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云筝顿时惊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望着大夫。

大夫看她一脸惊讶,摇头无奈:“姑娘,你独自一人在这乡野村庄中生活,还是尽量不要让人知道你怀有身孕的事情,免得惹人非议。”

正经人家的姑娘,未婚先孕,无疑是一件极为不光彩的事情。

云筝苍白着一张脸,良久,才扯动唇角出声:“谢谢大夫。”

大夫见状,轻轻叹了口气,将写好的调理身体的中药方子递给了她,然后转身离开了。

云筝望着大夫离去的背影,心中一片茫然。

她怎么会怀孕了呢?

还有,这孩子是谁的?

是三少爷还是大少爷的?

与三少爷欢好的那一夜,她本来是想爬起来吃避子丸的,哪曾想三少爷那日在她房里留宿。临走时,迷迷糊糊好像又来了一次。

至于与大少爷那日,情况紧急,她想起吃药时,已是三日后……

一想到那接连混乱的两晚,云筝心乱如麻。

可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这个孩子都是属于她的。

思及此处,云筝低头望着平坦的小腹,好似可以看到里面孕育着一颗幼小的生命,正在腹内蓬勃生长。

只是她还不知道如何养育一个孩子。

原以为雨后见彩虹,没成想平静的生活这么快就打破了。

这个孩子就像是一颗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出现的太不是时候。

因着有孕之事,云筝迫不得已在家休整了一日,没出去卖绣品。

不过现在突然有喜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往后的日子该怎么办?

云筝一时陷入了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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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勇威候府。

找不到九姨娘下落的陆行舟已经焦头烂额了。

他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去寻找九姨娘的踪迹,但却一无所获。

不过他没轻易放弃,为了找到九姨娘,不惜从各个府衙知州出城记录搜寻,只是没想到九姨娘会走水路。

陆行舟无头苍蝇般地搜寻,一无所获时,心内愈发烦躁,便去酒楼里买醉。

好几次夜宿醉酒,回归到侯府时抓住下人便问九姨娘,这事很快传到了赵明月耳中。

赵明月不是傻子,听到这些消息,脸都气抖了。

放着正妻不顾,却对一个妾室如此挂念?她的面子往哪搁?

赵明月颜面有损,府内也很快传出了三少爷和九姨娘有染的流言蜚语。

这些流言蜚语的扩散对侯府不算好事,赵明月更是日日不依不饶地闹腾,赵氏被吵的头疼,再加上侯府的一个姨娘和三少爷传出这样的**绯闻,实在面子无光,只得亲自出面规劝。

“三哥儿,你就不能安分些,和明月好好过日子吗?”

赵氏微微扯动唇角,声音尽量保持着柔和。

陆行舟瞥了一眼赵氏,冷下脸色:“滚!”

赵氏的心一沉,紧紧攥住手中的绣帕,努力克制住心中的怒火,轻声道:“你真的想让这件事传到你父亲的耳朵里吗?到时候,你和九姨娘的事,可就再也瞒不住了。”

陆行舟冷笑一声,“夫人,你就算是告到我父亲哪里又如何?”

陆行舟毕竟是侯爷的亲生骨肉。

哪怕此事被侯爷知晓。

虎毒也不食子!

侯爷不会拿他如何,顶多是几顿板子,关在府内闭门思过。

赵氏气得牙痒痒,拿陆行舟没办法,于是摆出一副笑脸:“我知道,你心有不甘,自从你母亲离世后,便对我厌恨十足。”

“可我也是为了侯府着想,为了顾全大局!你父亲需要赵家的势力,我不过是充当了一把刀,实际上真正想要你和赵家联姻的还是侯爷。”

“你厌恶我,我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但你想想你父亲还有侯府上下上百口人……”

她一通好话说完,陆行舟没给一个好脸色,直接道:“九姨娘的事我会彻查到底,你最好手里干净,不然被我抓到把柄,你觉得父亲会放过你?”

