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霁怎么也没想到,这样戏剧性的事情会发生在她头上,不过就是偷跑出宫一次,就遇上了歹徒。
小乞丐跟她差不多高,却敢拿着刀子挡在她身前,眼神里毫无畏惧之色,双脚站得稳稳当当的,只是握着匕首的手指微微颤抖。
“我不走!”
步霁傻眼看他,两人萍水相逢,这小孩就要豁出命去救她?
眼看三人就要磨刀霍霍打起来了,她赶紧叫停。
“等等!”
两个持刀的蒙面男人停下脚步,齐刷刷地看向步霁,贪婪的目光里透着一股子凶狠。
步霁尝试跟他们谈判,总不能真的让小乞丐跟他们打起来,匕首可不长眼。
“我是宫里的宫女,我家主子很受宠的,你们不如放了我,我回宫或许能给你美言几句,让我家小主赏赐你们些钱。”
她稍稍抬起下巴,缓了缓慌张害怕的情绪,眼神坚定得跟入党似的,还真像是宫中有些地位的宫女。
“宫女?”
两个男人互相看对方一眼,又突然张着血盆大口狂笑起来。
“哈哈哈,我们哥俩要上的就是宫女,你是乖乖跟我们走呢,还是打算让你家主子明儿出来给你收尸呢。”
“都说你们这些宫女是皇上的女人,我们睡不到娘娘,睡个宫女,岂不是也算当上皇上了!”
又是一阵大笑的声音,震天响,刺耳又让人恶心。
步霁本来是没急眼的,一听到他们两个人提李稷,瞬间瞪大了眼睛,皱起眉头。
“你们胡说什么,皇上也是你们配谈论的。”
“小心我让皇上把你们都抓起来。”
明明是歹徒威胁她,一眨眼的功夫成了她威胁歹徒。
十米高的松树上,树枝微微晃动了两下,李稷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慵懒地靠在树枝上,垂眸盯着树下的女人。
听到她的话,眼里多了一抹笑意。
死到临头还知道维护他,看来这女人也觉得皇上的名誉比她自个的性命还要重要。
如此,他倒真不好眼睁睁地看着被人乱刀砍死,丢在这荒郊野外。
树下传来咒骂的声音。
“你这个臭婊子,给脸不要脸,还敢威胁我。”
“这荒野地,整日不见一个人影,你今天不从也得从。”
蒙面男人被激怒,持刀冲上前,小乞丐被他一把推开,毫无还手之力地摔倒在地上。
步霁看着趴在地上吃了一嘴土的小乞丐,担忧地喊道。
“你没事吧。”
再一抬头,一个蒙面男人已经站在了她面前,粗糙的大手按住她的肩膀,突然一股劣质肉腥味扑面而来。
步霁恶心的想吐,浑身便软了,她拔腿往旁边跑,没跑两步又被拖住,身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好似下一秒就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瞧你这副刚烈的样子,没尝过真男人的滋味吧。”
“小宫女,你乖乖从了哥哥,哥哥保证让你舒舒服服的,有了这一回,就想着下一回。”
步霁连吼带踹,转过身去,抬起腿弯着膝盖,往上一顶。
企图作恶的男人大叫一声,瞬间松开手,捂着裤裆,脸色发青。
“哥,哥,这个臭娘们踹我裤裆,我好像好像硬不起来了.......”
另一个男人望着他,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一般,黝黑的脸被怒火笼罩着。
“弟弟,你说什么!”
“你还没有娶亲呢,怎么能不中用了。”
原来这两人是兄弟,怪不得不谋而合地盯上了同一个女人。
小乞丐从地上爬起来,吐出嘴里的土和杂草,挺起腰板站到步霁身旁,耀武扬威地说道。
“瞧见了吗,这位姐姐可不是你们能碰的人,再敢上前一步,就你们都废了。”
“不是喜欢念叨当今圣上吗,正好把你们两个都送到宫里当太监,去伺候皇上。”
步霁拽了拽他的袖子,递给他一眼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她也没想到自己力道没控制好,情急之下,就真踹伤那人的**。
不过,她可不打算赔偿,这是他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
正好废了他,省得他往后再欺负别的过路女子。
被踹的男人弓着身子,脑袋快贴在地上了,不停地颤抖着肩膀,黄豆大小的汗珠顺着脸颊滴到地上。
蒙脸的布子也不要了,一把拽下来扔在地上,不停地喊疼,连走动的力气都没有。
他已经感觉到身下出血了,粘粘糊糊的**顺着他的大腿往下淌,抹了一脚踝的血。
粗麻布做的裤子渗血渗得格外快,一会儿的功夫,就像是被人砍断了双脚双腿似的,裤子成了血染的深红色。
步霁一愣,认出眼前的这个人。
这不正是她卖胭脂时候,旁边肉摊上的老板吗,当时这男人看了她好几眼,她还以为是想要跟她推销自家的猪肉。
没想到是想要......
“你,那你是卖胭脂的老板?”
她看看一个,又看向另一个。
当时她就发现这二人长得相似了,猜到是亲兄弟,还觉得他俩感情好一同摆摊,没想到是感情好一起作恶。
蒙面的男人被识破,干脆也扯下脸上的黑布,恶狠狠地看着步霁。
“你竟敢对我弟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想着先奸后杀的,现在看来先杀后奸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女人性子刚烈,比寻常的女子有劲,硬上还保不齐会被她踹成太监。
家里就他们兄弟二人,都没娶媳妇,日后还得传宗接代呢。
步霁瞳孔慢慢放大,锋利的刀尖急促飞来,在她眼里变得越来越大。
在男人持刀马上要刺穿她的双眼的时候,一道耀眼的银光从一侧横着飞过来,根本来不及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只听声嘶力竭的吃痛声袭来,企图行凶的男人竟直接跪在了地上,他手中刀早就飞出了十米外。
步霁定睛看他,才发现他身下成了一片血泊,有一节手臂断在地上,手肘处断裂的横断面异常的光滑,血液呈现喷射状,飞溅到他的脸上,挡住了视线。
她竟然下意识伸出手想要扶他,一愣神,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多可笑。
这个男人可是差点杀了她的。
她想起那道耀眼的银光,猛地抬起头来朝着头顶上的树枝看过去。
靛蓝色的衣袍在茂密翠绿的树叶里若隐若现,男人的长腿悠然自得地搭在一节树干上。
她微微往后一仰,就看到那人的脸。
一张比女人还要俊美的面容,戴着的面具在阳光下发出夺目的银光,幽深冷冽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的脸,嘴角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