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云筝以为自己即将命丧黄泉之时,忽而从远处跳下一人,朝着她奋力游来。
她只瞧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紧接着思绪愈发沉重,不知不觉便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云筝入眼便是陆行简。
“你醒了。”
陆行简见她终于苏醒,一直紧绷的心弦总算松了下来。
云筝呆呆地望着陆行简:“是你救了我?”
“嗯。”陆行简并未否认。
云筝被他搀扶起来,身上湿漉漉的,犹如落汤鸡一般。
“是昭阳公主害的你?”
他去救人时,看到了离去的昭阳公主的身影。
云筝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与你无关,还是不要将此事闹大。”
“你越是遮掩,便越是助长他人的嚣张气焰,那些人不会因你的心软而罢手,只会愈发得寸进尺。”
陆行简瞧着她这般模样,心中不禁泛起怜惜。
毕竟,她是他此生第一个女人。
云筝没有说话,只是冻得瑟瑟发抖。
见状,陆行简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的身上。
暖意逐渐在云筝的身上弥漫开来,她眼神带着感激,声音微弱:“多谢大少爷的救命之恩。”
“若你真想感谢我,或许以身相许更为直接。”
云筝愕然,看着眼前的男子,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些许玩笑的痕迹。
但陆行简的表情却异常认真,没有一丝一毫的戏谑。
陆行简不急不躁道:“我并非要逼迫你做出什么选择,我只是觉得,作为孩子的父亲,我有责任为他提供一个完整的家。
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昭阳公主对你所做的一切,我也不会坐视不理。我会尽我所能,为你讨回公道。”
“你说的轻巧,那可是公主。”
“公主又如何。”
若云筝真的嫁与自己,陆行简自会护她周全。
云筝闻言抬眸看向陆行简,一瞬间有过一丝心动。
父母年事已高,朝堂之上的党争如狂风骤雨,让他们忧心忡忡,寝食难安,云筝不愿见他们因党争陷入两难之境,相看众多男子,皆未能给予帮助,倘若……
云筝很快清醒过来,不敢轻信他的话。
陆行简盯着她的小脸,继续道:“我给你一些时日,好好考虑。我知晓你在乎家族的兴衰,在乎你的父母,还有我们的孩子,想护他们周全,而我只是希望对这段关系负责,虽说我们之间并无感情,但若合作,或许尚有一线生机,不是吗?”
云筝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一会席面就要开始了,你先回去,寻周夫人给你换身衣衫吧。”陆行简的声音淡淡传来。
云筝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此时,昭阳公主在不远处看到陆行简对云筝关怀备至,心中妒火中烧:“这个贱人,凭什么能得到陆将军的关注,我乃公主,世上最尊贵的女子,陆将军应该只对我好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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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厅内,周夫人瞥见云筝湿透的身影,心中一惊,立刻吩咐下人快些为她准备替换的衣物。
不一会儿,云筝换上了一套淡雅而清新的衣裙,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如同雨后初晴的莲花,清新脱俗,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然而,云筝的目光却径直投向了昭阳公主。
她走上前去,语气冷到了极点:“昭阳公主,方才在河边,是你将我推入水中。”
此话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场的宾客们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云筝却不为所动,她直视着昭阳公主的眼睛,继续道:“公主,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心存不满。但这里是高门周家的宴会,不是你我斗气的场所。你若真的恨我,不妨明刀明枪地来一场较量。若是背后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只怕有损你的公主身份。”
“云小姐,有何证据说我推了你?”昭阳公主心中有些慌乱,但仍强装镇定。
“我就是证据。”
从外头回来的陆行简声音掷地有声,铁面无私。
云筝看向陆行简,眼底划过一抹诧异。
昭阳公主脸色瞬间黯淡下去。
陆将军居然为了这个贱人指责她?
“你竟然向陆将军告状!”
“我亲眼看到你把云小姐推下去就离开了,现在不认,是不是太晚了!”
陆行简一字一句,丝毫不给昭阳公主留情面。
这时,随着赵氏一同来参加席面的林婉柔道:“公主金枝玉叶,怎么可能会推一个官宦小姐,大少爷是不是搞错了?”
陆行简斜乜了这个三房小妾一眼,“主子们说话,何时轮到你开口?难道三弟没教你规矩么?”
被堵住话的林婉柔暗暗在袖口内攥紧了拳。
她这阵子好不容易讨好赵氏,让赵氏愿意带她出门露露脸了,没想到大少爷说话这般不留情面。
她讪讪闭了嘴,退到了赵氏身后,只睁着一双阴寒的目光盯着云筝。
云筝被林婉柔盯得有些浑身不自在,干脆转移视线落在昭阳公主脸上:“公主不想承认也就罢了,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和你说清楚……”
她一步步走近昭阳公主,说道:“你讨厌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害于我,一次两次我尚可忍耐,这第三次我是绝对忍不了的!”
“公主今日若是不道歉,你推我下水之事,我会千倍万倍地让你偿还!”
云筝此话绝非玩笑,神情严肃,双眸散发出来的寒气,冷若冰霜。
昭阳公主又气又恼:“你这不知死活的东西,居然敢威胁本公主?”
云筝说完,朝周夫人道了一声不是,准备提前离席。
众人议论纷纷。
林婉柔死死盯着云筝的脸,这个贱人勾引三少爷也就罢了,还转头纠缠起了大少爷,怎会让男人都为她神魂颠倒,不顾一切。
她阴沉下眸色,决意今日动手。
云筝却浑然不知一切。
不过陆行简察觉出了她的异样。
离开此处后,周夫人立马追了上来。
此时,夜幕降临,繁星点点,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
她不知云筝怎会和昭阳公主闹得不愉快。
“到底怎么了?昭阳公主怎会突然推你下水?”
云筝提了提嘴角,笑得勉强:“没什么事。”
“若早知你和朝阳公主之间有恩怨,我便不会邀她前来。”
周夫人看着云筝,语气沉沉地说道,“你有何事,尽管告知于我,”
云筝摇了摇头:“与周姨无关,这是我自己的事。扰了您这般大喜之事,是我考虑不周,周夫人如今怀有身孕,还是莫要为此生气为好!”
“一码归一码。”周夫人叹了口气说道,“本就是我考虑不周,才让公主趁机害你,实在是对不住。”
云筝不知该如何安慰,笑着说:“好了,莫要再说这些了,您还要应对众多宾客呢,刚刚我情绪激动,还不知那些宾客会如何看待您。”
周夫人笑意盈盈,眼中闪烁着母爱的光辉,她轻声道:“如今在我眼中孩子最为重要,我才不管那些宾客作何想法!”
“周姨说的是。”云筝心里一暖,笑着道:“您快些进去吧,外面风大。”
周夫人这才转身进入院子里。
云筝离开了那热闹之地,登上了马车,一行人回了辅国公府。
马车穿过熟悉的街巷,带着一身的疲惫,云筝回到了家。
徐氏见云筝回来,面上露出关切之色,轻步上前,柔声问道:“我听闻你与公主起了争执,究竟发生了何事?”
云筝这次没有选择隐瞒,她轻轻叹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徐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