一瞬间老了许多。对一些人的感情,是爱,却好像又带着一点点的恨。
米楚推了把我的脑袋说,傻叉,你最近怎么总把老挂在嘴边。
我微笑不语。有首歌好像唱过,爱让这女孩,一夜长大。一夜长大。
很多人抵挡得了时间把容颜改变,也抵挡得了分崩离析的人生,却抵挡不了失去的爱情。如我。始终做不到的便是洒脱。想起陆齐铭,便有种灰心的绝望。与他有过的那段青春,像呼啸而过的火车。从此以后的生活,只能凭记忆临摹。
当一个人陷入开始回忆时,就证明他真的老了。我想我便是如此。
吃完饭后,几个人已经放làng形骸。葫芦评价这顿为了我和米楚和好的饭局举办得非常成功。大家一高兴,决定再去酒吧续场。葫芦打电话叫不知名女友一起,又喊了几个平时玩的朋友。一群人浩浩****地开往酒吧。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这里是人间天堂。满目的迷离男女。我倒在苏冽的肩上看米楚跟酒吧打碟的小伙子眉来眼去,千寻葫芦等一群人在玩骰子。千寻喝酒跟爷们儿一样豪爽,弄得邻桌的几个浪**公子哥频繁地朝这边看。
我仰头干下一杯酒,苦涩的**在嘴里弥漫。其实我不喜欢喝酒。苏冽说一个酒精过敏的人变成千杯不倒的女金刚,其实也算奇迹。
我摇头苦笑,这个世界上如果真有奇迹,那也是因爱而生。
从发现自己喝酒过敏,我从没试图过改变,医生说过敏这回事,谁都拦不住。所有的转折均发生在刚入大一那年。
彼时,陆齐铭家族生意一落千丈。而陆齐铭的爸爸也因为这个打击,一夜之间病倒。庆幸大学的课程还算轻松,所以陆齐铭除了上课外,还可以一边照顾爸爸,一边学习做生意。
那个穿白色T恤的少年,穿起了西服,打起了领带。
他带着客户从这个酒店奔赴到那个夜场,喝酒是不可或缺。生意不是都是在酒桌上谈拢的嘛。
我有时课闲会去找陆齐铭,葫芦说,作为未来生意人的女朋友,怎么能不会喝酒。那到酒桌上多扫兴。
很多签单的是北方人,北方人豪爽。撇开生意不谈,先去酒桌上过两圈。一看对方喝酒爽快,自己签单也就爽快。
虽然陆齐铭很少带我到生意场上,但是我觉得像葫芦说的,喝酒不会是不行的。
于是有那么一段时间,我经常背着陆齐铭拖着米楚、苏冽和千寻去酒吧。我经常喝得摇摇晃晃醉眼迷离,然后第二天就去医院打针吃药,过一段时间又死性不改地跑去。
长此以往,一个月下来,我竟然对酒精不再过敏。
医生都为我捏了把汗,说小女孩胆也忒大了,这样搞是对自己身体不负责。幸亏你体质好,稍微差点的估计就直接住院了。
我微笑不语,当喜欢一个人时,是会变得万般英勇。
我不理会所有人的担心,开心地去找陆齐铭。
在酒桌上,当客户说,敬你们两个小夫妻早日永结同心时,陆齐铭立刻为我挡酒,我拦下陆齐铭的手,豪爽地笑道,谢谢秦总。
陆齐铭瞪我,我拉他的手让他不要担心。
那笔单签得非常顺利。后来陆齐铭问我怎么不过敏了。我说大概是天意吧。
从此以后,他西装革履,我衣冠楚楚,转烛于缁铢,在言语厮杀的谈判里逆流而上,再也不是学校里那个微笑纯净的少年和上蹿下跳的少女。
而我,对于那一个月不停的酒吧医院两方奔波的事情绝口不提。
有些事情,我宁可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因为我不喜对人开口讲付出过的。那样会让我觉得我所做的,不是爱情,而是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