听到这话,赵氏却是掩唇笑了,“呵!九姨娘再得侯爷欢心也是个妾,无父母依靠,无兄弟撑腰,一个被卖过来的南蛮子孤女,哪敢和我比?”

“我说到底也是明媒正娶过来的,虽说是续弦,但也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屡次对我顶撞,出言不逊,你是想要在侯府翻天不成?”

赵氏本性暴露出来,不再继续装着温顺模样。

一句话莫名地让陆行舟起身,他死死盯着赵氏:“南蛮子?”

“姑苏出来的小门小户,不就是南蛮子?”

陆行舟这才想起云筝自幼是在姑苏长大,说不定现在……

她已经回姑苏去了。

想到这,陆行舟推开了还气势汹汹的赵氏,大步离开。

赵氏见他压根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攥紧了拳,绢帕绞在手心里。

夜色渐浓,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陆行舟的脚步却愈发坚定,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找到她,无论她在天涯海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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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下着雨,千里之外的姑苏也是一片秋雨绵绵。

村里经常下雨,阴雨密布在天上,黑压压的,轰隆一声雷声打着,噼里啪啦的雨倾盆而落,而这间青瓦房因为是花极少的银子租赁的,破旧不堪,雨很快倾泄了进来。

云筝从**缓缓坐起,发丝被突如其来的豆大雨滴打湿,丝丝缕缕地贴在她的脸颊上。

她急忙起身,准备关上窗户,否则外面飘洒的雨星子只会让屋子里更加水漫金山。

然而屋内已经开始积水,滴滴答答的雨水声在寂静的屋内回**,显得格外刺耳。

云筝只得用东西去填上房顶漏进来的窟窿。

眼见茅草都被掀开,云筝差点被大风吹倒,她拼命护住腹部的孩子,怎么办……

这样下去,她淋湿不说,房子也会被雨水冲毁。

云筝思来想去,只能冒险从茅屋出去,寻找村民帮忙。

她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迈出了门槛。冰冷的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全身,但她没有停下来,而是奋力在雨中奔跑着。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的面前,云筝来不及躲闪,直接撞了上去。

两人都踉跄了一下,云筝感觉自己的肚子被撞得生疼,但她还是强忍住疼痛,抬头看向了眼前的男人。

“大哥,房顶漏了雨,你能不能帮帮我……”

男人看见云筝如雪的长衫此刻都如凝脂一般在身上紧贴着,忽而起了歹心。

“哟,这不是新搬过来的云娘子吗?帮你,当然可以啊,你想我如何帮你?”

男人满脸猥琐的笑容,雷电刚好在脸上骤然一闪,衬得他邪恶恐怖。

风雨凄厉,云筝的心揪在一起,她拔腿就要跑,却被身后的男人直接拽住了头发。

“啊!”

云筝尖叫了一声。

男人是村里有名的恶霸李大勇,经常欺压弱小。

因为云筝刚进村里,并不知这个恶霸的名头。

雨水砸在脸上,他拽住了云筝的头发狠狠一扯,云筝双手反抗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尽力气去砸他。

“松开我!啊,你快松开我!”

只是她那蚂蚁一般小的力气就像雨点子,没让男人松开,反倒叫他笑容更加肆无忌惮,拖住了她直往一旁的灌木丛里带。

雨冰冷的浇透了云筝的内心,她清楚现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随时都要被宰割。

一想到腹中的孩子,云筝狠下心直接用指甲挠出了几道血痕。

“啊!你这个小贱人!”

李大勇吃痛松手,云筝趁机掉头要跑。

李大勇一回头看到要跑的云筝,按耐住血口子,气急败坏地冲到云筝身后,将她扑倒在地上。

“不识好歹的小贱人,我看你往哪里跑!”

倒入泥地上的云筝不断挣扎,她乱脚踢着李大勇。

“放开!来人啊,快来人,救命啊——”

李大勇却笑得格外大声,变态般嗅着云筝的颈部:“真香……小娘子,听说你是刚搬到这村里的,每日辛辛苦苦靠卖绣品为生,不然你就从了我,日后哥哥带你吃香的喝辣的,可好?”